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我要當鴨子

年少輕狂得意時,只戀那滋味,繞是萬千重負,難讀其中苦滋味。

太陽火辣辣的照在大街上,衣着暴露的美眉們在身上抹了厚厚的防曬霜,以保護他們那嬌嫩的皮膚。修長的大腿與男人們的眼球發生奇妙的接觸,可你要多看一看,肯定會被斥責爲:流氓!

劉雲搖搖晃晃的走在大街上,盡力控制自己的眼球不亂轉,可有的時候身體真的是不聽話,總是去尋找那裙子底下的春色。

剛剛在教授家接受完輔導,現在頭都要大了,可還得去酒吧找幾個哥們。這年頭,總免不了人情世故,今兒個又不知道誰過生日,兜裡早就空空如也,連坐公交車的錢也掏不出來了,不然誰會頂着這麼大的太陽走那麼遠。

“哥哥,買塊雪糕吧。”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劉雲回過身看到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胸前抱着個碩大的泡沫箱子,黝黑的小臉上滿是汗珠,好久都沒見過這種在露天賣雪糕的孩子了。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倒是不少,可如今在這大都市裡想找點就難了,現在的孩子爸媽都當寶貝一樣供起來,誰會捨得讓出來受這罪。

下意識的掏了錢包,才發現裡面除了張信用卡什麼都沒了,好在不遠處還有個自動提款機,劉雲吩咐着:“小傢伙,在這等我一會,哥哥馬上就回來!”

快步奔向提款機後,咬了咬牙取出了裡面要作爲下個月生活費的三百塊錢,全然忘了自己的經濟計劃。

“還有多少?”

“只有七塊了。”小男孩掀開厚厚的棉被,裡面赫然躺着一堆快融化乾淨的雪糕:“哥哥,這些都化了,要不給你打五折吧。”

劉雲不禁笑出聲來:“打什麼五折啊你,得了,我全要了,趕快回家寫作業去吧!別找了,當哥哥請你吃糖了!”從小男孩手裡取過方便袋,將軟綿綿的雪糕一股腦塞了進去,遞給小男孩一張十元鈔票就要揚長而去。

“哥哥!”小男孩忽然從後面叫住劉雲,黑珍珠似的眼睛閃爍着奇異的光芒:“能力要隨着心境的提升而提升,不然會有危險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劉雲的身子猛地一震,這孩子說的話什麼意思,等到水從袋子裡滴到腳上後才醒悟過來,衝着酒吧狂奔而去。

“哇,不是吧,咱們雲哥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給劉雲看看這是什麼禮物啊!”黃毛嬉笑着接過方便袋,看到雪糕愣了一愣:“你小子買這東西做什麼?窮瘋了啊你?沒錢跟哥們說,這酒吧雖然賺不了多少錢,但維持咱們的生計還是沒問題的。”

劉雲毫不客氣的坐在吧檯上:“來瓶二鍋頭,路上看一小孩賣雪糕挺可憐的就順便買下來了,你這酒吧自己吃飯都快成問題了,還養我?我還不如找一富婆把我包了呢!”

黃毛本來跟劉雲是同寢室的室友,後來實在念不下去就開了這家夜色酒吧。錢全是從銀行貸款的,如今生意也是不溫不火,除了幾個角落裡親熱的情侶外,諾大的酒吧裡冷冷清清。

“這絕對沒問題!你放心,就你這小臉蛋,哪個女人見了不發狂啊?趕明兒我就介紹一大姐大給你認識。”黃毛滿嘴酒氣的靠了過來:“將來可得罩着哥們啊!”

