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雲仙秘境的地圖也需要特殊的激發方法?
想到此,張巖的身子一頓,看在澹臺鴻眼中,心下一喜,臉上泛起一絲得意,沉聲道,“放了我們,這個方法我就告訴你,否則……”
張巖不假思索再次朝前緩步而行,說道,“我殺了你,以搜魂奪魄之法照樣可以得到想要的,爲何多此一舉?”
澹臺鴻面色一變,卻冷冷說道,“如果我自爆金丹呢?”
張巖眸中一冷,頓下腳步,掃視澹臺鴻等七人,輕聲道,“你是說,以你七人的性命,想要和我兩敗俱亡?”
澹臺鴻猙獰一笑,“不錯,怎麼樣,這個結局是你不能接受的吧。識趣的就放了我等,你也能得到好處,何樂而不爲呢?”
張巖默然半響,伸手從儲物袋中拿出黃光閃爍的益軒鍾,託在掌心,悠悠說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玄寶!?”澹臺鴻衆人在張巖伸手掏向儲物袋時,神經已經緊繃,做好了自爆金丹的打算,但看清楚張巖右掌心託着的一枚靈氣逼人的赭黃色小鐘時,忍不住心神恍惚,失聲叫了出來。
就是此刻!
張巖閃電般伸出左手,屈指連續三下叩在益軒鐘體表,一聲又一聲的鐘響,由低到高,瞬時隆隆炸響在整個天地間,鐘聲肅穆清悠,如同巍巍高山不可侵犯,更似萬流奔騰怒吼咆哮。
洪鐘無量!
益軒鍾殺手鐗之一,浩蕩如滾滾松濤的鐘聲能夠於瞬間擾亂敵人心智,威力恐怖之極。
鐘聲甫一落入澹臺鴻七人耳中,七人同時心中一震,心神大開,陷入恍恍惚惚的呆滯之中。
而張巖早在此刻,飛身飄至七人身前,流焱槍尖連續抖動刺出,噗噗噗噗幾聲悶響,除了澹臺鴻,其他六人喉間皆被洞穿,被流焱槍洶涌的火焰焚燬。幾乎同時,張巖右掌抵在澹臺鴻背心處,掌力噴吐,瞬間擊昏了澹臺鴻。
就在此時,幾聲短促的慘叫才徹響在天地之間,那六人身軀被焚燒一空!
噝~水月宗衆女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一眨眼間,澹臺鴻昏迷,其他六人死亡消失,這……都是張巖造成的。
快,快得她們只看見張巖的身影一晃,這一切便都結束了。一人之力,以摧枯拉朽之勢,在流光轉動的剎那之間,徹底擊敗了七個欲要自爆的金丹修士?她們不敢置信,怔怔地立在那裡,不能自語。
收回覆蓋百丈的禁錮虛陣,拎着澹臺鴻昏迷的身體,張巖轉身來到柳諾萱身邊。
“你是要向我索要地圖?”
柳諾萱開口了,聲音和她的人一樣,嬌弱中透着一股淡雅雍容的味道。她目睹了張巖在驟然間刺槍殺人的每一個細節,不覺得驚訝,不覺得血腥,不覺得張巖的手段狠辣無情……眸光裡滿是欣賞之色。
身爲千鏡城第一家族柳氏的長女,自小見慣刀光箭雨,不說飽嘗爾虞我詐之血雨腥風,但起碼所目睹的一幕幕慘絕人道的無情殺戮,足夠淬打出她風雨將至淡且從容的脾性。這樣的脾性讓她即使深陷絕境,依舊能夠淡雅似水鎮定自若地面對、應付、最終好好地活下去。
張巖沒出現前,她的確是這麼想,這麼做的,也不認爲張巖沒來,自己就必死無疑,即使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她依然有活下去的依仗。但依仗沒有施展,張巖這個實力逆天的少年來了,她鬆了口氣,沒有被救助者感激涕零的覺悟,從頭到尾以欣賞者得姿態,觀摩了張巖縱橫睥睨的殺人手段。直至張巖最後祭出玄寶益軒鍾,於音波擾敵中抖槍殺人,她突然發現了一個紕漏之處,自己所依仗的,還能不能震懾這個實力強橫、法寶逆天的少年呢?
