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葉暮收了筆,輕輕地把毛筆放在一邊,然後用嘴吹了吹面前的畫卷,滿意地擡起頭,卻因爲一滴汗水差點落到畫卷上,連忙仰起頭,往後退了一步。
但這麼一個飛退,卻居然讓他有些虛弱之感。
剛剛的這一幅畫,的確讓葉暮耗幹了真氣。
那種將類似於魅惑術的升級版的東西,刻在這幅畫上,讓葉暮都覺得眼前一黑。
“啪啪啪啪!”就在這一瞬間,周圍卻傳來了噼裡啪啦的鼓掌聲。
夏蔚第一個跳過來看了一下這幅畫,她幾乎感到自己的眼睛都被吸到了裡面一般。
之前那嚴重懷疑的李燕,還有安如玉,此時,也呆立在一旁,李燕手中的那瓶芒果汁,差點被她一個手不穩就給摔在地上。
她們算是知道了什麼叫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葉暮這一手,今天震驚了好多人。
在大家熱情洋溢地掌聲之中,葉暮才從剛剛那個狀態中回覆過來,看了一眼自己的畫……
橘黃色的燈光、湛藍色的穹頂、中間纔是那些讓人感到一種說不清楚的吸引人注意力的東西。
葉暮的這個填補,讓這幅畫充滿了一種吸人眼球的東西,而且在各種各樣顏色的襯托中,卻突出了所謂的太平心高級別墅的高貴冷豔,讓人愛不釋手。
在大家噼裡啪啦地鼓掌聲中,葉暮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剛剛畫出來的東西。讚歎了一句:“我感覺畫得挺好看的,沒想到居然這麼好看!”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對他的崇拜感瞬間大大降低……
葉暮看了正在看畫的夏蔚一眼,說道:“這樣填補一下……看着還行吧?”
“嗯!特別不錯了。”夏蔚的臉上都是驚喜的神色,她從沒想過,葉暮居然能把這個海報畫得那麼漂亮。
而且,這個海報之中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魔力,讓人看一眼就挪不開目光。
“天啊,踏水超人。給大家說說,你怎麼畫的?居然能用毛筆畫出這麼神奇的東西?”圍觀的羣衆裡,似乎有一個膽子大一點的,用自己幾乎有些變調了的顫音對葉暮說。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集中在葉暮的身上,眼神炯炯,俯首帖耳彷彿一羣小學生。
“也沒什麼……事實上,哥是實力派。哥老早就說過這一點,也一直在證明的道路上。”面對衆人,無從解釋的葉暮,再一次用上了自己的插科打諢。
果然,一片整齊的“切”呈排山倒海之勢劈頭蓋臉而來,夏蔚有些無奈又有些忍俊不禁。站在旁邊,看着葉暮的眼睛裡,可都透着欣賞。
葉暮擺擺手,說:“大家吃好喝好,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衆人再說什麼,便直接擠出了人羣。在食堂外面的凳子上坐着等夏蔚。
秋日的天空陰沉沉的,一座座高樓大廈虎踞龍盤,延綿至一望無際的遠方,一個個亮光彷彿夜空裡的繁星,綴在高樓上,讓人看一眼幾乎有些發暈。
夏蔚在食堂裡,剛剛纔讓那些看熱鬧的自行走掉,李燕和安如玉就圍了上來。
“夏蔚,葉暮呢?他去哪兒了?”夏蔚看得明白,李燕揪着她衣角的右手那麼有力,明顯已經有了成爲葉暮腦殘粉的徵兆,安如玉清秀的眼睛裡居然也跳躍着某些衝動的神色。
“你們想幹嘛?”
夏蔚的語氣有些不善,彷彿護犢子的牛一般,讓李燕的聲音變得訥訥地難以聽聞。
“沒幹什麼。只是……只是想問問他有關於這個海報的事情……我覺得這像是藝術品。”李燕說。
“是呀是呀。”安如玉也上前一步,盯着那幅畫,說:“夏蔚,我覺得這畫是藝術品,我們也有必要再讓他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完善的。”
夏蔚沒好氣地擺手:“他現在估計回宿舍了吧,改天約他出來,爲這個海報請他吃飯。”
“好好好!”李燕拍着自己的手說:“那我們趕緊把海報收起來吧。”
兩人點頭同意……之後,李燕小心翼翼地收着海報,彷彿在收起一箱易碎的雞蛋般小心翼翼。
也的確,這幅海報,讓人都不好意思動。
三人拿着海報出來,李燕這會兒火眼金睛,居然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葉暮。
“葉暮。”李燕這妞兒直接走過來,對葉暮說了一聲。
“啊。你好。”葉暮雖然剛剛纔和她們分開,但他已經記不清這妹子的名字了,只能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
“你怎麼還沒走?”安如玉也笑着趕了過來,說了一句。
葉暮被兩位前後反差的熱情搞得有些膽戰心驚,雖然在心中感慨着男人有才就是受歡迎,但他還是麻利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我在等……夏蔚呢。”葉暮在說這句話的中間,略微猶豫了一下,但之後還是這麼說了。
於是,李燕和安如玉兩個妹子看着夏蔚的眼光就讓夏蔚都有幾分膽寒。
夏蔚無可奈何,但葉暮說在等她,這種感覺讓她心裡有些奇怪的歡暢,於是,她在李燕和安如玉不善的目光中,顯得坦然而篤定,對着李燕和安如玉說:“那你們先走吧!”
