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梧桐樹,如何引來金鳳凰落巢,對於條件不齊全的夏侯陽等人來說,確實是一件難事。這且不說,引來大的貿易商,就憑鶴童,黑熊,夏侯陽三人,說不定還要被人黑吃黑。辛辛苦苦搞到手的黑市,都要被別人連湯帶肉的吃掉。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
“夏侯陽,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說下!”鶴童表現的有點心虛,不過,也很憤恨,“海島坊市,你知道的,他們那天追殺我們,被我們反殺了!”
“這是好事啊,也給海島坊市一些顏色,讓他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不對……該不會是……”夏侯陽看着鶴童的臉色,感覺有些不對勁,“我們被他們堵了吧!”
瞥眼間,夏侯陽就看見黑熊從河水中緩緩升了起來,面色鄭重的點點頭。
“不僅如此,海島坊市的少主,就是那個小白臉,還帶着一幫高手,把我們圍了,甚至放言,誰敢來這裡,就是和他過不去!”
夏侯陽的臉色也一下子難看起來,海島坊市由來已久,海島坊市的管理者洪方熊,在皇級境界中,實力只能算作一般。但是,洪方熊經營海島坊市這麼多年,招來了不少幫手。就鶴童側面打聽到的消息,海島坊市至少有五位皇級高手坐鎮!
王級高手,除了上次被鶴雲打的一死一傷,至少還有數十位。
這一股力量,圍住這三四十里的神界河流,誰還敢進出。因此黑熊,鶴童都很鬱悶,被圍在老窩裡了,想出都出不去。
洪少巖這兩天,纔剛剛從被電焦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他現在已經開始在意凡俗力量,要把夏侯陽這個給他難堪,讓他丟臉面的凡俗,徹底從人間消失。至於鶴童與黑熊,洪少巖還在思量着如何對付他們,當前的做法是,限制他們的活動範圍,甚至將他們抓起來,痛苦折磨。
“夏侯陽,我師父讓我告訴你一件事!”鶴童耷拉着腦袋,“這件事,我師父說算是免費的。不收靈石!”
夏侯陽鬆了口氣,自從知道鶴童師父的行事風格之後,他就感覺,真是缺靈石啊,
“看你臉色,這件事,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和修煉相關的嗎?”
對於修煉,現在夏侯陽幾乎不抱一絲的想法。
“我師父說,你得到的那顆高級法寶迷界幻珠,按照你現在的方式,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認主了!”鶴童說道,夏侯陽就感覺自己心裡又添堵了,“我師父爲你卜算過,有一樁因果,如果你能把握,說不定,近期就可以認主成功!”
夏侯陽的眼睛一亮,無法修煉,夏侯陽是放棄了。不過,認主法寶,夏侯陽可從來沒有放棄過。甚至,夏侯陽的夢想已經從長生不死,開始轉變,那就是,擁有無盡的法寶。面對敵人,直接用法寶堆死他。
“快說說!”
“你這法寶,和佛門有關。所以,你的因果,還需要在佛門了斷!”鶴童繼續道,“我師父給了我一份地圖,你按照地圖過去,就可以了!”
說着,鶴童用神念,在夏侯陽的腦海裡烙印了一張地圖。
“我師父說,這張地圖,你能看懂,自然就能找過去,看不懂,我也幫不了,說明,你沒有這份因果!”
夏侯陽坐在船上,閉着眼睛,在腦海裡,就好像過電影一樣,細細的觀察着那份地圖。鶴童這種烙印術,只是一個小小的法術,過一段時間,就會消失。所以,夏侯陽必須牢牢記住!
這是一幅很奇怪的地圖,地圖上有黑霧一直在飄動,看起來有些陰深可怖。這些黑霧,偶爾會形成一座座山峰,偶爾會形成一條河流,山川大地,它一直在不停的動。只是,憑着直覺,夏侯陽就覺得,這些黑霧的下方,藏着什麼。
那藏着的東西,或許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
雲山霧動,又過了一會,法術效果消失。黑霧融入了夏侯陽的身體裡,夏侯陽慢慢的睜開眼睛,其實,在法術消失的最後一刻,夏侯陽的腦海裡,是出現了幾個字:陰山古寺!
這應該是鶴童師父留的後手吧!
“陰山古寺?”夏侯陽的肩上,在夏侯陽觀看地圖的時候,諦聽也同樣在看着。從這個地圖裡,他能看出這是萬界萬事通的手筆。看到陰山古寺這個地方,諦聽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諦聽睜開眼睛,看向地下古寺,古寺裡,老僧依然打坐着,沒有一絲異動。
諦聽的目光有轉向另一個方向,那個地方,正是陰山古寺所在地。只是,諦聽突然發現,那個地方,不知被誰設置了屏障,自己居然看不透。
“咦,是那古怪的黑霧!這黑霧應該不是萬界萬事通的手筆。”看了一會,諦聽就發現了異常,“怪不得,這萬界萬事通給的地圖如此古怪,想必是模仿那黑霧本身吧!”