這個發現讓她淡然自如的心,有了絲絲縷縷的慌亂,看着張巖拎着澹臺鴻走至自己面前,她終究決定毫不掩飾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試探之意表露無遺。
張巖自然明白眼前這個絕美女子的擔心,他只是把自己心裡的意思匯聚成一句話,似調侃般說了出來,“難道,你不覺得我救了你們這麼多人,應該得到的是感激,而不是懷疑和戒備?”
“還望道友恕罪,小女子小肚雞腸了。”
柳諾萱蒼白的臉上淡然依舊,眉宇間已多了一絲笑意,她聽出來了,張巖並不打算從自己手中索要雲仙秘境的地圖,心下有了一絲的尷尬。
張岩心裡一嘆,家族勢力者的通病,大致如此,猜忌之心似乎與生俱來,即使自己覺得不舒服,但終究是這修真界所奉行的人之常情……
丟下昏迷中的澹臺鴻,阻止了水月宗等女想要張口道出的感激之話,張巖瞥了一眼柳諾萱,灑然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理解,卻終究不喜歡,就此告辭。”說完,轉身朝南邊走去。
“道友且慢。”柳諾萱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焦急之色,見張巖無動於衷,甚至步伐有漸行漸快之勢,再顧不得矜持,清聲喊道,“你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女孩子慪氣,還是男人嗎?”
張巖沒有回頭,依舊朝前走去,聲音卻飄了過來,“我是不是男人,我家媳婦知道,我和你無緣無故,這個問題最好不要探討。”
“你……流氓!”柳諾萱聽出了話中意味,晶瑩的耳朵上燃了一片紅霞,狠狠跺了跺腳,這個一直儀態優雅的柳氏長女,被張巖一句話打落凡塵。
我是流氓?張巖搖了搖頭,沒有再吭聲,邊走邊想到,有誰見過還不識女人味兒得流氓?
張巖沒有怪責柳諾萱的意思,只不過是在爲好人沒好報這句話憤慨了一下罷了,他也知道,這樣的狀況下,換了任何人恐怕都會和柳諾萱一樣,甚至比柳諾萱更不堪。說是卸磨殺驢勉強可以……
當然,他本就不是爲了一張雲仙秘境的地圖而來,要不也不會把澹臺鴻這個掌控地圖激活方法的傢伙丟給柳諾萱處理了,也不會在沒得到雲仙秘境這個地圖前,就這麼隨意地放過柳諾萱……
簡而言之,張巖只是爲了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插手此事,事兒辦完了,也就該離開了,僅此而已。
……
“爲什麼要跟上來?”張巖頭也沒回,似乎知道後邊有人跟着。
柳諾萱不知何時跟在了後邊,而杜冷玉等水月宗的三十餘名女弟子跟在柳諾萱的身後。最後邊,是一輛疾風獸拉着的空蕩蕩的精緻馬車……
“我要看看這個俠肝義膽不求恩報的大俠,把他的人記在心裡,供奉在神龕之上。”柳諾萱冷冷說道,聲音裡有一絲的埋怨。很罕見。
張巖一愕,依舊不回頭,說道,“供奉神龕裡有點過了,我擔當不起,也怕自己突然顯靈,把那個整日燒香拜我時,心裡卻在罵我的人給嚇壞了。”
嗤~柳諾萱笑出聲,趕忙捂住嘴巴,蒼白嬌弱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暈,瀲灩生輝。半響後,她幽幽道,“我認錯,還不行嗎?”
“不用,你是大家族的大小姐,有點大脾氣也是天大的事,大可不必如此。”張巖順口溜般唸叨着。
“大大大大,大你個頭啊!”
柳諾萱清聲呵斥道,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隨即察覺不妥,似乎又有罵人的嫌疑了,正自忐忑,卻聽張巖也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比自己還歡快,柳諾萱狠狠在張巖背後比劃了一個拳頭,似乎又覺得這個動作不妥,趕忙收回了小手,忍不住心中抱怨道,怎麼遇到如此個壞傢伙,總攪得我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