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些天來的主要經歷,大體的都回憶了一遍,丁正義對與散修的這起還未真正交手,就已經宣告結束的衝突,還是有些耿耿於懷。
這倒不是說他見利忘義,貪圖那些散修的些許財物。
其實丁正義主要是還爲了其臨陣錯漏百出的佈置,懊惱不已,同時他也對這樣歪打正着的結果,哭笑不得。
不過丁正義很快就放下了這些無謂的心理負擔,沒有再過多的糾結,畢竟從這個事件中,他多少還是得到了一些深刻的教訓,最起碼爲其以後的應對策略積累了經驗,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義哥,今天還查探這個靈脈嗎?”
見丁正義帶着複雜的表情從沉思中醒來,坐在旁邊的丁正風擡頭看了看天色,適時開口提醒道。
“今天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等大家都恢復了狀態再說。”
聽到丁正風的詢問,丁正義也立即意識到,其此時的狀態似乎是有些太過鬆懈,於是他馬上就將剛纔的那些複雜情緒,全部暫時的收斂了起來,接着又做出了複合實際的安排。
也許是順利到達了此行終點的緣故,也可能是剛纔的放鬆效果確實不錯。
只不過短暫的休息了片刻,丁正義便覺得其這些天一直保持的緊繃神經,好像是徹底的鬆弛了下來,而他肉身中深藏的疲憊和乏力,也莫名的消減了許多。
迴應了丁正風之後,丁正義便順勢站起身,他繼續在前面帶隊,小心感應着周圍的氣息,向靈脈深處走去。
這個方圓不過數裡的小型下等靈脈,到處是怪石嶙峋,亂石遍地,少有平整的靈地,樹木都稀稀疏疏,顯得平平無奇。
半盞茶的工夫,丁正義等人就從靈脈邊緣摸索到其唯一的靈眼處。
前進的過程中不要說有什麼驚喜的發現,幾個人竟然連一株成熟的低級靈草都沒有看到,在他們的眼裡,這塊無主靈脈簡直貧瘠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不過一路上的幾個靈脈走來,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心裡預期,倒也沒有爲此顯得特別的失落。
可直到走至靈眼面前,丁正義都沒有發現一個可供容身的洞穴,這就讓他不得不有些左右爲難。
按理說駐紮在靈眼之上,對於恢復和修煉都大有好處。
只是眼前這山石環繞的靈眼,明顯有人工雕琢的痕跡,丁正義可不想爲了這些許的便利,就暴露出他們的行跡,對於暗處可能存在的危機,他必須要慎之又慎。
低頭沉吟了片刻,丁正義很快就下定了決心,他帶着幾個人從靈眼的位置,向西北方向走了有三十餘丈,這才找到一處地勢略微平整的地方,放下包裹,暫時安頓了下來。
身在靈脈範圍之內,同時此次的駐紮又另有目的。
即使丁正義還不能確定要在此地盤亙多久,但不管隱蔽靈地殘缺陣法的維護,還是其核心強力法陣的破解,顯然都不是他短期內能妥善處理的。
因此丁正義也沒有和往常一樣,僅僅用靈石簡單的佈置陣法了事,而是細緻的測算了地勢和方位,花去一炷香的工夫,他用手頭上的幾種靈物,搭建出了一座能持續運轉的隱匿防護法陣。
籠罩了三丈方圓的陣法,並沒有露出顯眼的靈光護罩,甚至從遠處看起來,此地完全就是一覽無餘,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
同時這座防護陣法也代表了丁正義在陣道上的最高造詣,其在遮蔽身形氣息的基礎之上,至少還能抵擋練氣後期修士的全力數擊。
有了這樣的防禦能力緩衝,在修真界你死我活的爭鬥中,往往也就意味着生與死的距離,可以說是重要無比。
就在丁正義還在爲眼前的陣法沾沾自喜時,丁正風幾個人也準備好了今天的晚餐。
簡單的黃牙靈米飯,搭配着散發出濃郁香味的妖獸肉湯,簡單而又實在,其既能飽腹,又能補充大量的精純元氣,爲他們接下來的練氣和鍛體修煉,提供足夠多的能量。
