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的手裡有一面鏡子。”鬱蕊伸手將那面鏡子從這個躺着的女子手中奪了出來,只見這是一面銅鏡,銅鏡的背面有些銅鏽斑斕的,但其表面依然光可鑑人,鏡周圍有圈金黃色的細石作爲裝點,這些圓形的石塊很容易被人誤認爲是黃金。銅鏡背面雖然破爛不堪,但是給人一種古時文物獨有的頹廢美感,只是它最特別的應該是其鏡面是一個陰陽八卦。
憂若羽走到了鬱蕊的身邊接過這面鏡子,答:“這面鏡子叫做陰陽鏡,是人死之後,是取其好生輪迴轉世之意。”
隨即又道:“既然她不是我們要找了夜郎王,自然紫菀也就不在這裡,我們將其蓋上吧!”不然那些個白狼就要復醒了。
蘇鷫卻有幾分傷感的,輕嘆道:“紅顏自起薄命時,她這般年輕貌美卻只能在這暗無天日地宮之中。”
憂若羽見蘇鷫這麼感傷,知道她又將自己與這個女子相比了,於是走了過去,輕輕地捏了捏蘇鷫的小鼻子,呵道:“紅顏雖薄命,但也不一定非得是傷感的呢!好了,要不我們她奏上一曲,也算爲她感懷,你說可好,蘇鷫?”
蘇鷫微笑地點了點頭,可臉色一時間又陰沉了下來,憂若羽奇怪的望着蘇鷫,問道:“蘇鷫,怎麼了?臉色怎麼變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蘇鷫搖了搖頭,低聲道:“蘇鷫沒有琴,如何彈得曲子?”
一聽是這原因,憂若羽笑道:“你不才得了流雲細水嗎?你可記得叔叔曾經跟是說過的,心之弦者方爲音之勝者?”
蘇鷫眉頭微顰,遲遲的道:“叔叔的意思是……”
憂若羽見蘇鷫領悟了便點了點頭,朝鬱蕊,道:“蕊兒,你來爲我們起舞吟曲,好嗎?”
鬱蕊高興地點了點頭,樂道:“蕊兒好長時間沒有起舞吟曲了,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嘻嘻。”
憂若羽微笑的點了點頭,又朝蘇靖蓉望去,道:“蘇姑娘,可否與鬱蕊一同舞蹈一曲,也爲了這夜郎王墓中的亡靈,超度一翻。”
蘇靖蓉朝着那樽棺中的女子望去,之後點了點頭。
憂若羽見衆人都答應了,於是從腰間取出了翡翠青絲笛,又朝蘇鷫望去,見蘇鷫很是聰明,她將流雲細水寄於自己的兩個手腕上,這樣便可騰出十指,輕撫柔曲。
曲聲輕起,弦絲升,聲聲攜帶着淡淡哀愁,十指緊扣,環環都流動着愁緒!奏出了哀怨悲愁的情緒,奏出了寂寥清冷的生命意境及一種無可奈何!
眼前浮現出一個畫面,一個孤獨的女子,獨立冷月清江邊!那憂鬱的神情,帶着淡淡的愁緒,如江南煙霧般朦朧……
只是瞬間,琴聲嘎然停止,曲未終,弦卻已成斷絃,再續絃,音難覓。那哀愁的音韻嫋嫋縈繞在耳邊,良久才散去。
夢斷,曲聲殘!夢醒處,曉風殘月,黯然神傷!手扶箏兒奏心曲,無奈絃斷、情絕!一陣沒來由的悽苦涌上心頭,一滴辛酸淚,沒入塵埃中!
曲聲漸離,哀思遍起……
“姑娘,好走。在這裡的所有亡靈,你們好走。”憂若羽用他那好似破盡了滄桑的語氣輕聲喝着,好似在同一個久別而去的故人說話一般,是那麼隨意卻又那麼意味深長。
接着憂若羽將那兩半棺蓋拾了起來放到了棺槨之上,可是當憂若羽準備將第二塊棺蓋蓋上的時候,卻怎麼也無法將其與另一塊合攏,憂若羽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了。
“姑娘,我知道你可能生前有什麼不甘心,不過人走燈滅,你又何必苦苦不放呢?”憂若羽剛說完話,整個大殿的蠟燭突然一瞬間全部熄滅了,棺槨之中又發出了一道綠色的光芒來只是較之先前明顯要柔和的多了。
儘管如此,憂若羽的心中也沒有什麼底,他不知道這具屍體是不是會給他們帶來麻煩,但他可以很明確的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正在一點點的上揚,他下意識的握緊了羽刺,朝蘇鷫、鬱蕊、蘇靖蓉三人靠去,儘量讓鬱蕊他們遠離這樽棺槨。
而與此同時,那棺槨的光線漸漸地消退了,剛纔憂若羽放上去的那兩塊棺蓋,也正在一點點的在被挪開,此刻憂若羽的神經繃得緊緊地時刻準備就其一攻。
終於兩半棺蓋子,砰了兩聲巨響落到了地上,一指白皙的玉手抓住了棺槨的邊緣,看到這一舉動憂若羽把羽刺握得更緊了。
接着又是另外一指玉手抓住了棺槨的邊緣,此時憂若羽已經將羽刺舉了起來,但沒有太多的動作,他只是等待着對方先有了動作,再者可以以其於後發制人,可將其一擊即斃。
那女子的整個身子站了起來,接着她從棺槨之中爬了出來,憂若羽見她出來了,便不可在等了於是手持羽朝那女子刺去。當羽刺離那女子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時,那女子突然大聲喊着:“憂若羽”,憂若羽當即一楞,羽刺在那女子的喉嚨不到半寸的距離停了下來。
憂若羽眉頭深鎖着,望着那女子,疑惑的問道:“你是何人,爲何知曉我的名字?”
只見那女子面帶痛苦之色,吐道:“你先將羽刺放下,我受不了!”
憂若羽一時間好像又給狠狠的敲了一下之感,暗道:“這女子究竟是何人?她不但知曉我是誰,還知曉我手中的羽刺,她到底是敵是友?”憂若羽的心中不禁犯起嘀咕來。
“你此刻心中一定在想我爲何會知道你是誰,還在想我又如何知道你手中的是羽刺,對嗎?”
還沒等憂若羽說話,這個身着青衣的女子已經將他心中的疑惑都說了出來,這不禁叫憂若羽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兵家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怠。”然而現在的境況是對方知道自己的底細,而自己卻對對方絲毫未有所明之處,這樣一來卻只落了個被動挨打的地步,憂若羽怎能不緊張,怎能不害怕,若對方是個一般的對手也就罷了,若是個強勁的對手,豈不叫蘇鷫、鬱蕊、蘇靖蓉三人也都枉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