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葉風聽了一驚,輕輕的拉了拉他她的衣袖,道:“小姐,那範轍可是官家人,更是範西元的兒子,此事還是等咱們回去與夫人稟報之後再說也不遲,不要輕易對人許下承諾。”雖然很同情趙雅的遭遇,但葉風卻不想節外生枝。
李採雪白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滿鄙夷。
葉風心中苦笑不止,這李小姐看起來很柔弱,但心腸卻很熱,其實想想也不能怪她,她平時總被李夫人禁足在家,很少外出,接觸世事甚少,像趙明誠女兒這樣的事情,每天不知道要發生多少,李採雪正是因爲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情,所以纔會同情心氾濫,公義心溢起。
想到自己之前“英雄救美”好不容易給這個千金小姐留下一些好印象,倘若在這件事上給毀了實在是不值得,無奈之下,葉風也只得改變態度,朗聲道:“小姐,其實我剛纔也只是說說而已,其實我也很同情趙雅姑娘的遭遇,趙姑娘爲了家人,甘願冒險,這樣的女孩兒,我是很佩服的,既然小姐你決定要管這件事,那我這個做家丁的自然要身先士卒,助小姐你一臂之力。”
李採雪聽他這麼說,這才收回之前的眼神。
而另一頭的趙明誠激動宛溫,當下急忙再次跪拜了下來,道:“李小姐,葉公子,您若真能相助我家雅兒,我全家今後便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兩位恩公的大德。”
人還沒救呢,他就開始稱呼恩公了,這趙明誠其實心裡一點兒都不老啊。
趙明誠的兒子和家人也隨之共同拜倒,這麼一來,更加讓李採雪不好拒絕了。
既然決定要幫,那就得多瞭解一些情況。當下葉風又向趙明誠問道:“老伯,聽小寶說你的女兒已經被那範轍囚禁了兩日,這又是怎麼回事?”
“前日雅兒興沖沖的回來。帶着三輛大車將所有的成衣全都運了走,說是被範家少爺買了。我當時心裡雖然有些忐忑,卻也未曾多想,之後範轍便遣人給我送來了一千兩銀子,還有一張字據,上面寫明,其中五百兩是成衣貨款,另外五百兩卻是禮聘錢。卻並沒有寫明我們的成衣他已經接貨,也沒有雅兒的簽字手印。另外還有一紙婚書,說雅兒已經答應做他的妾室,留在範府等候過親。叫我簽好婚書後才能將雅兒領回來,等着他擇日迎娶,我當時便知上當,拿着一千兩去了範府,可他非但不讓雅兒走。還一口否認接到了雅兒的成衣,只說給了我們銀兩,可我們卻不交貨,當時他們又亮出了一張字據,卻赫然發現那五百兩貨款已經變成了五千兩。而且這張字據上還有雅兒的簽字手印,我不知道他們從中搞了什麼詭計,我只知道雅兒是絕不會簽下這麼一張字據的。”
說到此處,趙明誠明顯是有些氣憤激動,喘起了粗氣,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趙小寶這時候接口道:“範轍這狗貨那裡是沒有接到成衣?而是存心誣陷我們,故意刁難我們,五百兩變成了五千兩,明明就是想將我們逼於絕路,好讓我爹和我姐姐不得不答應他,在那婚書上簽字,我們上次去範家,甚至連姐姐的面都未曾見上,也不知姐姐現在是否安好,會不會遭了範轍那狗貨的…….”
趙小寶說不下去,但葉風知道他最後憋回去的哪個詞一定很不好聽。
即便是文明已經高度發達和法律法規相對健全許多的現代,種種弄權謀私、財大欺人的現象還頻繁發生,更何況是這文明落後的正唐國內,趙雅的遭遇也許還算好的,只要她肯向命運低頭,委曲求全,至少可以安保家人和自己生活無憂,可是還有更多的窮苦百姓,爲了生計賣身爲娼,賣身爲奴,一生鬱鬱寡歡,顛沛流離。
同情是兩個很不值錢的字眼,同情與被同情都是一件很無奈的事,葉風並不是一個同情心氾濫的人,以前在工地打工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是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質量,直到得到九星空間,身份地位財富到了一個高度之後,才決定拿錢來做慈善(也因爲做慈善可以幫他蒐集間接功德值),從本心上來講,他首先希望自己先做一個人,然後再儘量要求自己能做個好人,首先要滿足自身的要求,然後再去追求博愛。
做人本就很難了,更何況是做好人呢?珍愛自己已經不易,更遑論去博愛呢?
這個叫趙雅的少女他不認識,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那個叫範轍的傢伙充滿厭惡,範轍的所作所爲與他之前經歷的蘇國偉父子以及王家父子其實沒什麼差別,僅從這一點,葉風就得幫幫趙雅。
看着趙明誠滿是期待的目光,葉風又問道:“趙伯,若想讓你女兒回來,是否要在那婚書上簽字畫押才行?”
趙明誠點頭道:“不錯,可是這麼一來,雅兒的一生可就毀了。倘若悔婚,那可是大罪啊。”
葉風思慮了一陣,笑道:“那倒未必,趙伯,您聽我一句話,便將那婚書先簽了,至少先保你女兒一時平安,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再慢慢教你,我可以保證,你的女兒絕不會做那範轍的小妾。”
趙明誠面帶憂色道:“葉公子,此事非同小可,簽了婚書,範家即便送回了雅兒,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派人來監視看管雅兒,我們即便想逃婚離開這夜郎,恐怕也沒有機會了。”
“這個您放心,您只要按我說的辦,我保證到最後要悔婚的,恐怕就是他範轍了。”
趙明誠急道:“葉公子,你究竟想的什麼辦法?”
李採雪在旁邊也催促道:“你就不要再賣關子了,到底是何方法?”
葉風撓頭道:“其實辦法我還沒有完全想好,不過趙老伯你大可放心,我保證在能將你女兒在與那範轍過親之前弄出來,而且還要叫那範轍主動將你女兒送回來,永遠都不敢再打你女兒的主意。”
趙明誠嘴脣顫動,滿臉興奮,高興的連話都說不出來,雖然葉風是一個家丁,但是他現在已經完全將葉風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既然抓住了,就死活不會再放開。
“你能有什麼辦法,能讓那範轍主動見趙老伯的女兒送回來,這事兒可開不得玩笑,你可莫要誇下海口。”李採雪看着葉風,用話暗示他不可亂對人家許諾。
葉風朝李小姐擺擺手,眨了眨眼,笑道:“我自有妙計,但是現在卻不可說,總之此事我會盡力而爲,最後是成失敗,還要看老天爺的配合了。”
李採雪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小嘴,對他的故弄玄虛深表鄙視。
趙明誠哆哆嗦嗦半天,總算是蹦出了句話:“二位倘若真能將小女救回來,便是我趙家的大恩人,從此之後,我全家老少,做牛做馬,必當爲報。”
葉風將趙明誠扶回到坐位上,笑道:“老伯,你女兒過親訂在何時?”
“小哥兒,那範轍甚是着急,將過親之日定在了清明前一日舉行,清明馬上就要到了,這幾天我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總是擔心女兒這幾天會想不開,倘若做出什麼傻事啊,我…..我…….。”趙明誠急切之下,說不出話來。
葉風看着李採雪,心想若不是爲了討好你,滿足你那同情心,我才懶得管這閒事,當下將他設想的方法的第一步告知了趙明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