夜,已深。 層層的夜幕遮蓋了整個草原的翠綠,使得地表變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在那凜凜的秋風的吹拂下,如同一層層暗涌的波濤一般不斷的翻滾着。
絕殺軍團軍營裡面的燈火早已經熄滅,除了偶爾經過的一兩隊有劍士帶領着、全副武裝地來回巡邏着的長矛手所發出的零散的腳步聲之外,幾乎就已經聽不到其他的聲響了。
可是就在這一片黑暗與安靜之中,位於絕殺軍團東側的一片灌木生長得比較茂密、蒿草足有一人多高的灌木叢裡,卻隱約地趴臥着三五個人影,在那裡輕聲地竊竊私語着。
“布魯姆,我們的人你都安排得怎麼樣了?”易天舒服地臥在最前排的一塊凸起的土包上,一邊觀察着遠處飛鷹兵團影影綽綽的軍營,一邊回過頭來問道。
就匍匐在易天身旁、去掉了白日裡的盔甲、換上一身貼身夜行衣但卻還是固執地選擇了綠色的精靈少年布魯姆微微地點了點頭道:“易,你放心吧,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等着看好戲就可以了。 ”
這時,趴在易天身後的小易雲好奇地伸過了腦袋,問道:“天哥,你到底都佈置了什麼計劃啊?爲什麼也不告訴我?”
易天回過手來拍了一下易雲的小腦袋,笑道:“如果告訴了你這個小鬼頭,恐怕再完美的計劃也要被你給搞砸!”
易雲撅起了小嘴哼了一聲道:“天哥,我哪像你說得那樣。 我都長大了,不會再爲你惹事了。 再說,之前你交給我的事情有哪件我搞砸了?真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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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微微一笑道:“不要發牢騷了,我今天不是爲你安排了任務了嗎?你的任務可是相當有挑戰啊?”
小易雲一撇嘴道:“那算什麼挑戰啊?不就是放把火的事情嗎?無聊死了!”說着,小易雲的眼睛裡忽然閃過了一道明亮的光芒,說道:“天哥,我看你還是把庫勒爾那個老傢伙交給我收拾吧?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這回正好親手教訓一下他!”
易天微微一皺眉頭,搖頭道:“不行。 那個庫勒爾可不是好對付的傢伙,讓你去太冒險了!”
易天清楚,雖然那天自己輕易地就當下了庫勒爾的一個神聖光球,可是那只是庫勒爾在完全沒有準備地情況下隨手發出的非祈福性魔法,如果要正面衝突,又讓他有了足夠地時間,他的力量將會增大不知百倍。 所以他才如此堅持地阻止了小易雲。
“易。 我們這次爲什麼如果幹掉了庫勒爾,那麼以後怎麼在大王子鈉素那邊交待呢?”趴在易天身後的布魯斯提出了他的疑問。
易天回頭看了看,冷笑了一聲道:“鈉素?我爲什麼要像那個混蛋交待?布魯斯,你剛剛加入我們,可能還不瞭解我易天的性格。 在我的眼裡,沒有什麼人是不可以得罪的。 只要他招惹了我或者我地親人和朋友,那麼就算他是光明神,我也要把他從天上拉下來好好教訓一頓。 ”
看着易天那股氣吞山河的氣勢。 布魯斯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他能夠那麼輕易地就打敗自己的父親了,而且心中也暗暗的下定了決心,從今以後,都要一直跟隨着易天,闖蕩出一番大事業。 也許最後真的會像他說得那樣,掌握了絕對的權利。 就能夠停止戰爭,完成我的理想也說不定呢。
就在布魯斯心中暗自盤算的時候,一直緊緊地盯着對面地安德魯卻忽然輕生的叫了起來:“恩公,你快看,哈維的手下好像已經到了。 ”
易天聞聲向對面草原上無盡的黑暗望去,只見在那黑暗的盡頭出,豁然出現了一點綠色的如野獸雙眸般閃亮地光芒,在半空中不停地晃動着,劃過了許多條不同的軌跡,彷彿是在想要表達些什麼。
看了一會之後。 易天回過頭來問道:“布魯姆。 他們在說些什麼?”
