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在雲間大學裡有一座古老的鐘樓,每到晚上的時候就會有年輕的女子在這裡哭泣,經過的人往往不寒而慄。
但這個人卻偏偏在半夜的時候靜靜的走在通往鐘樓的小道上,月光很撫媚,眼前整個是銀色的世界。就在這明媚的月光下,卻看不清這人的容貌,全被一件修長的高領風衣遮去,修長潔白的手指在路邊的白玉欄杆上一路跳躍着,腦袋搖搖晃晃的彷彿在爲什麼而迷醉。
走到鐘樓下面的時候,男子停了下來,擡頭仰視着巨人般的鐘樓。那雙如水銀一樣的眼睛裡在笑,整個人也有了一股邪邪的味道。
半夜十二點,鐘聲準時響起。在這寂靜的夜裡鐘聲顯得冷冷清清,卻又帶起了一股肅靜的味道,男子的鼻子裡發出不屑的哼聲。鐘聲響了十三下,和第十二下的間隔比別的間隔大了許多,聲音也更加詭異,好像是給出的警告。
空氣一下子靜止起來,風停了,但遠處的葉子還在嘩嘩作響。散亂的腳步聲向這裡涌過來,男子看也沒看,身子憑空升起,徑自往大鐘飄去。
這座鐘樓是典型的英國風格,屬於那種教堂的鐘樓,因爲年代太遙遠,鐘樓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向。而云間學院也從未派人來這裡打掃過,一是這鐘樓處在雲間學院的後院,除了極個別談情說愛的情侶外,很少有人會到這裡遊玩。再就是鐘樓沒有樓梯,只是一座鐘樓,要想上去,非得用雲梯不可。
男子是在飄,而不是在飛行,身子輕盈得向一片落葉,但又如同離弦之箭勢不可擋。
鐘樓的大鐘下一身紅色緊身衣滿口鮮血的獠牙男子充滿敵意的望着他,血紅的眼睛琢磨不透的閃爍着,嗓子裡發出低低的咆哮聲。
男子只是靜靜的望着他,平靜得如同沒事發生,聲音低沉:“攻擊我。”
“什麼?”紅衣男子還從沒聽過這麼怪異的請求,謹慎的後退着,雙腿緊繃着,隨時準備撲向這怪人。
“用你最大的本事攻擊我!”
黑衣男子的話還沒說完,紅衣男子已經咆哮着撲了上來。雖然眼前這個黑衣人的本事十分強大,但驕傲的血族從來不會把別的種族當作一回事,更何況這個人打斷了自己的進餐。
隨着紅衣血族的前撲,背後漆黑的翅膀從後背鑽了出來,撕裂了脆弱的衣服。尖利的爪子向黑衣男子臉上劃去,只要一爪,只要一爪他就有把握把眼前這怪人幹掉,血族對於自己的力量是十分有信心的。
但他的爪子只是停在了黑衣男子的臉前,再也動彈不得,不管如何掙扎,只是被束縛了似的無法掙脫。另一隻手裡出現一隻藍色的光球,衝着黑衣男子砸去,幾百年沒碰過強大的對手,一上來就使用了血族很少使用的魔法。魔法並不是什麼難學的東西,一般只要是初級血族就可以掌握,但每次使用是以消耗自己的身體爲前提的,本身強大的血族自然犯不着常用魔法。
魔法球進入到男子的身前後,卻變得十分緩慢,被男子輕而易舉的託在手裡,潔白的手指在極不穩定的魔法球上敲打着:“這就是你的全部力量了?血族也不過如此嘛。”
說着將魔法球扔出去,手一揮魔法球消散了。
紅衣男子不敢再去看那人的眼睛,他的眼睛如同大海一般深邃,讓人一看下去就再也拔不出來。心裡火氣沖天,作爲人類世界最強大的捕食者,血族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羞辱,可自己的本領又難以和眼前的男子相抗衡,恐怕就是伯爵一級的血族來了也不是他的對手吧。
“你走吧!”黑衣男子釋放開身前所有的禁制,擺了擺手道:“北邊有幾個高手正在過來,從南邊走。”
紅衣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他還以爲碰到了教廷的人,又或者是東方神奇的修真者,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放自己走。
紅衣男子微一施禮:“血族子爵理查德,閣下的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走!再不走我就殺了你!”男子冷冷的望着理查德。
理查德還沒傻到去質疑這瘋子的話,翅膀拍起呼嘯着飛走了,回頭看了眼早已進入鐘樓的黑衣男子,心裡暗暗想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血族的厲害的!”