念出陰山古寺的時候,夏侯陽腦海裡自動就把他與凡俗的地圖連接在一起,
“想不到,居然是在凡俗的普陀島!”夏侯陽望着涌城的東南方,普陀乃佛門聖地。夏侯陽身在涌城,有不少機會去那裡的。所以,對普陀島,夏侯陽也是比較熟悉,“難道說,我的機緣,是與觀音菩薩有關?”
“夏侯陽,你去吧,最近這一段時間,我反正也沒事做,就先幻化做你,代你工作!”鶴童傳音道,“反正我和你很熟,知道你的一切!”
夏侯陽:“……”
“擔心你家魏依依!”鶴童開玩笑的看着夏侯陽,“放心吧,我也是女性!”
“好!”
夏侯陽非常明白,一個高級法寶對於當前的一人兩獸有多重要。別的不說,單單迷幻陣撐起來,就能遮住這段神界河流,皇級乃至皇級以下高手,進入這座幻陣,都不一定能找得出去。
屆時,在河流上方撐起來,還用擔心海島坊市?
當天,夏侯陽就買了去普陀島的船票。鶴童搖身一變,化作夏侯陽的模樣,在河面上,幹起夏侯陽的工作。
“小傢伙,你確定要去嗎?”夏侯陽抱着神似小白狗的諦聽,“我這次是要坐船,你不暈船吧?”
“嗷,”諦聽一口咬住夏侯陽的大拇指,呲着牙瞪着夏侯陽,似乎不帶它去,它就不放嘴。“好,我帶着你!”夏侯陽疼的直咧嘴,其實,內心裡,他是知道這個小傢伙有多神異的。就拿上次進入迷幻佛的迷幻陣裡來說,這小傢伙,一點都不慫!
“或許,無知是福吧!”
夏侯陽這麼想着的時候,諦聽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它很想哼一句,‘到底是誰無知。’所以,諦聽本來還想着鬆嘴,這一下咬的更緊了。夏侯陽趕緊認錯,沒辦法,這是一隻會讀心術的異能神獸。
棄船上島,踏上普陀島的一剎那,夏侯陽就感覺到了異常。似乎,整座島嶼,都晃動了一下,他的肩上,諦聽依舊閉着眼睛,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嗯,諦聽!”普陀島洞天大世界內,一禪坐在金蓮上的女子睜開眼睛,注視着夏侯陽肩上的九不像神獸,“諦聽在一個凡俗的肩上!”女子的目光落在夏侯陽身上,仔細打量,“此子佛性好重!可是,單單憑這個,應該還不足以讓諦聽和他在一起吧!”
禪坐在金蓮上的女子又閉上眼睛,不過,她的思緒卻飄忽起來,
“難道說,這個凡俗是他的弟子!”
“一個凡俗弟子!”禪坐在金蓮上的女子搖搖頭,想不明白。她隨即出聲道,
“童兒,你跟上這個凡俗。記住,不得干預他!”
“是!”玉女童子順着觀音大士所指的方向,就看到夏侯陽正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島上走着。他走的路線比較奇特。別人都是遇佛拜佛,夏侯陽不一樣,遇佛以後,他或者繞着廟宇走上一兩圈,或者繞着廟宇前的某一棵古樹繞着走動,又或者,對着佛像默默不動。
玉女童子試着去聽夏侯陽在說什麼,卻發現,什麼也聽不到!玉女童子自己都沒發現:她跟着夏侯陽,跟着跟着,要忘了自己在跟着誰了。
“這?”禪坐在金蓮上的觀音大士,臉色微變,她將夏侯陽的每一個動作,都看的清清楚楚。其實,夏侯陽這麼做,完全是無意識的狀態。夏侯陽就感覺,自己的靈魂在看着自己做每一個動作,似乎,肉體不是自己的。觀音大士託着淨水瓶,“如果不是諦聽跟着過來……我真要懷疑了!”
終於,這一套複雜至極的動作,在觀音大士巨像前完成了最後一步!
巨像的正前方,夏侯陽三拜完畢,他的身影,忽然虛化,就連他肩膀上的諦聽,也開始虛化起來。旁邊過來的香客絡繹不絕,甚至有人從虛化的夏侯陽身體穿過去。
沒有人發現夏侯陽消失了!
“你看不到我嗎?”夏侯陽甚至把手伸到一名女子的面前,幾乎碰到她的臉,女子毫無反應。一直跟在夏侯陽附近的玉女童子,目光呆呆的看着夏侯陽消失的方向,她有些茫然,‘我在這裡幹什麼,我爲什麼在這裡……’
“這是誰,好大的手筆,竟然以此人爲陣盤,在他身上佈下了讓人遺忘的大陣。”觀音大士已經從金蓮上站了起來,她皺着眉頭,別說童子,就是她,現在越想夏侯陽,就越會快速的忘記夏侯陽的存在,觀音大士也試着去阻止消失的記憶,卻驚駭的發現,她做不到,“陣法居然打開了一個縫隙!”
觀音巨像前,一道黑霧瀰漫的大道,從觀音巨像下方,緩緩延伸至夏侯陽的腳下。順着黑霧向前看去,茫茫黑霧,連綿起伏,無窮無盡!和鶴童給自己的那幅地圖,簡直一模一樣!
“走!”
夏侯陽咬着牙,一步跨上黑霧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