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一邊掀開我身上的浴巾一邊說道:“白羽你不是見過麼?一隻白色的鳥。赤蛇你還沒見過,不過不見比較好,它脾氣比較暴躁,這二十年來還見長。它要是喜歡你還好,不喜歡會一口吞了你的。”
我嚇得一哆嗦:“那你還讓磬婁和勍泧跟它養在一起,那不是……”我話還沒說完,他皺眉道:“別在這種時候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行麼?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不惹惱我,你,和你的寵物,都會好好的。畢竟你母親對我還是不錯的,我也會好好對你……”
他說的話,我差一點就信了,聽起來那麼的逼真……或許他沒說謊,但是我又怎麼能做到不惹惱他?我來到這裡的原因就足夠他殺了我了。
這可能是我跟他進行得最和諧的一次‘牀榻之歡’,只是我心裡卻不是那麼的平靜,我不明白他葫蘆裡是賣的什麼藥,因爲前後的態度轉變實在是有點大。
我還在雲裡霧裡,他卻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耳邊沉浮着他的低吟,我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開始有了反應。這種反應讓我覺得羞恥,可是我又不由自主的被他帶動着去感受這奇妙的感覺,其實心情不那麼複雜的時候,做這種事情貌似感覺還不賴……
正在緊要關頭的時候,敲門聲響起,沐陽一皺眉不悅的問道:“什麼事?!”我一聽到敲門聲,立刻緊張了起來,身體僵硬的繃緊,大氣也不敢出。這時候腦子似乎終於清醒了,這種事被人發現真是丟死人了……
陳玲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沐陽大人,小奈囊着要見你,好像是劉子月快……”沐陽不耐煩的打斷:“讓她給我安靜下來!”聽出了沐陽的不悅,陳玲兒也沒再多說什麼:“是……”
門外沒了動靜,沐陽沉着臉翻身躺在了我身側,我微微一動身體,腿間有溫熱的液體流出,我一愣,什麼時候……貌似是剛纔……我身體因爲緊張僵直的時候,沐陽那時眼神迷離的看了我一眼。
“那個劉子月,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爲了一個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的孩子選擇背棄我,還自己送上門來找死。你說,他是不是愚蠢?”沐陽閉着眼睛說道。
我想了想說道:“並不,至少他知道自己再做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沐陽嘴角露出了譏諷的笑:“刻在別人眼裡他就是個瘋子,做着跟就不可能成功的事。”
我隨口說道:“他是很瘋狂,也是像個瘋子,導致他變得瘋狂的,是失去小奈的痛苦。痛苦可以使人變得瘋狂,它們通常一起出現,然後會讓人做出不可思議的事情。”
沉默了一會兒,沐陽突然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留下那個孩子麼?”我搖頭:“不知道,但是我也一直很疑惑。”他突然笑了,是那種很苦澀的笑:“呵……因爲我在她身上感應到了我曾經遇到的那個人的味道,她拼死保護劉子月的時候,就像那個人當初我替我擋劍一樣,不然我今天,又怎麼能還活在這個世上。”
“我以爲她回來了,可是並沒有,小奈的身上只有她的一縷殘魂,那終究不是她。這二十年,我被壓在封印裡,每時每刻都在反省,當初我的所作所爲是不是錯了。如果不是我,她不會死,我這麼一個殺人無數的敗類,怎麼值得她用命去救……”
我詫異的看着他,完全不相信剛纔的話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有這樣的覺悟,他也不會是衆人眼中的惡魔了。
等了半晌,也不見他有下文,我試探着喊他:“沐陽?”沒有回聲,我想他是睡着了。
我心裡有些不平靜了,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般,如果他所說的是真的,那麼現在又怎麼會還要重蹈覆轍的殺那麼多人?
我不瞭解他,不瞭解他的過去,不瞭解他的現在,也不會了解他的未來。所以我無法去定論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或許二十年前他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鬼,可現在,我覺得他還有救,或許他可以變得好起來。
我不敢再去洗澡,我怕弄出的動靜會把他吵醒。想到剛纔陳玲兒的話,劉子月怎麼了?
猶豫了一會兒,我從牀上爬起來決定出去看看,哪怕是找陳玲兒問問情況也好。剛換好衣服,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回過頭,沐陽睜開了眼睛:“你去哪裡?”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他的眼神很恐怖,他的瞳孔現在是血紅色的。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沒……我就想出去透透氣……”他看了眼窗子的方向,外面天已經亮了。
他鬆開我的手從牀上坐了起來:“你是想去打探劉子月的情況吧?”