大鐘的陰影下脖子上滿是鮮血的女子身體還有些發熱,黑衣男子輕輕的手在她的脖頸上一揮,傷口奇蹟般的複合了。
黑衣男子搖頭嘆了口氣,這女子雖然能活,可恐怕成爲吸血鬼的機會反倒是大些。雖然自己跟血族無冤無仇,但對這些驕傲的種族始終提不起什麼好感,剛剛之所以放走那個理查德,也只不過是不想弄髒了自己的手而已。
幾道強烈的殺氣在鐘樓底下升騰起來,繞是黑衣男子本事極高,也恐怕不是下面幾人的對手,默默的抱起地上的女子準備開溜。
等到抱她起來的時候,纔看清楚她的相貌,鵝蛋形臉蛋,閃動的睫毛,小巧的鼻子,鮮紅的嘴脣,還真是個古典美女啊。
女孩在他懷裡輕輕的掙扎着,終又鑽到他的懷裡貪婪的睡去,失去了大量鮮血的她如今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了,至於是哪個混蛋在沾自己的便宜,也全然顧不得了。
就在這一遲疑的功夫,四個身穿教士服裝的外國人已立在了鐘樓外,脖子上的銀色十字架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閣下是血族?”正對着他的教士疑惑的道,這男子身上一點血族的氣息也沒有,可他懷裡明明抱着一個滿身鮮血的女人。
“關你屁事!”他毫不客氣的回敬道,要不是看在今天心情好的份上,自己早就衝出去,哪會同這幾個狗屁教士廢話。
教士被噎了個夠戧,心裡想着上帝對自己的教導,儘量平靜的道:“迷途的羔羊,只要你肯接受上帝的召喚,也能得到上天堂的機會,但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那就太可惜了,我看你還是乖乖放下手中的女人,跟我們走一趟吧!”
他心裡好笑着,如今的教士怎麼跟警察一個德行了,順嘴調侃道:“好啊,要想我放下她,拿個修女來換就行了,反正那麼多你們也用不完!”
教士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放肆!你這個魔鬼怎麼敢這麼侮辱上帝的僕人,快放下那女人,跟我們回教堂!”
“等等!你剛剛說你們是上帝的僕人?”黑衣男子饒有趣味的問道。
教士有些疑惑,這吸血鬼難道是傻的,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當然,我們是上帝最忠誠的僕人,宣揚光明的旨意,懲處邪惡的魔鬼,就是你這樣的!”
他吃吃的笑了起來:“哦,原來魔鬼就是我這樣的啊,那要這麼算的話,我跟上帝的時間比你長,排資論輩我也比你大,哪用得着你來抓我啊?這樣吧,我明天跟上帝說一下,大家找地喝點酒,就當嘛也沒發生過,我先走了,白白!”
說着就要往外衝去,教士此刻的忍耐已經到了最底線,沖天長嘯道:“主啊,我不是沒有寬宏愛世人的心啊,實在是這小子太可惡了,爲了您的榮譽,我要出手了!”
“慢着!”他一聲冷喝,將正要動手的四人攔住:“你們這幾個傢伙,剛剛我還以爲你們是跟上帝混的,敢情你們是跟豬混的!那我還怕你們幹什麼,媽的,看我不揍翻你們!”說着扔下懷裡的女人,到處尋找武器。
教士呆呆的看着這個神經病一樣的“血族”,也忘了動手了,莫不成這傢伙吸了瘋子的血也變成瘋子了?
“等等,我回家拿傢什,你們幾個別走啊!”他趁着幾個教士沒注意,一縱身從鐘樓上跳了下去,聲音還在鐘樓裡迴盪着。
等到教士們醒悟過來衝出去看的時候,下面早就什麼人都沒有了,哭笑不得的對視了一陣後,幾個教士走到女人身邊。
“湯姆,把她帶回教堂吧,只被咬了幾分鐘還不會有什麼事,我看還有得救,只是她這傷口怎麼沒有?”領頭的金髮教士奇怪的檢查着女孩的身體。
“唉,漢姆教士,你怎麼能隨便動人家的身體呢?你這可是猥褻,我要報告大主教!”一直沒開口的矮個子教士抓住漢姆的手開着玩笑。
“好了,別鬧了,這小子的本事不在你我之下,要是單打獨鬥恐怕咱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今天他走了也好,不然即使抓住他,咱們也要受不少傷,現在趕緊帶這個女孩走!”說着白眉白鬚的教士帶頭先飛了出去,三個教士你爭我奪的抱着女孩也離開了。
不一會的功夫拖着棍子回來的黑衣男子在鐘樓上四處張望着:“誒,人呢?這幾個老傢伙也忒沒數了吧?說好的也不等我,看來教士也沒信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