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散修盟總部,一個密閉的石室內一塊玉牌突然破碎,灑落一地。
一個姿容絕麗的女修有所感應睜開了眼,隨即花容失色。她哭喊道:“晨晨!晨晨的命牌怎麼會碎了,怎麼會,是誰對晨晨下手了?”她泣不成聲在腦海中一遍遍搜索着仇家的名字。
“晨晨沒有靈根,爲了他的安全我們都已經把他送到凡間了,老天啊,爲什麼還是這個結果,爲什麼要奪走我們唯一的孩子!”女修癱坐在地,晶瑩的淚水從指縫間間滑落,卻挽不回逝去的生命。
“韻琴,發生什麼了?”
另一間石室走出來一個俊朗的男修,赫然就是鮮少出現的陳爸爸。然而下一瞬間他就如遭雷劈,因爲他也看見了那碎了一地的玉牌。
“何人敢對我兒出手!”男修憤怒至極,體內靈力瞬間狂暴起來,一把金色巨劍突然出現在東海小島上空,撕裂蒼穹。
“這是……有大能者出手了……”
島上的修真者看到這異象都驚懼不已,修爲不濟者被這股恐怖的劍意壓得瑟瑟發抖,雖然不知道是何原因惹得這大能憤怒,但是這絕對不是他們能摻和的,一些人迅速退走。
“看方向是長老閉關的洞府,只是不知是哪一位長老。”有散修盟的人疑惑道。
“靜林你別衝動,你的傷勢還未完全康復,難道你不想查清楚是誰動了我們的兒子嗎?”陳媽媽文韻琴趕忙阻止他,她不希望在初聞愛子噩耗後又親眼見到自己道侶身死道消。
陳靜林聽到這裡冷靜下來,他還沒有找到兇手,怎可自毀道基。但是心中一股滔天火氣依舊無法發泄:“不管是誰,敢動我兒,便是仙人我也要讓他後悔終生。”
“我們先去看看情況吧,”文韻琴把眼淚擦乾,眼神冰冷,她體內突然涌出一股濃到化不開的魔氣,“看來我魔道沉寂太久,他們是當我這當年的魔女軟弱可欺了。若被我得知是誰下此毒手,我定將他門派血流成河!”
人辦總部,柳如瑾翻看着手中的報告。
“前幾日長白山突現大片怪異黑雲,電閃雷鳴……嗯,這好像是乾元宮那羣傢伙的地盤吧,難道他們被誰給掀了?”柳如瑾惡意滿滿的猜測到,雖然他猜得相當準。
“你這話他們知道了又要找麻煩了。”楚天雲嘆了一口氣,“我覺得應該和曲桓安他們有關,他才被接走幾天就發生了這種事,說沒關係也難。”
“哎,還要再等幾天,想從那羣老古板手中摳出點有用的信息可不容易。”柳如瑾一指頭戳過去戳翻了厚厚一疊資料文件落滿了整個辦公室,他滿不在意的吹吹手指。
“我覺得你需要一個專職秘書。”楚天雲推推眼鏡。
“我也覺得,幫我泡咖啡收拾東西安排任務,可是我都申請好久了,上面都不給批准,連這點權利都沒有,人生真是太無趣了。”
“我的意思是說你的專職秘書只需要專門看管你就可以了。我還有任務,不陪你閒聊了。”
“什麼有任務,這藉口太爛了,你的任務一直是我安排的,我還會不知道,回來再聊一會兒嘛!”柳如瑾揮着小手帕挽留道。
乾元宮有人成魔和混沌這件事鬧得太大,衆目睽睽之下根本無法隱瞞。於是他們化被動爲主動,邀請修真界各大勢力於乾元宮相商,屆時告知詳細情況。
此消息一傳出修真界無不震驚,畢竟牽涉到二十年前就被封印的上古兇獸混沌,一時間無數人趕至乾元宮想要得知相關細節。如果一隻混沌破封,那麼及衆人之力還可以將其重新封印,但是若是其中什麼變故導致其他兇獸的封印也出現這種情況,一起突破封印的話那天下將有大亂,無人可阻。
而此次商討大會除了混沌一事,還要商討三宮排名之事。三宮排名乃是修真界正道百年一次的比鬥會,各門各派都會派出年齡三百歲以下,修爲不高於渡劫的年輕弟子進行比試,比鬥勝利者除了可以獲得三宮提供的仙草法器等獎品,最重要的還是對三宮的地位進行重新排名。原三宮如果哪一宮失利跌出前三,那麼便不得再以宮爲名,將有新晉的門派予以繼承。
上一次三宮排名是最爲人津津樂道的一次,因爲就在大家一致認爲第一宮會由九天劍宮和乾元宮進行角逐的時候,居然爆出了玄宮這個大冷門。往年玄宮在三宮中實力是最弱的,玄宮不以武力見長,但它的名氣卻是遠遠超過其他兩宮。因爲玄宮內都是一些煉丹師,煉器師,靈草師等,甚至還有極爲神秘的卜算一道的大能者,因此雖然武力不濟但在修真界的號召力卻是無人能及的。
而上次三宮排名更爲奇葩的是本來戰鬥力最強的九天劍宮居然落到了末尾,差點掉出三宮之外。這之後只要誰提起這件事情九天劍宮的人就黑着臉提劍追殺,而這次排名將是他們洗刷恥辱的最好機會。
一時間風起雲涌,各門各派都派出長老弟子匯聚在乾元宮,成爲難得一見的盛景。
乾元宮被毀掉的大陣已經緊急請門中大能出面全部修復,不過這消耗着實不少,再加上重建乾元殿與離火宮的材料,幾大宮主都心疼得心肝兒直顫。但是沒辦法,如果等到其他門派前來看見乾元宮還是那副破破爛爛連護山大陣都被轟掉的樣子只怕就要貽笑天下了。
突然高空之上一艘巨大的九層白玉樓船突然出現,引起所有人的側目。
“這是……是玄宮的白玉樓……”
“聽聞這白玉樓乃是玄宮一代煉器宗師的宮主所煉,當時幾乎耗盡了整整一條日暉礦脈再加上其他諸多寶材方完成此船,千里之遙也可瞬息而至,可謂是玄宮的鎮宮之寶!”