我一驚,他怎麼知道?而且他現在的態度和之前差別也太大了,我怎麼都覺得他有雙重人格。之前還好好的跟我聊他的過去,他所遇到的那個爲他而死的人,現在卻又換了個樣子,又變成了之前讓人不敢靠近的樣子。
他的變化我捉摸不透,索性也就沒出聲,我說了他也不一定相信,誰也猜不出他下一秒會用笑臉還是冷臉對着你。
“劉子月快死了,這就是你想知道的消息。”說完沐陽徑直離開了這個房間。
我抹了抹手心裡的冷汗,他再次在我心裡留下了陰影,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還真是可怕。看來以後我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等於是在跟一頭兇猛的老虎待在一起,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既然他說小奈的身體裡有‘那個人’的一縷殘魂,我想他暫時不會把小奈怎麼樣,但是劉子月,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想了想還是走出了房間,等到了客廳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這麼一副景象。
掛在架子上的一個專給鸚鵡鳥類用的籠子上,一直白色的鳥和磬婁一起站在中間的那根木頭上,白色的鳥正在閉目養神,磬婁一本正經的在發抖……
見我來了磬婁一個勁地給我使眼色,我明白它的意思,它是讓我帶它‘逃離苦海’,但是我裝
作不明白的問道:“磬婁,你怎麼了?你抖什麼啊?”
那隻白鳥睜開眼睛看了它一眼,磬婁立刻停止了使眼色,但是身體還是止不住的在抖啊抖的。那隻白鳥和它站在一起,整個鳥籠都有些顫抖,那隻白鳥肯定也感應到了,然後轉過頭直勾勾的盯着它。
磬婁認慫了,這下連抖抖不敢抖了,我看得差點沒笑岔氣:“好了,你抖什麼啊?都是鳥,它還能吃了你?勍泧呢?”
磬婁給我使眼色,讓我看下面。我順着它的視線看過去,牆角有一個小小的圍欄圈出來的‘小窩’,勍泧蜷縮在牆角,所以我一時間沒看見它。
我不明白爲什麼磬婁和磬婁都是這幅慫樣,我走到牆角剛要伸手去抱勍泧,一條赤紅色的蛇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朝着我吐信子。
我嚇了一跳,從沒見過這樣的蛇,紅得耀眼的膚色,頭上還有兩隻角,這還是蛇麼?這就是沐陽說的赤蛇吧?那隻白鳥就是上次從我手裡搶走筆記的那隻,我總算想起來了,那隻鳥可以變得很大,就和勍泧一樣,我估計這條看起來不大的赤蛇也能變得很大。
要是這條赤蛇就只有這麼大的話,那我想勍泧也沒理由怕它,畢竟它是雙頭狼狼族的首領,變大之後那體型別提了,有必要怕一條小蛇麼?
我嚥了咽口說說道:“你就是赤蛇吧?真漂亮的顏色……我就想抱抱勍泧……就是你身後的那隻小狼,我沒有惡意的……”
不知道誰告訴過我,要想和別人相處得好,就必須誇得好,不知道這招在蛇身上好不好用。
赤蛇似乎聽懂了我說的話,漫不經心的遊移到了一邊把身體盤在了一起,閉上了眼睛不再動彈。我鬆了口氣朝勍泧伸出手,勍泧幾乎是一瞬間就衝進了我的懷裡,那個委屈勁兒,就好像終於找到親媽的似的。
看着磬婁哀怨的眼神,我笑道:“人家白羽又沒搭理你,你還不敢動?”磬婁不說話,又開始發抖,我無奈,只好走過去說道:“白羽?你是叫白羽吧?你沒把它怎麼着吧?它怎麼就那麼怕你呢?”
白羽這才睜開眼正眼看我,它的眼神很奇怪,幾乎是把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胸口。
我一驚不動聲色的把勍泧擋在了胸口,白羽又重新閉上了眼睛,我朝磬婁伸出手,磬婁這纔敢動,撲騰着翅膀飛到了我肩上。
帶着它們回到房間,磬婁終於敢說話了:“哎喲,你就跟那個沐陽在這裡快活,都不管我們的死活!”
我臉一紅假裝怒道:“你說什麼呢?不管你們的死活我還會去找你們麼?再說了,你們待遇還不錯嘛,人家又沒把你們怎麼樣?看你們嚇得……”
磬婁淚奔了:“沒事兒?你瞎啊,沒事兒?!! 你知不知道白羽那貨是誰?別看它一聲不吭,吭一聲我就死了!居然要我每天跟它生活在一起,我這麼話多的人,還一個字都不敢說,憋死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