雙眼一隻如鷹隼般緊盯着遠方的那點綠光的布魯姆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他們用的是燈火密語。 意思是說他們已經從兩翼包圍了庫勒爾的飛鷹兵團,一切準備都已就緒就等着我們的信號了。 ”
易天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發信號給艾微爾,告訴他可以動手了。 ”
布魯姆點了點頭,隨之從背後抽出一支黑色的弓箭,搭在自己的弓上,“吱!”的一聲,朝着無垠地夜空射了出去,如同一點沒入大海地水滴一般,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便消失不見了。
仰着頭望着天空的小易雲不解地問道:“布魯姆,你這信號箭又沒有光亮,又沒有聲音,艾微爾姐姐他們怎麼會知道呢?”
布魯姆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只是揚手指了指前方。 易雲順着他收治的方向回頭望去,竟然驚奇的發現,數百名身穿夜行衣、腰胯墨刀、不仔細觀察都很難發現的殺手如同一條條鬼魅般從黑暗的草原中慢慢地顯出了身形,從四面八方向着庫勒爾飛鷹兵團的軍營輕手輕腳地慢慢潛伏了過去。
易雲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可思議地字眼自語道:“真是邪門了,他們怎麼會看到你發的信號的?”
布魯姆還是笑而不答,一旁的易天卻微笑着說道:“小云,和布魯姆比起來,你還是太嫩了。 你只能做先鋒,卻做不了元帥。 而布魯姆卻是既能衝鋒陷陣、又能運籌帷幄,這下你服了吧?”
易雲頗爲不服氣得回頭看了一眼布魯姆,又轉過頭來對易天說道:“天哥,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易天輕輕地撫了撫易雲的腦袋。 笑道:“你沒聽過有一種魔法叫做隱性魔法嗎?布魯姆在射箭地時候就誦讀了這種魔法的咒語。 ”
易雲眨了眨眼睛,還是不明白地問道:“可是艾微爾姐姐他們怎麼就能夠看得到呢?”
易天回身看了看正在草叢深處kao在一塊大石頭上打瞌睡的“藥水怪人”賴特,笑道:“這就要多虧賴特這個懶傢伙了。 他研究出了一種藥水,只要把他抹在眼睛上,就能夠破解隱性魔法了!”
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易雲繼而回頭看了一眼布魯姆,冷哼了一聲道:“原來主要還是賴特哥哥的功勞。 天哥你太擡舉某些人了。 什麼衝鋒陷陣、運籌帷幄,不就是射支箭嗎?這有誰不會阿?”
易雲一向對於易天讓布魯姆統領整個絕殺軍團十分的不服氣。 自覺不自覺地總是拿自己和他進行比較。 今天聽到易天如此的讚賞布魯姆,心中又是頗爲的不忿,所以便故意將所有地功勞都推到了賴特身上,又冷言冷語的譏諷起了布魯姆。
而精靈少年布魯姆卻是榮辱不驚,對於易雲地話也只是一笑了之。 易天也是心中連連苦笑道:“這個混小子,就是不服輸。 估計這輩子要想讓他服從布魯姆的領導,是基本上不可能了。 ”
易天正想着。 艾微爾和艾庫爾克所帶領的那兩隊“暗夜殺手”卻已經行動了。
在kao近到飛鷹兵團五百米左右的時候,一席緊身黑衣包裹着的艾微爾和艾庫爾克分別擡起了自己的右手和左手,霎時間兩點散發着黑色暗淡光芒的戒指便在他們地手中散出了一道淡淡的波紋。
數百名“暗夜殺手”便如同聽到了號令一般頓時全都停止了腳步,俯下身去,一手扶地,一手握在了身背後的墨刀之上,就這樣悄悄地潛伏在了茂密的草叢之中。
夜,十分安靜。 只有小蟲唏噓的鳴叫之聲。 月。 十分的暗淡,幾朵浮雲正在它的周圍飄動。 飛鷹兵團的巡邏兵們一個個手舉着長矛、無精打采、強忍着睏意晃晃蕩蕩在各個營帳之間不住地走來走去,根本顧不上去觀察周圍地動向,只是象徵性的不時瞟一瞟充滿黑暗的遠方。
