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李楓見到戰場中的地勢起了變化,摺疊成了二層,彷彿是錯位一般,當然在戰場中浴血奮戰的將士卻沒有絲毫查覺。
這是什麼術法?這麼神奇!恐怕堪輿術根本做不到這一步,難道是傳說中的尋龍術?看起來也不像,不管是何種術法,絕對沒有哪種能造成空間位移的效果,……
“別想了,跟緊我。”
他的思緒被打斷,連忙緊跟在千芊雪身後走進了摺疊空間。他看得很清楚,卻聽不到外面將士激烈廝殺的聲音,如同在看一本無聲劇。
在通過中心地帶時,突然空間一陣抖動,似乎要與原空間重疊。只見千芊雪皓腕一顫,柳枝又是一佛,二維空間恢復原位。這次他看清了,原來這碧綠的柳枝是件空間至寶,能有這效果全是這柳枝之功。
不久,兩人突兀的出現在大熒軍陣前,他們這一現身立刻被當成了偷襲的敵人,兩軍交鋒豈容敵人突襲到陣前,至少有十多個兇悍的士兵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這時說什麼都沒用,只有硬闖,“不要下死手。”千芊雪邊說邊已動作,只見她身如狸貓,幾個變向就已出了包圍圈,回過頭看去,卻不見李楓的身影。
“看什麼呢?還不快走。”
千芊雪一愣,沒想到李楓比她還快,竟已在她前面。她想過李楓很厲害,沒想到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是在她愣神這會功夫,一旁十幾個虎視的士兵見狀,迅速的堵住了她的行進路線,很快又被不下三十幾個士兵重新圍住,這次卻是圍了個水泄不通,哪怕身法再好也沒用,除非能飛出去。
而李楓卻顯得很輕鬆,要不是他故意一閃一頓,恐怕連他的身影都瞧不見,這時他倒不想急着出手相助了,很想看看千芊雪如何脫困。
只見千芊雪擺出架勢,竟然和這些兇悍的士兵短兵相接,十幾個近身的士兵無一例外都飛了出去,場面如同下餃子。
李楓驚訝不已,沒想到千芊雪一個女孩子家,不但會深奧的觀星術,身手還如此了的。更爲奇怪的是,她剛纔使出的招式有點眼熟,很像華夏武術中的沾衣十八跌。
在上百將士的圍追堵截下,兩人快速的衝向軍營,一路上大熒軍營的後方警報聲四起,亂成一團。
很快兩人衝到了軍營之前,突然凌厲的破空聲響起,從營中射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箭矢。
情急之下,千芊雪再次動用了柳枝,堪堪躲過無差別攻擊的箭矢。只是從紗巾下襬的飄動看出,再次使用柳枝讓她有些氣喘。
可空間的摺疊只維持了幾秒,而第二波的箭矢已當頭射下,形勢危急萬分。
李楓瞥向千芊雪,見她並沒任何動作,而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上去並不慌亂,與此同時也向他看過來,兩人這一對視的瞬間,她的美眸中徒然漾出一抹詭異且自信的笑意。
果然在下一霎,兩人的身形消失在暴矢之下,半空中李楓單臂圈住了千芊雪的纖腰徐徐落下。他不得不出手!可以說這個聰明的女人賭對了。
可還沒完,在他們從空中落下之時,又有箭矢鋪天蓋地的向他們射來。箭矢近在咫尺,李楓裝作手忙腳亂勉強撥開了十幾枝箭矢,卻故意留下了射向千芊雪眉心的一支。
“啊!…”
面對寒光森森的箭頭,千芊雪最終還是驚呼出聲。第一次她面對箭矢時是有準備的,絕對信心滿滿。而這次卻不同,沒想到李楓會失手,下意識的喊叫起來,只是下一瞬卻是虛驚一場,只見箭矢定在了空中,離她的眉心不到一公分。
李楓暗自好笑,誰能看破生死?見到李楓臉上的揶揄之色,千芊雪瞬間反應過來,粉腮微紅,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不是因爲被看穿,而是因爲他的手還攬着她的腰。
“還不放開你的手。”
李楓尷尬的放開手,揮去箭矢。笑嘻嘻的說:“你我的別玩了,抓緊時間出去。”
“打出去嗎?”
“當然不是。”李楓召出道一法劍,定在腳下,很自然的又攬住了千芊雪的纖腰,一腳踏上了法劍,問:“魔鬼澗在那個方向?”
下一刻,他順着千芊雪所指方向,飛上了天空,眨眼間飛出了軍營所在,留下一地大熒軍人望天興嘆。
天空中,千芊雪似乎早有心理準備,並不是很吃驚,“仙”能飛不是很正常嗎?她嗔怪道:“早知你能飛,幹嘛不早點飛?”