“你們看那船頭之人莫非是那神秘莫測的玄宮宮主首徒莫子言?”
“我以前曾在玄宮大典上見過他,確實是他本人,沒想到此次是他帶隊,看來他也要參加三宮排名之戰。”
“你們看那邊!”又有人驚呼道。
原來天邊突然劃過一道灰影,停留在乾元宮大陣前,衆人定睛一看這哪裡是什麼灰影,分明就是一柄灰色的巨劍,無比寬闊,九天劍宮一衆人等就立於其上。
“這劍怎麼看着像九天劍宮山門前的那柄石劍?”有人突然覺得很眼熟。
“沒錯,就是那柄石劍,沒想到它真的是一把劍。也許傳聞沒錯,這柄劍乃是九天劍宮開山祖師所留。”
“如此威勢若是一劍掃下我等只怕是難以抵擋。”也有人心有慼慼然開口道,一些人聽後覺得有理,生怕那羣劍修一個不小心漏出一絲劍氣將他們誤殺,趕緊退走了。
“爲什麼他們可以舒舒服服的坐樓船,我們卻要站在劍上吹冷風,真是不公平!”雙馬尾的紫瓊也來了,她嘟起小嘴不滿道。
“當然是因爲他們太弱了,弱不禁風,還是我們厲害,這高空中的罡風還可以助我們淬鍊劍體。”一個吊兒郎當的少年得意地說着隨即就要解開衣衫來一番實際行動。
“釗鈴兒你個登徒子快把衣服穿上!”紫瓊大急,眼看着少年釗鈴兒已經露出了蜜色的胸膛她趕忙捂住眼睛,羞得耳根都泛起一層薄粉。
“哈哈!”劍上的師兄姐們都笑得前俯後仰,紫瓊和釗鈴兒兩人自打第一次見面就氣場不和爭鋒相對。紫瓊脾氣古怪,只有在大師兄和釗鈴兒面前纔會吃癟,而釗鈴兒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都是個活潑可愛的少年,也只有在紫瓊面前纔會表現得像個地痞流氓。
“我只是用實際行動證明給你看而已。”釗鈴兒面上絲毫不露窘色,鎮定自若的把衣服穿上。
“九天劍宮諸位道友真是同門情深羨煞旁人。”來人面容姣好恍如女子,手持一柄潔白瑩潤的骨扇,長髮高束,正是那玄宮莫子言。在不知不覺間他居然操控着白玉樓向九天劍宮衆人靠了過來。
“師妹孩童心性讓莫道友見笑了。”葉漣拱手笑道。
“哪裡哪裡,紫瓊師妹嬌俏可人,這位師弟也是一表人才天資極佳,如此良才女貌怎能不羨煞旁人。”莫子言憂愁的搖搖頭用骨扇輕輕敲了敲眉角,這番姿態若是個女子自然會引得無數男修蜂擁而上爲佳人排憂解難,可惜他是個男的。莫子言輕聲嘆息道:“可惜我偌大的玄宮,個個都是死氣沉沉神神叨叨,想尋覓一個可口的師妹來一番花前月下也難如登天啊!”
一羣玄宮弟子滿頭黑線,大師兄不要以爲你聲音小我們就聽不見!而且當着外人的面怎麼能說這種話,你是要把玄宮的面子都丟盡了嗎?
九天劍宮的一羣弟子也是瞬間無語了,我擦,怎麼會有這種奇葩,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偷偷摸摸的,誰會拿出來光明正大的說?!對比之下自家大師兄簡直就好上天了。一羣劍宮弟子再一次堅定了抱住大師兄的腿絕不動搖的核心方針理念。
“莫道友果然如傳聞中的風趣幽默,着實難得,實乃玄宮之大幸。”葉漣面不改色依舊笑意盈盈的接下了他的話。劍宮弟子在暗中給自家大師兄豎了個大拇指,大師兄好樣兒的!
你確定這不是在諷刺!玄宮弟子暗自嘀咕。當然不管是不是諷刺,莫子言都很高興的當做誇獎接下了:“多謝誇獎多謝誇獎!子言實在受之有愧啊。既然你我二人一見如故,我們又何必如此生疏。漣兄長我幾歲,我便尊你爲兄,漣兄也稱我子言便可,如何?”
“甚好,能結識子言,實乃葉漣之幸事。今日不便多談,改日再與子言相約把酒言歡!”葉漣順水推舟,既然莫子言有意交好他自然也不會推辭。
“好好好!漣兄可別忘記今日之約。”莫子言大聲叫好笑道。
此時乾元宮陣法已爲他們開啓,並有一人前來引領,正是塵和。三宮首徒在高空對立,排名戰尚未開始便已火花四濺。
“我宮諸事未盡煩勞諸位久候,塵和在此告罪,希望諸位不要見怪。”
“貴宮事務繁忙,塵和道友現在又暫代宮主之位還親自出來迎接,應該是我們多有叨擾。”葉漣說道。
“多謝葉道友體諒,食住已爲各位安排妥當,便請隨我來吧。”塵和袖袍一揮,一道青光劃過長空引領兩宮之人穿過大陣,瞬息之後便都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