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沐虛相信子楚說的話,因爲他的眼神太乾淨了,從他的表情中你都能看出來他在想什麼,這樣的人一看就不是擅於說謊。
心情不知怎麼的就好了許多的凌沐虛拍了拍子楚的頭,臉上的笑容不再是那樣具有攻擊性,語氣也溫和了一下,“今日就看在你說的這句話的份上,我就暫且饒他們一命。”
藍鵬翰等人俱是鬆了一口氣,同時目光感激的看着子楚,如果不是這個少年替他們說話,他們這次是真的要把命丟在這裡了。
子楚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他確實看到了他們和這些仙人一起前往天南山,但若是凌沐虛鐵了心要殺他們,而他無力阻止,他所看到的景象也就不能算數了,他們鴻天閣的仙人雖然能推算別人的命運,但真正能做主的人並不是他們,只要本人做出一個命運之外的決定,就會產生巨大的影響,最終命運會走向哪裡,誰也無法確定。
所幸的是凌沐虛還是聽了他的話,或者說他心中的殺意也不是很強烈,才讓他救下了那些仙人。
只是經歷了這一次的事情,子楚心中有了陰影,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了,凌沐虛身上的氣勢實在是太可怕了,那種感覺和他的大師兄子灼生氣的時候非常的相似,但子楚寧願去面對大師兄的怒火也不願意去面對凌沐虛,他有感覺,凌沐虛是一個比他大師兄還要冷清的人,他的骨子裡就有着一股不容人忤逆的霸道,這種人對待他的敵人更加的殘忍。
凌沐虛不知道子楚在心中怎樣的想他,他收斂了身上的殺意,對藍鵬翰等人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說道:“既然子楚說你們會跟我們一起前往天南山,那就一起來吧!”說着,他的眸中閃過一道兇光,似乎只要他們敢不答應,他就會直接殺了他們一樣。
冷寧本來還想婉拒一下,結果被他那道兇殘可怕的目光看了一眼,心裡就是咯噔一聲,一股驚懼感立刻蔓延至他的全身,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能動彈了。
藍鵬翰苦笑了一聲,他們的性命現在都握在這人的手中,不答應他,他們還能怎麼辦?
和冷寧對視了一眼,藍鵬翰放低了姿態,語氣恭敬的說道:“這位前輩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會和您一起前往天南山;
。”他用“前輩”這個稱呼,就是想要告訴凌沐虛,他們不會耍任何花樣,也請他不要再想着殺了他們,他們就會乖乖的聽他的話。
凌沐虛自然是聽出了藍鵬翰的言外之意,他也沒說什麼,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副表情在配上他那張略顯稚嫩的臉,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奇怪。
子楚對於人情世故並不是很瞭解,他在鴻天閣中的地位超高,再加上他的師父和師兄都很護短,所以也沒有人敢欺負他,其他人都捧着他,也養成了他這副有些天真,沒有心機的性子。
懵懵懂懂的子楚看了看凌沐虛,又看了看錶情奇怪的藍鵬翰,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只能低着頭想着自己什麼時候纔可以見到大師兄,完成師父交給他的任務。
藍家和冷家的仙人都見識到了凌沐虛的厲害,那麼囂張的章家人他說殺就全都殺了,甚至一點猶豫都沒有,面對凌沐虛這麼強勢的仙人,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在凌沐虛的一個眼神下,他們就乖乖的跟着他一起離開了。
路上,凌沐虛問向子楚:“你爲什麼會想去天南山,是爲了輪迴鏡嗎?”
子楚眨了眨眼睛,問道:“什麼輪迴鏡,那是什麼東西?”輪迴鏡的事情的實在是太重大了,鴻天閣的弟子雖然全都知道,但是瞭解內情的除了千機老人和子灼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子楚更是什麼都不知道,他甚至是都沒有聽說過輪迴鏡,他的年紀尚小,在鴻天閣學習到的東西只是和推算有關係,其他的事情也不過是略有耳聞。
聞言,凌沐虛一臉驚訝的看着子楚,他連輪迴鏡都沒有聽說過,那麼“不辭辛苦”的跑到天南山是爲了什麼,他的師父就不怕他被外面這些人給吃了嗎?