李巖和安如玉兩人,之面面相覷,但也只能離開。
說實話,她們也覺得,夏蔚和葉暮如果真在一起,那倒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葉暮這是不會有她們什麼機會的。
兩人也就只能無奈地和葉暮說着再見,然後揮手告別。
葉暮和夏蔚並肩走在路上,路旁的燈光將他們拉出一道又一道地長長短短、遠遠近近的影子。路旁,那些沒有燈光的樓房,在濃厚的夜色裡,露出一個個整齊的剪影。
“你等我幹什麼呢?”兩人走得心事重重,丈量的瀝青地面彷彿安靜了下來。夏蔚打破着難得的安靜,問了一句。
“沒什麼,只是感覺……你還沒走,就等你一下。”葉暮說得輕描淡寫。
“哦。”夏蔚也安靜地點點頭,兩人又有些沉默,接着葉暮才說:“你們的晚會什麼時候舉行啊?”
“十一月二十八號。”說到這個,夏蔚倒是乾脆利落地回答:“沒有多少天了。”
葉暮說:“十一月二十八號?那接下來沒你什麼事了吧?”
“是啊,等這個海報送上去,就沒我的事了,倒是學院之間的籃球賽,可能又有要我忙的地方了。”提到這些,夏蔚也蹙着眉頭。
“沒辦法啊,你們官僚,就得爲老百姓服務。”葉暮就笑。
“去你的,你纔是官僚呢。”夏蔚拍了拍他的肩膀,裝作打他的樣子。
將夏蔚送到了她的樓上,葉暮居然有些悵然若失……
不知爲何,夏蔚總是在他心中佔據了一個奇怪的位置,讓葉暮有時候,總是拖泥帶水地拿出來,或者,安之若素地放在心裡。
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快要進入冬天的中海,黑得很快,鍾初已經捧着他的手機上牀了。
有些疲乏地關上宿舍的門,葉暮洗臉洗腳漱口之後也躺在了牀上,畫這種畫,的確很費精神,真氣都快耗幹了。
葉暮目測自己很難再畫出一幅這樣的海報,這樣的畫,剛剛那是一種奇怪到了極點的狀態。
整個世界倏忽明亮起來,構成這個世界的所有線條,在自己的眼中次第清晰,一切都明亮堂皇。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呵……
睡了一個美美的覺,葉暮起牀之後,計劃了一下今天應該做的事情。
外面下着剪不斷的秋雨,淅淅瀝瀝,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今天去步行街算命應該是泡湯了。秋雨剛過,整個中海彷彿被一隻陰沉的鍋蓋死死地扣在裡面,不管看向什麼地方,幾乎都是灰濛濛地一大片,讓人心裡徒然增添了許多壓抑,起牀看不到太陽,永遠是這樣一件壓力重重的事情。
葉暮中午從食堂吃飯回來的時候,蘇晨跑過來通知他下午去參加學院的籃球隊集訓,很快的,學院之間的籃球比賽就要開始了。
跟着蘇晨邊走邊聊,兩人很快來到了體育館。
鞋底和地板摩擦的聲音在耳邊淒厲地怒吼着,籃球和地面的撞擊聲,砰砰砰,直入耳膜。
葉暮也有一段時間沒有打籃球了,最近他的心思幾乎都被拴在了賺錢吃飯上,其他很多事兒根本顧及不到。
今天看到籃球,倒是重新興起了幾分興趣,他和蘇晨各自拿過一個籃球,拍擊起來。
“你們……是葉暮……和蘇晨?”一個有些渾厚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葉暮和蘇晨轉過頭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有些老成,笑起來眼角有魚尾紋,皮膚較黑,一米八幾的大個子……
這傢伙便是人文學院院隊的隊長樑海剛,如果要形容他的長相……那可以追溯到著名的日本漫畫《灌籃高手》,裡面的赤木剛憲。
樑海剛是人文學院老牌強隊歷史系10級的主力球員,平常打中鋒或者前鋒,低位技術非常不錯。
現在他也是人文學院籃球隊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