就在這時,天邊那朵厚厚的雲彩終於覆蓋了整個月亮,原本就很昏暗的草原一下子更加漆黑的起來。
與此同時。 艾微爾和艾庫爾克兩姐弟突然再次揮動了手中地戒指,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奇異的符號。 數百名剛纔還如處子般毫無生息的“暗夜殺手”們,便在這無聲的命令之下,一下子全都如拖兔般的化作了數百條魅影,朝着飛鷹兵團迅速的包抄了過去。
“嗚!嗚!!嗚!!!”隨着一聲聲幾不可聞的悶響,一隊隊手持長矛的巡邏兵在還沒有睜開眼睛看清對方是人是鬼的情況下就已經被一個個的放倒在地。 而那些還算具有一定實力地巡邏並統領們也只是勉強地爆發了鬥氣,還沒等拔出腰間的長劍,便被一枚枚喂有劇毒地飛針奪取了性命。
就這樣,十幾秒鐘過後,當夜空中的圓月終於又鑽出了厚厚雲層的遮擋。 重新灑下了一抹淡淡的白色月華的時候。 整個飛鷹兵團的所有巡邏兵便已經被一個不剩的全都乾脆利落的幹掉了。
艾庫爾克和艾微爾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確定已經消滅了所有敵人之後。 於是便一起下達了下一道命令。 隨着他們手中戒指的再次舞動,“暗夜殺手”們又紛紛行動了起來。
他們先將那些被幹掉的飛鷹兵團士兵拖到了營帳的陰影當中,然後扒去了他們身上的鎧甲,全都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便摘掉了蒙面的紗巾,一個個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猛然一看,便與那些飛鷹兵團夜間巡邏的士兵看上去一般不二,只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們每個人的左臂上,全都繫上了一條血紅色的絲巾。
艾微爾一看一切均已辦妥,於是便取出了早先準備好的墨色弓箭,躲到了大仗的背後唸誦了幾句魔法咒語,然後便將那無聲無色的墨箭射向了天空,然後自己也扒下了一件校尉身上的銀色盔甲,穿在了身上,帶領着那些冒牌的“巡邏兵”,裝模作樣的又四處巡邏了起來。
趴在草叢中的布魯姆的眼睛上早就已經塗上了賴特所研究出來的那種藥水,所以一下子便看到艾微爾射出的那支支沖天際的墨箭,連忙湊到了易天的耳邊說道:“易,艾微爾他們已經成功了,我們接下來是不是一切還是按照計劃行事?”
易天興奮地打了個響指,笑道:“好,現在就通知哈爲他們,可以開始我們的夜襲行動了!”
布魯姆點了點頭,回頭吩咐了幾聲,不一會,幾個負責和對方聯絡的傳令官便手舉着微亮如野獸眼睛一般的火光開始向着對面打起了手勢。
哈維手下那名一直緊緊地盯着對面的聯絡官忽然看到了易天方向發來的信號,連忙飛跑着趕到了哈維的面前,悶聲道:“大將軍,那邊已經傳來信號,說一切都已就緒,讓我們可以發起進攻了。 ”
正默默地牽着自己四蹄已經被棉布包上的戰馬默默地等待着的哈維興奮地一拍雙手,教道:“好!快傳令下去,我們的隊伍分成十六個縱隊,成扇子面展開,馬上對飛鷹軍團的營寨進行攻擊,一個活口不留!”
“是!”早已圍繞着哈維等待了許久的數十個傳令兵,一聽到指令,齊刷刷的答應了一聲,然後便一個個轉身朝着各個方向的分隊飛奔而去。 爲了不讓飛鷹兵團察覺,這十幾個傳令兵全都沒有騎馬,一個個健步如飛,如鬼魅般的飛奔了起來,手中舉着哈維的令牌,不一會便全都陷入了一片片黑暗之中。
望着遠方飛鷹兵團的點點火光,哈維lou出了一個與他驃悍模樣十分不符的陰笑,自言自語道:“庫勒爾,你這個該死的傢伙,想當初欺負我是個行伍出身,竟然敢瞧不起我,呵呵,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哈維的利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