趁着吃飯的工夫,丁正義在與幾個人的閒聊中,公佈了他準備在這裡休整幾天的決定。
與此同時,丁正義還要求他們利用這段停留的時間,在加強修煉的間隙,也要對之前的各種經歷進行討論總結,做好查漏補缺的任務,以便於提高隊伍的整體實力。
不管是修煉還是做事,都講究個動靜相宜,一味的埋頭苦練,或者是出門歷練,都不會達到預想中的最佳效果。
對此丁正義是感同身受,同時他也把這些感悟整理了一下,都灌輸給了丁正風幾個人。
他們這段時間以來的磨練已經足夠,剩下的就是看吸收消化能力如何,個人的思路終究有些狹隘,集思廣益之下,說不定會有截然不同的結果。
晚上的時間,丁正風等人便活學活用,他們先進行了簡單的交流,然後幾個人便一致決定,抓住這些天體力消耗極大的契機,全力進行鍛體修煉。
與幾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貫刻苦的丁正義,他卻沒有全力以赴的投入修煉,而是有意識的開始養精蓄銳。
明天丁正義計劃獨自去探索那個隱蔽的靈地,雖然據他判斷,那裡應該沒有多大的危險,但距離之前族長的清理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一切皆有可能,還是不得不防。
第二天一早,丁正義以這裡已經是蠻荒邊緣深處,幾乎是危機四伏的藉口,讓幾個人待在陣法內安心修煉,不要隨意外出,他準備帶着墨羽鷹先去查探一下週圍的情況,再做打算。
見丁正義交代的嚴肅認真,丁正風等人當然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紛紛點頭應是。
況且此處的修煉條件,遠高於幾個人在族內的住所,他們也不想白白浪費快速修爲進步的機會,當然不會有什麼異議。
反覆梳理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之處,丁正義這才離開臨時的營地,在墨羽鷹的偵查下,直奔靈脈西北方向的那個峽谷而去。
十餘里山路,丁正義在孤身一人沒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一炷香的工夫,他就已經來到了族長所說的那個山崖邊。
遠遠的走來,峽谷內的水流奔騰呼嘯聲越發清晰,有如發狂的妖獸一般,頗有些驚心動魄之意。
此時丁正義站在崖邊眺望下方,他這才發現峽中水深浪急,浪花飛濺時所激起雲霧,在霞光的映照下蒸騰翻轉,宛若仙境。
而兩岸巨大的山崖,倒景如墨,沿岸樹木碧綠,青翠欲滴,還有不少的山花野草點綴其間,更爲此處添加了幾分生氣。
這樣的景色讓丁正義眼前一亮,心胸隨之便豁然開朗,同時其精神也不由的爲之一振,不過他並沒有沉迷太久,幾番回味後便迅速根據族長的指點,開始四處尋找標記。
半盞茶的工夫,丁正義站在了一塊兩尺高的灰巖上,打量着其表面毫不顯眼的劃痕,接着他又看了看旁邊光滑如鏡的崖壁,微微皺眉。
族長所說的那個隱蔽洞口位置,就在這塊灰巖下面數十丈的崖壁上,此時從上面看下去沒有絲毫的惹眼之處。
要是讓丁正義自己來查找,幾乎就不會有可能發現,即使他眼下知道了確切的地點,但如何避人耳目的下去又是個難題。
如果是開鑿山壁,或者是懸掛繩索,那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暴露的風險太大,可想要直接爬下去,又無從借力。
不過丁正義也沒有躊躇太久,他很快便舒展開了眉頭,接着就向右手邊走出十餘丈。
脫下身上的鐵精護甲放入儲物袋內,丁正義又拿出破甲錐,將其小心的刺入山壁,藉着這一點支撐之力,他小心的向下攀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