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消息再一次爆炸開來,引發黑石域西南修真之地的劇烈震動。
拔山家的山城,遭受攻擊,半城被毀,如今已成空城,有無活人不知。
“拔山家完了!”
“十大家族裡,再沒有拔山家。不知哪一家,會新晉上位。”
“血手老怪原來趁着拔山家去追蹤嶽山他們的時候,去屠了拔山家,這個老傢伙,比幾十年前更血腥狠辣。不除了他,不知還有多少修士要遭殃。”
“除,怎麼除?誰去除?”
種種議論,喧囂塵上。
一些家族和勢力,不免惶惶,而有一些,則是迎來秘客。
......
地下世界,水汽潮溼。
發出微光的,螢火蟲樣的地下生物,成千大萬,連成一片,將這深入地下三十多裡的地下世界,勉強照出些輪廓來。
巨大到看不到盡頭的洞窟,不知如何開闢出來,地勢高低起伏,平原山丘橫陳,中央裡,是一片城池宗門樣的影子,又有白色的霧氣籠罩着,黑黑糊糊,看不真切。
四下裡,寂靜如死,彷彿死城一般。
空氣裡瀰漫的,則是潮溼又腐餿的古怪氣息,十分沖鼻。
霧氣外數裡處的一塊大石後,兩雙眼睛,一起看來,正是嶽巋然和紅風暴,二人彷彿幽靈一般窺視。
紅風暴沒有元神之力,只能看見一些模糊的輪廓,而嶽巋然,眼中精芒閃着,露出幾分頭疼之色。
這裡正是血手老怪的老巢。
但到了這裡,他卻爲難起來,若是放出靈識去,掃到血手老怪,這老傢伙也會元神之力,立刻就是察覺。
以這老邪魔的厲害,進退都將十分自如。
但若是不以元神掃視,又來了幹什麼?
“你在這裡等我,我繞上一圈。”
片刻之後,嶽巋然悄然說道。
紅風暴微微點頭。
嶽巋然悄然而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以一雙肉眼,仔細打量起來。
......
整片小城池,方圓十來裡,可以被嶽巋然的靈識完全覆蓋。
但一圈下來,愣是沒有發現一個山門口之類的地方,彷彿處處都可進出一般,眉頭又一次大皺起來。
很快,匯合了紅風暴。
“道兄,可是覺得不太好監視?”
紅風暴問道。
心中對他會搜天力,已有猜測,但提也未提。
嶽巋然微微點頭。
“既然如此,莫不如守在地面那深淵口的入口外,範圍更小,視野也更開闊,白天更是看的清清楚楚。”
“怕只怕,這老傢伙狡兔三窟,還有其他入口可進出。”
“這的確是極有可能的,但我們就兩個人,想做到萬無一失,幾乎是不可能的。”
嶽巋然再點頭。
一時之間,又是沉默下來。
“既然這麼爲難,不如我來幫你們一把如何?”
就在幾息之後,一道蒼老平靜的聲音,陡然傳來。
是誰?
竟然摸到了身邊?
二人聽到這聲音,幾乎瞬間就是魂飛魄散,身子都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在這寂靜的地下世界裡,這道聲音不啻於炸雷!
噌!
一身法力氣息,飛一般的就是翻滾起來,同一時間,也轉頭看向聲音的來處。
百多丈外,又一塊大石後,赫然站着一個老者。
高瘦身影,清癯相貌,一身青衫,衣帶飄飄,負手而立在哪裡,笑眯眯的看着二人,笑容促狹又有深意。
寧遠!
竟然是之前的黑市上,大顯神威的寧遠!
這個翻臉無情,彷彿兩面人般的老傢伙,莫非就是血手老怪?
二人目中,精芒一閃,就要掐訣。
“莫要動手,老夫是跟着你們兩個來的,我也不是血手老怪,若你們在這裡與我動手,必定要打草驚蛇,信與不信,隨便你們。”
寧遠飛快說道,只坦坦蕩蕩的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動靜,不過,眼睛底似乎也有幾絲緊張,嶽巋然的元神法術,可不是說笑的。
二人聞言,目中精芒再閃。
紅風暴看向嶽巋然,嶽巋然目光閃了閃,不知爲何,這老者就是給他不一樣的感覺,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轟出意念神雷來。
......
“小道友絕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寧遠笑道,眼底有明顯鬆了一口氣的神色。
嶽巋然卻大是頭疼,不知道對方知道了自己多少事情,又是如何知道的,最近他根本沒有察覺誰的靈識掃過自己。
這老傢伙——不簡單!
“前輩,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另外找地方談。”
嶽巋然道。
“也好!”
寧遠點了點頭,又道:“我們兩個單獨談談就行,紅小子留在這裡,繼續看着。”
紅風暴聞言,再次看向嶽巋然。
嶽巋然想了想,就是點頭,當先飛去。
寧遠也是跟來,老傢伙大袖舒展,動作極縹緲若雲煙,比起嶽巋然來,更有幾分仙家韻味。
......
沒有太遠離,飛到十數裡外,尋了一個地下天然洞窟,鑽了進來。
進來之後,嶽巋然仍舊有幾分警惕,那寧遠,卻依然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看的他汗毛直立。
“前輩,好高明的手段,十幾年前,輕輕鬆鬆就把那些修奴,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給帶走了。”
嶽巋然冷冷說道。
寧遠聽的一笑。
“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豈非讓你們這些小輩笑話。”
“既然帶走了那麼多修奴,前輩該在你的山中,推演你的攻心手段纔對,爲何會來這裡湊熱鬧?”
“自然是爲你而來!”
寧遠回道,面色漸漸正經起來,又道:“幸虧那些慘事,不是你做的,否則老夫也只能下手除了你了。”
你除的掉嗎?
嶽巋然聽的心中腹誹了一句,白了對方一眼。
“前輩莫非一直在跟蹤着我?我竟然沒有任何察覺。”
“你以爲,只有搜天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盯上一個人嗎?”
“那就請前輩指點,你到底是如何盯上我的。”
嶽巋然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