“去你的吧,你要是老實的聽你老子的跟那大家閨秀結婚,幾億的身家得有你的一半,哪用得着受這罪!再說那姑娘也不醜,你小子真不知道腦袋裡是什麼化學物質又亂反應了,要我一準就撲上去,還得一孝子的名聲。”劉雲端起調好的二鍋頭,將一塊雪糕放進去,端起杯子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黃毛嚥了口唾沫,看大熊貓似的盯着劉雲:“你小子真是酒仙轉世,這麼喝也不怕喝死你。”

剛剛到喉嚨的時候是涼的徹底,被嚼爛的雪糕的甜味和二鍋頭的衝喂混在一起,就跟一下子跌到糖罐裡似的。然後是雪山般的冰冷從胃裡翻騰,接着流到肚子裡的酒散出熱量,又冷又熱,好不舒服。

緊接着雪糕的寒氣和酒的熱氣來次大碰撞,在劉雲的丹田裡激烈的戰鬥起來,終於在體內真氣的調節下,兩家握手言和,渾身一陣舒暢。

第一,劉雲不是什麼武林高手。

第二,劉雲也不是道家仙人。

劉雲所用的氣只是從網上下載的內功心法的一種,說起來這心法來得也有點奇妙。如今網上是各種武功道法亂七八糟,光九陰真經就看到了七個版本,葵花寶典更是厲害,竟然有二十多種,但劉雲沒有自宮的良好覺悟,所以只好放棄這些絕世武功。一次偶爾點開的黃色論壇,竟然一下子蹦出了一大堆的亂碼,劉雲的第一個反應是中毒了,於是各種殺毒軟件輪番上陣,可還是沒有效果。

就在第二天重新啓動的時候,病毒卻不翼而飛,只留下桌面上的一個文本文檔。打開才發現是隱天派的內功心法,當時劉雲那個心啊是撲通撲通的亂跳。

是不是上帝見劉雲可憐,給劉雲個成仙的機會了?於是就專心的看了下去,裡面的字大多是古體,藉着各種工具書整整翻譯了五天之後,完整的心法才暴露在劉雲眼前。

修煉了幾天之後並沒有什麼很大的反應,只是覺得人精神多了,看東西也越來越清楚。算算從開始修煉到現在已經有了六個月了,可還是沒達到上面所說的元嬰境界,只是丹田裡有股濁氣在不停的遊蕩。

作爲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劉雲當然要提倡科學,反對迷信。可當事實呈現在眼前的時候就不由得劉雲不信了,其實科學也只是人們的一部分知識而已,不能僅憑科學而去否定所有其他的探索。就像十八世紀的科學是絕對不會相信有飛機這玩意存在的,可現在呢人不僅上天了,而且有些老小子甚至飛出天外了。

剛剛的短暫調息讓劉雲想起剛剛小男孩說的話,難道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

“嘿,來!擺個POSS!”嬉皮笑臉的大少拿着一架嶄新的相機打斷了劉雲的沉思。

手肘撐在吧檯上,眼神迷離的擺了個誘惑的姿勢後,大少按下快門,照片隨之溜了出來。

大少的全名叫西門晴,和歷史上那個被武松打死的那個流氓是一家人,而且名字也有許多相似之處,性格上嘛更是得了祖先的遺傳,絕對的風流倜儻。再加上酷得如同古天樂一樣的臉龐,在學校裡也不知道迷倒了多少花季少女。記得剛開學的時候老生接新生,一名高年級的師姐愣是把大少從校門口接到了旅館的穿上,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魅力。

“哇,不如以前**了啊!”大少撇撇嘴將照片丟給劉雲,屁顛屁顛的去找黃毛照相去了。

照片上的劉雲眼睛裡充滿了迷茫,原本俊秀的臉上多了點超凡脫俗的美感,卻沒了以前的那種放浪不羈的感覺,劍眉冷目,也算是一翩翩小生吧。

可看着看着發現了一個問題,劉雲竟然發現照片上有個人正在冷笑,確切的說是一張臉,一張慘白的臉躲在酒櫃後面冷笑着。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黃毛請的這個酒保雖然人敦厚,但有一點,絕對不許別人進他的櫃檯。而且櫃檯門就在劉雲身旁,再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進去,等到劉雲藉着酒吧裡昏暗的燈光想要看看清楚的時候,照片上的人頭卻忽然消失不見。

