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蓉緩慢的睜開眼睛望着鬱蕊,這時卻見那妖蟒巫王正一寸寸的衝鬱蕊而來,可是自己因爲被妖蟒巫王剛纔那一致命的撞擊,氣血餛飩根本不得言語也動彈不得分毫。只得兩眼睜得大大的瞪着妖蟒巫王,眼珠子一直不停的轉,希望鬱蕊能夠明白。
鬱蕊只見蘇靖蓉表情痛苦,眼珠子也瞪得大大的,直轉個不停,好像想要說什麼,便緊張的問道:“蘇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還是傷得太重了?”
蘇靖蓉見鬱蕊看懂了自己的表情,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麼,於是將眼睛眨了眨又閉上了,既而有睜開,瞪着眼睛直直的望着鬱蕊的身後。
鬱蕊先前有些不明白蘇靖蓉想到表達的意思,但當其瞪大眼睛直直的望着自己身後的那一刻,鬱蕊明白了蘇靖蓉的意思。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妖蟒巫王已經狂怒着,狠狠的撞擊在鬱蕊的後背之上,那一刻好似天昏地暗,又好似五味打翻,血氣餛飩很是難受。
突然一道青芒閃過,接着妖莽巫王的蛇尾之上開出了一道,五寸深的口子,一股惡臭混雜在雨水和泥土的氣息之中,更加令人腸胃翻騰。
“轟隆”
伴隨着一聲巨雷響起,從天而降四棵古樹,每棵古樹都有十丈來高,樹幹也有一丈來粗,枝葉開得十分的稀疏,但是其枝幹卻好像很是堅實,一般的刀具根本傷它不得分毫。
這時蘇鷫跑到了鬱蕊和蘇靖蓉的身邊,“蓉姐姐,鬱蕊你們沒有事吧?”
鬱蕊苦着臉望着蘇鷫乾澀的笑了兩聲,蘇靖蓉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若是說她們二人無事那便絕對是假話了,剛纔那妖莽巫王的那幾次撞擊,能夠不死已經很是了不起了,要想像之前那活蹦亂跳的樣子自然是不可能的。
蘇鷫連忙將蘇靖蓉和鬱蕊拖到廊檐之下,不但可以避雨還可以免受傷及。將蘇靖蓉和鬱蕊安頓好之後,蘇鷫又連忙站起身來,以剛纔領悟的“物息靈動”駕馭着那四棵千年古樹爲自己爭鬥。
只見空氣之後“呼呼”聲不斷,這四棵古樹排踏之風,席捲成一個個漩渦,將那妖莽巫王的身子撕扯開來,一時間哀鴻遍野叫人好不心寒。
轟隆隆!!!
突然從妖莽巫王身後射出數道繽紛的劍芒來,氣浪疊爆,猶如朵朵彩菊當空怒放,頓時將周圍的洶洶白光朝上方急速高高推起。
大殿巨震,土石簌簌如雨,空氣如水光幻影似的搖晃波盪。只聽得蘇鷫一聲好不興奮的呼喚:“叔叔!!!”