“你又沒說,我還以爲你神通廣大早就都安排好了。”李楓沒好氣的說。
千芊雪噎着了,的確是她沒安排妥當,但不是趕時間嗎?再說也不是天天打仗的。
“我要下去了。”李楓說,御劍飛行很耗真元,何況還帶着個人。
“幹嘛要下去,這樣飛過去不好嗎?”
李楓翻了個白眼,他不想多作解釋,很無奈的說:“我想尿尿…”
……
經過這麼飛了一段路,其實已經離魔鬼澗很近了,只是天色已暗下來,又沒了馬匹,看着已經露出疲態的千芊雪,李楓決定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再說。
好在他降落的地方是一個叫青萍鎮的邊上,青萍鎮人口不足百戶,以獵戶居多。鎮上居民卻不是很好客,多處碰壁,不知爲何,就是千芊雪拿出了足夠多的錢幣,別人也如避瘟神,最後總算有一位大姐收留了他們。
聽大姐自己介紹她是寡婦,姓詹,丈夫前幾年死在了戰場上,留下了一個六歲大的癡呆兒子。平日裡詹寡婦幫着獵戶們洗洗衣服做做飯,討口飯吃,日子並不好過。家裡也沒什麼吃的,僅管如此,她還是拿出了僅有的三個土豆和很小一塊野豬肉招待兩人。
青萍鎮民風淳樸,原本不是這樣的,自從鎮上出了一件滅絕人寰的事故後,才變得如此小心謹慎不願接待外來客的。
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麼事,詹寡婦似乎不願細說,在李楓的一再追問下,才一點點說了出來。
半年前,鎮上來了一個衣不遮體的人,這人蓬頭垢面一身濃瘡,全身散發着惡臭,看上去非常虛弱,隨時可能死掉的樣子。當時鎮上沒人願意收留他,只有鎮長不嫌棄,把他救到了家中悉心照顧。沒想一夜之間除了鎮長一家八口全消失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而那個噁心的人也消失不見了,鎮長則性情大變,變得邪惡不堪,到處作惡。好在一天後鎮長竟變成了一張皮囊。此後鎮長舊宅卻經常鬧鬼,成了禁地。不久附近鄉鎮時常傳出人員失蹤,奇怪的是青萍鎮卻從沒人再失蹤過。自出了這件事後,鎮里人人自危,再也不敢隨便收留陌生人了。
聽完詹寡婦的述說,他心中有一種猜測,就是魔。只是很困惑魔之封印還沒破,何來惡魔?而千芊雪若無其事的問了鎮長家的位置,看來她想勘察出事地點。
詹寡婦家雖然家徒四壁,但房間還是有許多的,他和千芊雪一人一間。午夜時分,萬籟俱寂,詹寡婦和她的癡呆兒子都已沉沉睡去,果然千芊雪悄悄的出了門,李楓隨後跟在後面。
千芊雪很快找到了門庭破破爛爛的鎮長舊宅,慢慢的繞了一圈,略作思索後,最終跳了進去。李楓如影隨形,也跟着進入。
藉着微弱的月光,老宅看上去很破舊,但佔地面積卻很大,眼前是一個雜草叢生的大庭院,後面建有五六間磚木結構的平房。給李楓的感覺這裡邪氣森森,讓他很不舒服。
前面的千芊雪快速的搜索完幾間平房,可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於是重新回到庭院中,站立良久,拿出一枚圓形風水幣置於手掌中,開始掐指閉目推算起來。一分鐘後,她驀地睜開雙眼,順着風水所指方向看向院中的一個堆滿枯草的死角。
她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翻開枯草,露出一口八角井來。卦象所指是九死一生的大凶,看着黑魆魆的井口,她不禁躊躇要不要下去查看。好在不是十死無生的絕兇,還留有一線生機,如果卦象是十死無生話,她絕對會掉頭就走,隱隱的她想賭,賭這一線生機是不是他帶來的。
沉思片刻,最終她點燃了一根火摺子,一咬牙跳了下去。李楓並沒有制止,因爲他已用靈識查看過,井深大概有三米,下面沒有水,是口枯井。雖然看不清井下到底有什麼,但並沒有危險的氣息。
沒想到下一刻,千芊雪很急促的尖叫了一聲。藉着火摺子的亮光,他的靈識猛然看到井底堆滿了一張張乾癟的人皮,很是陰森恐怖,怪不得千芊雪要失聲驚呼。這些人被吸乾了精血,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就是他看了也不禁毛骨悚然。
很快,千芊雪藉着井壁凸石逃似的躍了上來,一出井口就嘔吐起來,確實井下不是人待的地方,可以想象那味道肯定噁心之極。
好半天,千芊雪停下嘔吐,四面一看,喃喃自語,“沒跟過來嗎?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