劉雲心裡猛的一緊,但隨即想到可能是燈光太暗,剛剛看花了的緣故吧,可是背上始終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雖然劉雲酒量極大,但剛剛猛地灌下那杯二鍋頭腦袋還有點暈,此時酒吧裡想起了悽美的《倩女幽魂》,讓劉雲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

忽然身後人拍了一下劉雲的肩膀,駭得劉雲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提防的看着一臉無辜的黃毛。

“怎麼了?哥們。”

發現自己失態後,劉雲連忙接過黃毛遞過的果汁:“沒事,沒事,就是有點頭暈,對了,今天你把我和大少叫來有什麼事嗎?”

大少也好奇的湊過頭來:“今兒個可不是什麼人的生日,說!是不是良心發現決定請我們倆去放鬆放鬆?”

“美得你!”黃毛坐在劉雲們兩人中間,倚着櫃檯,臉上滿是淒涼:“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創業是多麼的困難,先別說這亂七八糟的事,上面一天三頭的要檢查,那些流氓還整天鬧事,這還好辦,可是你得有生意不是,可以前的幾個一直來的大客戶如今都不來了。”

大少聽得有些迷糊:“他們不來關我們什麼事?”

黃毛深吸了口煙,可憐巴巴的瞅着劉雲:“她們嫌這裡沒有帥哥服務,所以嘛我想請你們倆來幫幫忙,我知道你們最善良了,一定不會拒絕我的,對吧?咱們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別說幫哥們個忙,就算上到山下油鍋也不應該有句不字吧?今天哥們的未來就全託付在你們倆頭上了!”

劉雲和大少對視了眼,笑道:“敢情叫我們來就是這事啊,你小子也是一帥哥啊,怎麼不親自上馬,搞定那些女人還不是三下五除二。”

黃毛猛地拍了下櫃檯,惹得正在甜蜜的情侶紛紛望了過來:“我可是純潔之身啊!怎麼能瞎胡鬧呢?”

“靠!那我還是無敵小處男呢!”大少絲毫不懼,揪住黃毛的衣領:“你這傢伙陷害朋友,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把你閹了,然後送到泰國當人妖!”

“慢着!”黃毛一看勢頭不秒,趕緊求饒:“哥哥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有你們倆坐鎮本酒吧,那肯定是財源滾滾,而且如果外賣服務的話,利潤可是很大的!”

黃毛的話觸動了劉雲的心事,劉雲家本來就不富裕,如今這大學的生活費還是東拼西湊的,學費就完全靠貸款了。雖然不久就要畢業了,可如今的就業形勢那麼不樂觀,還真不如先昧着良心賺點錢,畢竟我們也不偷不搶,只是靠自己的能力去賺的。

大少咬了咬牙看着劉雲,他的日子也不好過,上個女朋友跟別人跑之前將他的全部積蓄都帶走了,如今也是憑着臉蛋到處蹭飯吃。

劉雲知道自己一同意,大少肯定也會同意的,可黃毛說得簡單,事實絕對不會那麼美好的。

“好!我做!”想到辛苦的爸媽,劉雲橫下心來答應道。

大少也跟着點了點頭,黃毛開心的摟住咬牙切齒的哥倆:“這纔對嘛,放心,我給你們安排的絕對是好貨色,一般人想吃也吃不到的美味佳餚啊!”

這話劉雲倒是相信,黃毛家屬於那種豪富。認識的富婆當然也不會少,而且這小子雖然滑頭,但總沒虧待過朋友。

“那我先回學校了,晚上我再過來!”一想到這事,心裡總開心不起來,總有人爲刀蛆,我爲魚肉的感覺。

因爲晚上就可以有收入了,劉雲也破天荒地打了次的,打了學校才三點,但太陽也沒那麼毒了。衣着鮮亮的情侶們在學校裡有說有笑的散着步,只有在這時候劉雲纔會覺得生活還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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