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晚飯的幾個菜都是丁正義平時喜歡吃的,但他食不知味。
匆忙吃完,丁正義向父母打了個招呼,沒有再做交流,就急促着走向修煉靜室。
各種制符過程中的控制要點,此時在丁正義的腦海中交相輝映,慢慢形成了一個井然有序的脈絡。
丁正義此時完全依靠潛意識行走,什麼時候來到修煉靜室的,他都有些模糊不清。
大約一炷香的工夫,丁正義意識迴歸,他立即開始制符前的準備,這一步習慣成自然,他做的得心應手。
直到拿起符筆,運轉元氣時,丁正義突然有一種冥冥之中的預感,今天制符必然會有所突破。
事實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今天丁正義第一次繪製中級火球符時,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元氣和靈氣的控制駕輕就熟。
繪製出來的法力印記不僅線條筆形轉化輕鬆如意,而且形態和結構精確無比,中級火球符的繪製一氣呵成。
看着竹榻上的中級火球符,丁正義思緒萬千,多日來的努力終於成功,他平靜如湖面的心情也泛起點點波瀾。
小心翼翼的將這張靈符拿起,丁正義細緻觀察,發現其靈韻內斂,給人一種縹緲之感,雖然樸實無華,卻有着蓬勃的靈壓。
外觀上看這張新鮮出爐的中級火球符,雖然與低級火球符擁有同樣的法力印記,但火焰圖案卻明顯清晰了不少,這一點加上靈壓上的變化,使其威力就足足提升了三倍。
隨着中級符篆的製成,這些天因頻繁制符失敗,丁正義所積蓄的抑鬱之氣也隨之消散一空。
將這張好不容易繪成的靈符收起,他閉目沉思了一下,拿起符筆,準備再接再厲。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中,丁正義繪製了一次又一次,可那種運轉自如的感覺卻不復存在,那一點靈光似乎在他繪製第一張靈符時,被消耗一空。
待到丹田中的元氣乾涸,丁正義放下符筆,十餘張符紙的連續損失,才又換來了一張成品中級火球符。
幾天的努力,繪製數萬張低級火球符所得的經驗,合計百餘份制符原料的消耗,丁正義終於得到了兩張中級火球符。
看看這兩張中級火球符,又想到短短的幾天,他就消耗掉價值近百下品靈石的制符原料,丁正義也只能搖頭嘆氣。
沒有海量的資源投入,修真技藝的進步何其之難。
中級符篆繪製成功的興奮感,夾雜着大量資源消耗的肉痛感,此時讓丁正義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資源也沒有被白白浪費,制符技藝終究有所進步,丁正義收拾好心情,轉念一想又淡然了許多。
畢竟資源只不過是修爲和技藝進步的踏腳石而已,而修爲和技藝的提升纔是丁正義立足修真界的根本。
短暫的感慨之後,丁正義收斂心神,接着便盤腿坐下,開始今天的打坐練氣。
第二天一早,丁正義按慣例起牀,簡單的洗漱完畢,他來到樓下飯堂時,桌上已經放好了豐盛的早飯。
雖然不見父母和小秋的人影,但因爲他今天要去祠堂議事,所以丁正義也就沒有等他們一起用餐。
一頓扒拉後,一晚米粥和兩個饅頭被丁正義幾口吃完,他抹抹嘴,打了個飽嗝,起身出門便向祠堂走去。
雖然這個時間去祠堂有點早,但丁正義怕在家裡修煉會讓他沉浸其中,忘卻時間,錯過祠堂的議事。
丁正義作爲小輩,如果在這樣正規的場合遲到,讓族長和長老們等候,那就顯得太不明白事理了。
剛走了幾步,還沒到樓前的荷塘邊,丁正義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反身回到修煉靜室,將昨晚制符成功所得的兩張中級火球符揣到懷裡。
準備離開時,他摸着下巴又琢磨了一下,索性將幾支陣旗也打包帶上。
接着丁正義不再耽擱,一路下樓向祠堂行去。
因爲天色尚早,所以路上丁正義也沒碰到幾個族人,僅有的幾個也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碰面後一般都是互相問好後交錯而行,沒過多寒暄。
丁正義走的不快,在那幾個族人眼中倒是顯得有點與衆不同,這不僅是因爲他時間充裕不慌不忙,還有邊走邊思索的緣故。
家族一般的事務,基本上都是由族長和幾個長老直接拍板決斷。
即使是關係到家族發展方向的事項,也就挑選一部分執事參與,普通族人也許一生都沒有出席的機會,他們要做的只是接受結果而已。
丁正義如今年近二十,也是第一次被通知來祠堂議事。
今天要討論的應該是給丁正義的“獎勵”,作爲當事人,他本無需參與。
但因爲家族長老間還有些分歧,可能是需要丁正義來展示一番,再加上嫡親長老的支持,族長強力推動,阻力應該不會太大,只是數額上的多少罷了。
因爲沒參與過這種議事,而且事關自己,所以丁正義定下的策略很簡單,就是少說多聽。
其他的也不用思慮太多,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隨機應變就是。
雖然緩步慢行,但路途不長,當丁正義漸漸理清思路時,他已經能遠遠的看到祠堂大院。
“小義,來了啊!”
丁昌壽顯然知道今天事關嫡孫的最終獎勵,因此來的比平時要早一些。
“爺爺,早上好!”
丁正義見爺爺從側面踱步而行,連忙恭敬的問候道。
隨着兩人走近,丁正義能明顯感覺爺爺的心情不錯,似乎比上次見面時又好了一些。
“這次家族對你的獎勵,可謂是空前絕後啊!”
丁昌壽笑呵呵的表情下,卻有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
“爲了這件事,族長當面呵斥了兩個有異議的長老,這麼多年來也不多見!”
不等丁正義說話,他又有些興奮的補充道。
“族長應該也知道,我練習繪製中級符篆的消耗太大了。”
丁正義半真半假的說着,可隨後的一聲苦笑卻是發自肺腑。
“這次獎勵會讓你滿意的!”
丁昌壽捋着鬍子,賣起了關子,轉身揹着手,慢悠悠的繼續向祠堂走去。
也沒有多問,丁正義只是安安靜靜的跟在丁昌壽身後走着,可眼神中卻暴露出他的無奈。
雖然丁正義很多時候不得不說些善意的謊言,但不是出於無奈就是迫不得已,這不是他的本意。
相比於爾虞我詐的各種算計,丁正義更喜歡踏踏實實的修煉,修爲的進步和技藝的提高才是他的畢生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