四周氣浪層層翻滾,銀雲似的越積越厚,越堆越高,推擠到最高處,突然如狂潮決堤,滾滾沖瀉而下。
是那團黑霧!沒想到憂若羽竟然反將那些個黑霧據爲己有,成之更加有利的武器。
妖莽巫王先是身子劇烈的顫抖,好似被山嶽四面傾軋重擊,再也抵受不住。渾身紅光陡然消斂,整個身子從半空中狠狠的墜落下來。砰一聲的落到地上,而其身下也被其撞出了一個三丈來寬的大坑。
而蘇鷫則低吟一聲,衣裳飛舞,長髮飛揚,踉蹌坐倒在地,檀口輕顫,噴出兩口鮮血,灑得翠綠的錦羅之上點點殷紅。
那四棵古樹因爲失去了牽制紛紛落地,一時間又恢復平靜。
蘇鷫輕咬貝齒,喚着:“叔叔。”
可哪裡有憂若羽的影子,就連剛纔那些個黑霧也都不見了,憂若羽去哪了?剛纔明明看見憂若羽的,蘇鷫使勁的合上了眼睛搖着頭,猛得又睜開,可依舊還是不得憂若羽的影子。這一刻蘇鷫感覺到無比的委屈,淚水立時如那決堤的洪水一般與這漫天的飛雨混合在了一起。
空中黑雲滾滾翻騰,天昏地暗。狂風怒吼,飛沙走石,遠遠望去,到處灰濛濛一片。突的一道閃電陡然劃過,將氣勢雄偉的大殿照得雪亮。轟雷並奏,聲聲震耳欲聾。豆大的雨點噼噼啪啪地落個不停,被狂風夾卷着抽打在臉上,隱隱生疼。
閃電如銀蛇亂舞,“轟”地一聲,一棵松樹突然被焦雷劈中,烈火熊熊。
蘇鷫又朝蘇靖蓉和鬱蕊方向望去,見她二人斜靠在廊柱之上,早已經沒了動作,想必定是傷得太重現在正沉沉的睡着,自然也是不得見到之前憂若羽的身影了。
“叔叔……”蘇鷫從地上爬了起來,四處尋覓着憂若羽的身影,但是天空大雨連綿,漆黑一片分辨方向都吃力,更何況是找人了。
空氣之中隱隱做痛起來,好似有何事情要發生一般,可是又無法先前預兆。
“叔叔……”
夜雨之中這一孤寂單薄的身影,不斷地在雨中穿梭,總是過癡過痛。
而眼下除了渾濁的夜雨聲,其他的任何聲音都沒有,實在太過於安靜了,安靜得叫人不安。
“叔叔……”
陰風呼嘯,幡幔狂舞,大殿內外混沌森寒,周側廊柱之上的紋龍印刻似乎都在森然俯瞰,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大雨瓢潑,遍地水花,不時地閃起了那慘白的閃電,將眼前的一切都照得慘白。
“叔叔,你是哪?聽到蘇鷫叫你了嗎?”此刻蘇鷫身子早已經被雨水給淋溼了,身子也因爲有些冰冷而顫抖着。
蘇鷫那銀鈴般的聲音在這瘋狂的夜雨之中,顯得格外的明顯,那一個個的音符穿破了空氣,好生淒涼,又好生叫人心痛。
飄零去,越經年。手綰楊花一夢,幾回解語不堪言,自清寒。
慣作離人腮畔淚,添得倦魂憔悴。春風未許入陽關,雁雲殘。
飄零去,越經年。枕側清箋猶記,鈿釵輕約鬢間緣,夢魂牽。
過盡滄波催客老,換了浮生潦倒。幾回憔悴倚闌干,見時難。
飄零去,越經年。時把相思弄曲,倦魂着意合尊前,好成眠。
一片濃愁堪解得,知向斷腸夢澤。西窗問月幾回殘,幾回圓?
飄零去,越經年。西塞邊戎吹雪,狼煙終古不曾眠,角聲寒。
白骨黃沙今不見,埋入史書薄簡。春風依舊笑相看,水和山。
飄零去,越經年。身外浮名無有,何須言道出塵難,夢邯鄲。
樂水志山誰與共,一剎天涯愁永。行歌醉臥忘機禪,近尊前。
飄零去,越經年。一棹清波綠引,幾回夢裡最江南,水雲間。
載酒行歌歡昨事,酩酊隨心暢意。而今幸得有嬋娟,共尊前。
飄零去,越經年。隱跡紅塵往事,傷心留得幾紈箋,着辛酸。
嘯傲山林贏自在,付與琴棋相對。梅英共雪效逋仙,盡時歡。
飄零去,越經年。歸處林泉弄影,琴書案牘棄塵喧,伴詩箋。
復計東西鴻雁語,何若此間相與?日間芳友共嬌顏,碧雲天。
飄零去,越經年。又是東風時節,落花似我委塵殘,不堪言。
落寞心情分付去,醉裡懵騰細語。幽然一夢訴孤弦,倩誰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