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之下,葉孤城不顧背後的暗器,一劍疾刺殺子胸口。
殺子無奈只好迴轉匕首“叮”架住了寶劍。同時一拋手,一蓬細如毫毛的黑針射向葉孤城。
“嘭”的一聲,先是葉孤城硬擋背後的暗器,隨後一個鐵板橋將將躲過了細針的偷襲。
在此地內氣外放被削弱的可怕,空有一身雄渾的內勁卻使不出來。對敵全憑應變和招式。
這時殺子大喝:“全部射小妞。”同時一個箭步上前,手中的匕首狠狠的紮下。他是想纏住葉孤城,讓他不能分心他顧,擾亂他的心緒,使他露出破綻。
葉孤城硬抗下十幾件暗器,雖然沒受傷,但也被震得氣血翻騰,心緒一陣煩亂。
此刻更加兇險萬分,上有匕首刺下,一旁的小師妹受暗器威脅。但他臨危不亂,半秒之內做出了決定,左手一拳轟向殺子胸口,同時右手寶劍向後掃了半圈。
沒想殺子一咬牙不管不顧,匕首其勢不減刺在了葉孤城的腹部,而殺子被一拳轟得飛向天空,在空中就已噴出一口逆血砸在雪地上。而女子前面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發出,十幾枚暗器被寶劍掃落。
“大師兄!”那小姑娘驚愕的喊了一聲。
“我沒事,”葉孤城封閉了腹部穴道,掙扎起身說,“快到我身邊來。”
就在此時此刻,橫生突變。一個怪異的哨子聲響起,隨即一條手指粗的銀蛇從雪地中竄了上來,直接纏在了小姑娘的脖頸上,三角蛇首翹起,停在空中,一雙血紅的蛇瞳盯着小姑娘雪膩的臉蛋,口中發出細微的嘶嘶聲。
“別動!”葉孤城驚吼一聲。
小姑娘不用說也不敢有絲毫動作,明亮的大眼睛瞪得更大,眼眸中露出驚懼之色,一霎都不敢霎一下。
這時殺子已從雪地裡爬起身,慢慢的走到小姑娘的身邊。鮮血順着嘴角慢慢流下來,看起來似乎傷得不輕。不過,此刻他臉上卻掛着獰笑:“嘿嘿,葉孤城,你號稱飛雪煉城,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你待如何?”葉孤城咬牙說。
“只要你歸還我聖宗彌天聖晶,我馬上放了你的小師妹,如何?”殺子不無得意的說。
心裡卻想着如能拿回被搶的聖物,那可是大功一件,說不定師尊他老人家一高興,傳他宗子之位,二十年後就有機會爭奪宗主的大位。
“胡說,”葉孤城說,“彌天聖晶乃我河洛宗太上長老在十年前所獲,又豈是你血殺的?”
“哼!十年前,就在此地,宗主費盡心力尋得寶物,卻被葉不羣老兒搶先一步奪走,難道不是搶嗎?”殺子冷哼一聲說。
“休得無禮!老祖宗的名諱豈是你亂叫的。”葉孤城怒斥。
“有什麼不敢叫的,”殺子說,“明明是宗主先找到的,可偏偏葉老兒假仁假義,妄爲武道神人!”
“呸!”葉孤城說,“當年血宗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不說當初是不是真搶,就算搶了又如何?沒殺了他已算是仁慈了。”
“嗬,好吧,就算應該搶。”殺子說,“但現在我也搶回來,也算是合情合理。”
說起來也是老天有眼,這次師尊無意中得到消息,說是葉孤城將進入地獄之門,爲他師傅採摘草藥。
而進入地獄之門唯一的方法就是靠彌天聖晶隱身一小時。一小時過後還不出來,必死無疑。當然,用過後三天之內不能再使用,這些古籍上都有記載。
接着他又說:“你的小師妹死還是活,就看你了,不要心存僥倖,我這條銀蛇劇毒無比,見血封喉,無解!”
葉孤城表面看不出絲毫驚慌,其實他心中卻在激烈的權衡:彌天聖晶固然是寶物,可也比不上師尊的愛女性命重要。怕只怕此子不守信用。但小師妹命懸一線,由不得他去冒險,不管如何,總要一試。就算爲了小師妹失了彌天聖晶,想必師尊他老人家也不會過於責怪我。
想到這裡,他從皮衣中拿出一隻黃色的抽抽袋,說:“彌天聖晶在此,我要如何相信你?”
殺子死死的盯着小袋子看了半晌,才移開目光,說:“我只求寶,這小姑娘的性命我要來何用?我有一法可使大家安心。”
“何法?”