“那你爲什麼要去天南山?”凌沐虛忍不住問道。
結伴而行了一段時間,子楚在凌沐虛不是殺氣騰騰的時候也不會害怕他了,他知道凌沐虛這人雖然下手特別狠,但是你不招惹他,他也不會主動對人動手,這在仙界這種強者爲尊、弱肉強食的地方,他已經算是一個“好人”了。
皺着眉頭偷偷地看了凌沐虛一眼,子楚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師父讓我去找我大師兄,師父說大師兄現在就在天南山。”子楚覺得自己還是不能把他真正的目的說出去,既然他不會說謊,那就不說。
凌沐虛一臉瞭然的表情看着他,子楚也不知道他究竟明白了什麼,不過凌沐虛沒有繼續問下去,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情。
猶豫了一下,子楚問道:“你們去天南山都是爲了那個什麼輪迴鏡嗎?”他很想知道大師兄會不會有危險,這一路上他看到了許多的仙人,看樣子他們都要去天南山,他總覺得那個天南山是個是非之地,進去了就不是輕易能出來的。
見子楚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凌沐虛只好簡單的給他解釋了一下。
聽完後,子楚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問道:“這樣豈不是會死很多的仙人?”那裡果然是很危險,可是大師兄現在多半已經到了那裡,萬一大師兄出了事情該怎麼辦啊?他的修爲這麼低,都幫不了大師兄;
凌沐虛無言的看着子楚,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個子楚連自保都做不到,還有精力去擔心別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沒有從凌沐虛的口中得到答案,子楚也不在意,他本來就只是隨口一說。只是因爲十分擔憂子灼,他的表情有些難看,目光不自然的遊移着,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藍鵬翰等人一直老老實實的跟在凌沐虛他們的身後,只是藍鵬翰和冷寧心中一直在思忖着要如何擺脫這個殺星,他們還沒有忘記他們去天南山的目的是什麼。
倘若蒼若辰沒有在天南山見到他們,他們都能想像得到蒼若辰會怎麼對付藍家和冷家,他們不能也不敢挑釁蒼若辰的威嚴,只是這個凌沐虛的修爲高深,他們還真的想不到什麼好辦法帶着族人安然無恙的脫身,一時間兩人都是愁容滿面的樣子。
另一邊,蒼若辰和即墨燁然也已經來到了天南山的附近。
蒼若辰面無表情的看向笑的雲淡風輕的即墨燁然,冷聲問道:“我們停在這裡做什麼?”語氣裡透露出好不掩飾的不滿。
即墨燁然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搖了搖頭說道:“自然是等待子灼,不然你以爲我留在這裡是爲了什麼?”
哼了一聲,蒼若辰說道:“那你可知子灼的蹤跡?”
“你覺得我會知道嗎?他能推算出我們的蹤跡,但是我們卻不可能抓到他,別忘了他師出鴻天閣。”即墨燁然的眸中閃過一道精光,他最忌憚子灼的一點其實並不是他和輪迴鏡有稍許的關係,而是他在推算上的天賦。
子灼是一個能隨時推算到你的蹤跡、行動甚至是想法的敵人,這樣的敵人對於善於心計的即墨燁然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麻煩,如果不把他解決掉了,即墨燁然覺得自己的計劃大概會毀於一旦,而這種感覺隨着輪迴鏡的出現,變得越發的強烈。
“既然不知道,你要怎麼殺他?”蒼若辰一陣冷笑,他覺得自己被即墨燁然戲耍了,在衆多的仙人中尋找一個有意隱藏的子灼,這個難度絲毫不亞於尋找輪迴鏡。
“不僅是我們不知道,其他的仙人同樣也不知道子灼的蹤跡,你沒發現那些仙人都只是圍在天南山的四周,並沒有一人入山嗎?他們同樣也在等子灼,因爲只有他才知道輪迴鏡的消息,所以現在所有的仙人都想要找到子灼,總會有人有辦法把子灼逼出來,只要他現身了,我們想要殺他就容易多了。”即墨燁然淡定自若的說道,似乎雖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蒼即墨燁然不順眼,但是他也承認,即墨燁然確實很難對付,因爲你永遠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就像這一刻,他其實並不能確定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但他依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眯着眼睛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下即墨燁然,蒼若辰說道:“他既然能推算出我們要殺他,那你怎麼就確定他一定會來?”
即墨燁然別有深意的說道:“換做是你,你會不來嗎?”
蒼若辰微微頷首,他們其實都是一樣的人,面對輪迴鏡誰也不會退縮,就算知道這條路是九死一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