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雷德披星戴月的回去了主夫堡。而同時,在數百里之外,邊境親王領的山路上,一行人馬同樣在連夜趕路——正是瓦雷德派遣了去,奪取親王領北方八座城池的亡靈大軍。
那亡靈軍隊一字排開,三人一列如長蛇一般緩緩前進。腳步穩健,完全不以險峻的山路爲意,行進速度和正常的走在大路上沒有任何差別。倒是走在最前面的一架馬車小心的很。嚴重的拖延了大軍行進的速度。
“這樣下去可不行,如果再按照這個速度前進的話,恐怕要耽誤大事。”坐在馬車車伕旁邊的兄弟會成員查爾斯皺着眉毛,轉過身去對着他一向看不起的人類走私商說道:“你就不能想想辦法,讓那頭牲口跑得快一點嗎?”
感覺到了年輕的吸血鬼貴族語氣中的不滿。那個人類走私商連忙的陪着笑臉說:“這裡的山路難走,牲口也知道害怕啊……實在是沒辦法。”
“哼!”查爾斯冷哼了一聲,心裡面暗暗焦急——原本他們在制定計劃的時候,行軍速度全都是按照亡靈軍隊的行進速度擬定的。當時也有人問了瓦雷德這走私商的馬車的事情。兄弟會再一討論,覺得四條腿馬拉的馬車,怎麼也能和亡靈士兵走的差不多快了吧。所以沒把這個當回事兒。只是將走私商人馬休息的時間又加了進去——每天不多不少,只給六個小時。
“你說的輕巧!”查爾斯這樣罵了一句,緊接着再一想,便有了辦法。伸出手給那馱馬加持了一個迅捷術和健壯。再給馬車上的小半車貨物加持了漂浮術。這樣一來,行進速度才重新快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查爾斯又下了馬車,給自己加持了飛行術,到了隊伍末尾的馬車裡面,和他的搭檔韓德爾說了他的方法,兩個人再一算計,估計這樣做應該趕得上計劃中的時間,他這才放心,又和韓德爾隨便閒聊了一會兒,這纔回去隊伍前面的馬車,躲進車廂裡面縮成一團,準備打個盹。
“他倒是睡得着覺……”看看那個令人害怕的吸血鬼沒過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那個人類走私商心裡面嘟囔了一句。之後便集中精神繼續趕着馬車——雖然馬車的速度快了。但是危險卻也提升了。走的夜路,又是這樣險峻的山道,一個不小心車毀人亡了可怨不得別人……
就這樣,在邊境親王領的山間小路,人跡罕至的小道上,瓦雷德麾下八支亡靈軍隊日夜兼程的趕着時間,向着預定的城池行進着。期間的確也遇到了一些困難。比如險峻的山路,伏擊馬車的不長眼的盜賊,又或者是惡劣的天氣等等等等……但是最終都被這些意志堅定的年輕吸血鬼克服了過去。瓦雷德的計劃非常順利的進行着。
九月二十二日。
又經過幾天的翻山越嶺。瓦雷德回到了主夫堡。當值的值星官眼看着遠遠地一隊骸骨騎兵過了來。馬上用傳送魔法陣傳送出城,看到是瓦雷德的巡邏隊回來,便要上前打聲招呼。之後就看見瓦雷德麾下,那骸骨騎兵後背上的土匪屍體。
亡靈巫術中自有保存屍體的訣竅。因此過了這麼多天,這些屍體也沒有腐爛。值星官自然認得出來,這是邊境親王領的匪幫。便也顧不上問候,連忙就問瓦雷德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瓦雷德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遇到伏擊,打了一仗。”那值星官點了點頭,看看瓦雷德沒事兒,這才鬆了口氣,安慰了他幾句,又誇了他幾聲。之後便和瓦雷德一起回了要塞,於是瓦雷德又通過要塞內的通訊水晶,將事情,包括他從那刺客的腦中獲取的情報完整的告訴了奧爾將軍。
奧爾將軍聽他這麼說,心裡面也起了疙瘩。勉強勉勵了瓦雷德兩句,便要他去好好休息。等明天在詳談。
瓦雷德在外面巡邏了半個月,風吹日曬的,也的確非常疲倦。便點了點頭。結束了通訊,和值星官再打個招呼,將骸骨騎兵和屍骸戰利品全都留在城門口的哨崗裡。便帶着護衛他的二十名鮮血聖盃騎士,向着軍營去離去了。
再說內堡指揮部內,奧爾將軍在結束了與瓦雷德的通訊之後,終於忍不住,猛的一拳將面前的書桌砸了個稀爛。面色也漲的通紅,顯然是氣得不輕。
——他與邊境親王領一衆親王公爵都有交情。雙方和睦相處了幾十年。自己安守本分,井水不犯河水。沒想到對方卻要對自己玩陰的!瓦雷德論公,是他未來的上司,卡斯坦因家的伯爵。於私,是他的親族侄子。溫莎夫人信的過自己,把兒子派到他這裡來歷練。這萬一出個三長兩短的,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這幾天邊境親王領與南方的綠皮部落打的厲害,還派遣了使者過來請求我們的諒解和幫助——沒想到這些混賬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表面上求援,背地裡竟想要綁票勒索!真是……真是混賬。”
奧爾將軍畢竟是貴族出身。幾十年的大將風度。儘管這一會兒怒急了。但是罵人的話翻來覆去也就是那麼兩句。旁邊兩個參謀官對視苦笑,緊接着問:“那麼將軍,這件事情您看應該怎麼處理?是不是停止與邊境親王領之間的談判?”
奧爾將軍緩緩搖頭:“談,還是要談的。畢竟那些人混蛋是混蛋了一點。但總歸要比那些綠皮強……如果要是被那些綠皮野蠻人贏了邊境親王領。那麼恐怕西爾凡尼亞南部,我們這些人要永無寧日了……”
“可不可以這樣呢——我們搶先出手,趁着邊境親王領的軍隊都在南邊發動攻擊,奪取對方的城池土地構建防線。這樣一來,就算是對方戰敗,我們對上了綠皮。戰火也是燒在邊境親王領上面的。對我們沒有什麼損害。”
奧爾將軍聽了這話,眼中精芒一閃而逝,看着那個參謀官就問:“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那個參謀官本身就是兄弟會成員之一!這一番算計自然就是瓦雷德與衆人定計。他聽說這件事情,心裡面沒多想就將這話說了出來。然而奧爾將軍何許人也?對於自己麾下軍官的品行能力瞭如指掌。知道這個軍官對於戰術層次頗有心得,但是戰略層面卻不擅長。今天能說出這話來實在有些蹊蹺。
眼看着奧爾將軍詢問式的目光,參謀官一愣神。心裡面暗叫一聲:“糟糕了。”後悔自己嘴快,竟然把這事情給說出來了。萬一壞了兄弟會的大事可是罪過。
幸好了那個參謀官也不是笨人,轉念之間就想出了一個虛實交加的謊話來:“是我最近一段時間,和同僚們一起討論時局。聽別人說的。”
“哦。”奧爾將軍點點頭,似乎沒有深究下去的意思,之後就下令:“停倒是要停幾天。告訴邊境親王領的使者,我們非常憤怒,因爲他們的無恥行徑,我要重新考慮是否與他們進行談判。這樣能把他們的價碼降低一點。至於瓦雷德那裡……等到明天要他過來一趟,我跟他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