“我做你的人質,你把彌天聖晶交給我的一個手下。我讓你的小師妹先走一段,我再反方向朝後走。很簡單,你肯定會去護你的小師妹,而我也就安全了。”殺子說。
葉孤城思索片刻,他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雖然心有疑惑,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接下來,殺子很配合的做人質。葉孤城則把小袋子扔給了已來到身後的一個殺手。二十米外另一個殺手用匕首架着小姑娘的脖子,此時銀蛇已被殺子一聲哨子喚走。
交換人質按預想一樣,當小姑娘走出五米左右時被叫停,身後殺手端着一把強弩指着她後背。
此時亂風雪舞,視線更模糊。
“放人!”殺子大吼。
“小師妹,跑!”葉孤城也大吼。腳下發力向小師妹奔去,左手仍舊掐着殺子的脖子沒有放手,連帶着他一起跑去。
殺子被掐得說不出話來,等葉孤城跑出幾米,對面的殺手這才反應過來,射出了弩箭。
“臥倒!”葉孤城對奔跑中的小師妹急喊。
小姑娘倒也機靈,一下撲在雪地上。一支泛着幽光的弩箭擦着背脊飛過,帶起小姑娘的一綹髮絲。葉孤城手中劍一揮,磕飛了弩箭。
眼看着就要跑到小師妹身邊,只差五米。徒然從對面傳來一聲哨響,銀蛇從雪中竄出,再一次纏在了小姑娘的脖頸上。如此近距離就算不在峽谷,葉孤城也無法阻止。
“嘿嘿,”對面的黑袍殺手陰絲絲的說,“早知道你不會輕易答應。”
“幹得好!三號。”殺子已能說話了。
“我倒是低估你了,”葉孤城冷靜下來說,“別忘了你還在我手上。”
此刻場面一陣沉寂,誰也沒再說話。只聽見呼呼的寒風肆虐,風飛的雪沫迷人眼。
“還交換嗎?”三號殺手沉默了許久,突然問。
“怎麼交換?”
“老樣子,不過我們得換個方向。”三號殺手說,“我們加一起都不是你對手,怕你出爾反爾,這樣好方便我們逃走。”
“可以,”葉孤城說,“但銀蛇必須出現在我視線中。”
“行,”三號殺手說,“放在我身邊,你見得到的地方。”
於是出現了這樣一幕:靠外面,三號殺手手握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挾持着小姑娘,旁邊站着五號殺手,雪地上盤亙着揚起腦袋的銀蛇。而葉孤城挾持殺子在裡面。
這時三人離巉巖得近了些,李楓的靈識這纔看清,和這小姑娘有過一面之緣,就是在望仙鎮上見過的葉雨朵。
就在此刻,風雲突變,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只見三號殺手手中匕首閃電般的劃過五號殺手的喉嚨,血光乍現。五號殺手瞪大了眼,雙手捂住喉嚨,眼中滿是驚愕、疑惑與不信。僵了足有半分鐘,才直挺挺的倒在了雪地中。
“三號,你特麼想幹嘛!”殺子目呲盡裂的吼。他心裡已隱隱猜到對方想幹嘛。
事出突然,葉孤城壓根沒有想到這狀況,明顯的一愣,隨後挾持着殺子大步向前趕去。
“停下!”三號殺手吼道,“你不想讓小師妹活了?”說着手中匕首一壓葉雨朵的咽喉,葉雨朵粉嫩的喉嚨上滲出一道血水。
葉孤城急停腳步,慌忙說:“等等,一切好商量。”
三號殺手鬆了鬆匕首,木訥的臉上露出一絲兇狠之色,一指殺子,一字一頓道:“殺…了…他。”
葉孤城猶豫不決。殺子卻怒吼:“白翎,你特麼反了你!你以爲獻上彌天聖晶宗主就會讓你取代我的位置?告訴你門都沒有!”
“爲什麼呢?鶴奇殺子!”白翎說。
“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可笑!你一個外姓家奴,功勞就算再大,在宗主眼裡也永遠是奴,更不會讓你成爲殺子。你有見到不姓鶴的殺子嗎?”
白翎沉默,確是如此,可他不甘心啊!憑什麼他就要低人一頭?憑什麼他生來只是殺人工具?憑什麼他要九死一生?哪怕明知是死也要去送死?……
良久,他猛地一搖頭,態度堅決,神情激動的喊:“殺了他!馬上,立刻!”說完手中的匕首又緊了緊。葉雨朵嚇得驚呼出聲,眼眶中盈滿了淚水,眼神無助的看向她的大師兄。
葉孤城心急如焚卻不敢不從,因爲他看見白翎狀態實在不好,怕他一激動失心瘋殺了葉雨朵,別到時後悔都來不及,再說他本來就沒打算放過鶴奇。
而小師妹葉雨朵一直是他心中的那片雨,相思愛慕成災的雨朵兒。只是他一直深埋在心裡,從未表明過。就如這次任務,葉雨朵只是稍稍表露了一點點想去地獄之門的意思,哪怕他知道有危險,也不忍拒絕小師妹。而是偷偷的把小師妹帶在身邊,哪怕跟小師妹多待一刻也是好的。
葉孤城一咬牙,握劍的手一拉,割開了鶴奇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