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弓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有多久不曾有過這樣大起大落的心情了,尤其是身居高位之後,很多事情在他眼裡或多或少都會塗抹上一些政治色彩,處事三分輕,說話七分慮,很多時候,做事說話,往往要考慮太多太多。
但是今天,他隨着葉風一路衝上亨通公司八樓,身邊沒有任何隨從,在這裡,沒人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省委書記,無人識得他的身份,更無人忌憚他的權威,剛纔與保安衝突之時,甚至還有人想動手打他,但不知道爲什麼,那保安衝的猛烈,但到了他身前時,卻突然綿軟了下來,自己用手一拉一甩,便將那保安重重地推了出去。
如此反覆,四五個保安衝過來,都被他在推拉之間甩了出去,連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年近六十,竟然還能有如此力氣。
沒有保衛,沒有秘書,單憑自己一雙手,就將四五個青壯保安撥倒在地,事過之後,謝長弓驚詫之餘,也感到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少年時期,與同村的幾個野蠻少年鬥氣打架的歲月。
多年官場生涯被壓抑的真性情,在那一刻又被淋漓盡致的激發了出來,當真有一種‘老夫卿發少年狂’的豪邁。
當然,他也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如此輕鬆打倒那幾個保安,一定是葉先生暗中幫忙,否則以他這把年紀,又怎能是這幫年輕強壯保安的對手。
回頭兒再看看葉先生。幾個保安相繼衝到他身前時,就像被突然定身了一般,呆立不動,任由葉先生一手一個,統統扔了出去。
今日所經之事,帶給謝長弓的刺激實在是太多,到了八樓,他的情緒纔算平靜下來,向葉風問道:“葉先生,您接下來打算要怎麼做?”
葉風自從在樓下利用攝魂術從某個保安口中得知亨通公司老總趙亨通的辦公室位置後。就已經用神識鎖定了這件總經理辦公室。知道趙亨通就在這間辦公室內,只是還不清楚這辦公室內的那兩個男人究竟哪個纔是趙亨通。
對於趙亨通,葉風沒什麼瞭解,亨通公司迅猛發展。也是在他離家外出打工之後。
“謝書記。我既然讓你來幫我做見證。自然就不會輕易滅了他,我之前已經說過,我會讓您好好看看這幫官商的嘴臉。這個趙亨通,是掘掉我家祖墳的主謀之一,我找他,除了讓他老老實實地將他做過的事情交代出來之外,也是爲了從他身上將那些幕後支持他的人統統都引出來,您接下來,只需跟着我看場好戲就行。”
說到這裡,葉風轉身看向這間總經理辦公室的門,眼神逐漸變得冰冷下來,單手在門上輕輕一按,這間本來被反鎖的門登時就像是被炸彈炸了一樣爆裂開來。
辦公室內的趙亨通和劉秘書被嚇了一大跳,尤其是趙亨通,之前心裡的那股煩躁不安之感愈發變得強烈起來,看着眼前一老一少兩個陌生男人,一時之間,居然沒了任何反應。
倒是那個劉秘書,率先跳了出來,擡手指着葉風和謝長弓大聲道:“你們是什麼是人?未經任何允許動用暴力手段衝上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葉風瞥了一眼這個劉秘書,問道:“你是趙亨通?”
劉秘書臉色一滯,隨即更加氣怒道:“你有什麼資格問我是誰?你還沒有回答我剛纔的問題,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擅闖私人辦公場所,已經屬於違法,而且還使用暴力破壞破壞他人財物,更是罪加一等。”
葉風冷聲道:“如果你是趙亨通,那我就是來找你的,如果你不是,那你就給我滾一邊兒去。”
“你……你…….”劉秘書氣的跳腳,一張小白臉登時憋紅了起來。
而他身後的趙亨通此時也終於回過味兒來,走到劉秘書旁邊,將他向自己身後拉了拉,道:“劉秘書,真不好意思,沒想到突然出了這種狀況,你不用擔心,交給我好了,我很快就能擺平。”
安撫好劉秘書之後,他轉身看向葉風,表情陰沉,道:“我就是趙亨通,兄弟,你來找我,是不是應該先報出你的名號,如果有什麼誤會的話,當面說開就好。”
“我跟你之間,談不上什麼誤會,我來找你,只是爲了要你這條命而已。”
葉風此話一出,趙亨通呆滯,劉秘書大驚,就連早已有了心裡準備的謝長弓,也是臉色一變,他想過葉先生一定不會放過這個亨通公司老總,但是卻沒想到他會如此的直接,如此的乾脆,根本就不帶拐彎抹角的。
“我草……”反應過來之後,趙亨通當即大怒,原本還想有些涵養風度地跟這兩個不速之客好好談談,如今看來,顯然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亨通公司的保安隊長也帶着二十幾個保安衝了上來,雖然來上來的晚了一些,但看到趙總安然無恙,這些保安也算鬆了口氣,這些保安以前大多都是一些好用鬥狠的社會痞子混混,被亨通公司招爲保安之後,雖然談不上訓練有素,但十分的抱團,而且下手毫不猶豫,只要老闆發話,下多狠的手都可以,只要不把人打死,老闆都能擺平。
見到公司保安上來,趙亨通的底氣也粗了起來,他擺了擺手,暫時不讓手下這幫保安對葉風動手,大聲道:“兄弟,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有什麼誤會,你現在最好就當着我的面兒說清楚,我不管究竟是誰派你來跟我找這個不自在的,既然來了,就把話挑明些。”
在趙亨通心裡,現在最讓他憤怒和鬱悶的是,他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倆人到底是爲了什麼來的,在冀興縣這一畝三分地上,還真的找不出一個敢跟他這麼叫板的人,可眼前這個年輕人一開口就說要他的命,這讓他很是疑惑,自己究竟惹到了什麼仇家。
葉風其實現在就很想將眼前這個趙亨通給燒成灰,不過考慮到還要靠他將冀興縣那幫子混賬官員給揪出來,所以他也暫時壓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你不用給我機會,不過,我可以給你個機會,如果你能把握好這個機會,我可以讓你死的快一些,你在開發三家溝風景區的時候,爲了修建一條公路,掘掉了葉家溝一戶村民家的祖墳,一開始,因爲受到全村人的強烈反對,你沒能動手,但是後來,縣裡有領導幫你拍板兒做了決定,以各種行政理由爲藉口,強行爲你開了綠燈,將那戶村民家的祖墳給掘了,我現在問你,這個強制性的行政命令,到底是縣裡的哪幾個領導幫你下的,告訴我他們的名字,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些。”
葉風之所以沒有動用攝魂術直接從他口中得到答案,就是爲了讓謝長弓這個見證人將整件事瞭解的更透徹一些,因爲他很清楚趙亨通接下來會有怎樣的表現。
聽葉風這麼一說,趙亨通登時明白了過來。
“原來你是葉家溝那個……那個叫什麼來着,對了,葉大龍,你是爲了他纔來找我的?”
“沒錯,我是葉大龍的兒子,你掘掉的,就是我家的祖墳。”
得到葉風的肯定承認,趙亨通的膽氣登時變得更加粗壯起來,尼瑪一個窮老百姓,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來這兒跟自己炸刺兒?別說掘掉你們一家的祖墳了,就是把你們全村人的祖墳都**掘了,您們這幫土狗又能把我怎麼樣。
這小子明顯就是一個有點兒蠻力的二.逼,祖墳被掘了,壓不住氣來找自己發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