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西門妝,就像一個坐在柔柔燈光下的公主,美得不可方物,讓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她亦是溫柔的,前所未有的溫柔,讓人心暖,讓人沉溺。
她就像是一束光,照進沈爾的心房。將他心裡的雲霧撥開,暖化了那一角冰山。
“小妝,我以後一定會告訴你的。”他嚥了口唾沫,有些艱難的移開了目光,緩緩站起身去。
他現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告訴她,因爲他現在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如果他將自己來到她身邊的真正目的告訴她,西門妝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呢?
一定會很生氣吧!即便,嘴上說沒事,心裡一定也會難受。這就是女人吶,女人的心,都是一樣的深。就算西門妝和別人有些不一樣,但她卻實實在在是個女人,他的女人。
少年的話落在她的耳裡,西門妝笑了笑,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擡手,拉了拉沈爾的衣袖,“那好吧!我不問了。”
“過兩天我們去看看蘇寒吧!”她說着,轉移了話題。
沈爾點頭,不禁鬆了一口氣。
——
三日後的上午,約莫九點多的樣子,鳩回來了。
西門妝和沈爾正準備出門,三個人在玄關處遇上,西門妝什麼話也沒說,徑直從鳩的身邊走過。
那少年卻是愣愣的站在那裡,直到沈爾迎面而來。
咻地,一手伸出,拽住了沈爾的手。
沈爾頓足,微微側目,不解的看向他,沉聲道:“怎麼了?”
鳩擡目,幽幽的看他一眼,臉色怪異的道:“你和小姐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我們發生了什麼,需要向你報告嗎?”沈爾挑眉,臉色不禁沉下。他微微側身,甩開了鳩的手,接着道:“我和小妝的事情,不用你們管。”這世上沒人能阻止他們相愛,就算有,沈爾也絕對不允許他阻止。
沈爾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跟上西門妝的腳步,離開了。
玄關處只剩下鳩一個人,他的身影有些寂寥。即便他失蹤了三天三夜,西門妝也不會過問他一句。換而言之,無論西門妝和沈爾之間發生了什麼,他都沒有資格去管。
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少年閉上了雙眼。
不知爲何,心口莫名的疼痛,即便這三天去山裡吹了三天的風,還是無法讓他的心平靜下來。
——
丁宅
一輛路虎在路邊停下,西門妝和沈爾一同下車。
只見路邊還停了一輛保時捷,看樣子,西門舞和溫月成已經先一步趕來了。
“丁晨回來了嗎?”西門妝問道,說話之際,與沈爾往丁宅走去。
他們從今天開始,會着手調查姚佳、江雅美、還有蘇寒的案子。亦或者說,是爲了調查這一系列的印記案。一方面查找他們的死因,另一方面還要尋找剩下的四個身上有着印記的人。
沈爾握着她的手,不禁一緊,側目笑笑,“今天晚上應該能到。”
西門妝聽了不禁蹙眉,這麼說來,“蘇寒今晚就能徹底好起來是嗎?”
“小妝,蘇寒的記憶只能自己尋找,我能幫她的,只是幫她除去體內婷花的毒。”沈爾沉聲道,他的神情十分嚴肅,其間沒有看西門妝一眼。
少女的目光微微一顫,不再說話。兩個人步進了丁宅,徑直去了丁香的房間。
果然,西門舞和溫月成已經到了。
看見西門妝的一剎,西門舞便鬆開了溫月成的手,向西門妝走了過去,“小堂姐,你沒事吧!”三天沒看見她了,現在總算是見着了。
“我沒事!”西門妝笑笑,目光微擡,看向牀上的蘇寒,“她怎麼樣了?這幾天有沒有醒過來?”這話是問丁香的,因爲這幾天一直都是丁香在照顧蘇寒。
丁香搖了搖頭,目光望向沈爾,猶豫的的道:“因爲沈爾學長施了法,所以這幾天蘇寒學姐都沒有醒過來。”
西門妝點頭,她明白的。沈爾這麼做是爲了保護大家,畢竟那晚的事情如果再發生,那麼蘇寒真的會被人當成怪物的。
“我們現在就來分一下任務吧!”溫月成從窗邊移步過來,五個人在丁香的書桌前坐下。
溫月成才接着道:“這些日子來發生了不少事情,姚佳的案子,江雅美的案子,還有蘇寒和小舞的那起案子,一直以來警察都沒有找到兇手。眼看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們也不能再指望警察了。”他的意思簡潔明瞭,西門妝幾人聽得很清楚,也十分認可。
“所以,接下來我們先從姚佳的案子入手。”溫月成說着,目光掃向沈爾,似乎是想聽聽他的意見。
沈爾垂着腦袋,提起姚佳的案子,他就不禁想起姚佳。那晚他們在酒吧喝完酒以後,姚佳到底有沒有回家呢?
還有蘇寒,那晚她到底有沒有去過丁晨家呢?
“丁香!”沈爾擡目,目光望向一旁安靜坐着的丁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們的身上,似是等待着沈爾的後話。
丁香吶吶的看向他,一臉不解,“學長有什麼事?”
“這附近有沒有多少地方,能看見你們家門口?”首先,深夜的時候,這一段路幾乎沒有行人,所以找目擊證人這一說,實在不可行。
丁香被她一問,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周圍鄰居家,應該都能看見我家。但是…周圍鄰居本來就很少,再加上,這裡大都是有錢人買的備用房,一般是閒置的,沒有人住。”
西門妝靠在椅背上,兩手抱臂聽着他們的對話,目光微微閃爍,不由看向窗外。的確,丁家周圍的住戶只有兩三家,她們來過這裡很多次,所以也清楚。周圍的房子都是沒有人的,所以這條街的行人才會這麼少。
“那你能不能去問問,在姚佳和蘇寒失蹤的那晚,你叔叔在幹什麼?”沈爾的一句話,將在場幾人雷住了。
尤其是丁香,“你的意思是懷疑我叔叔嗎?我叔叔怎麼…”
“我不是懷疑,只是想確定一下。畢竟姚佳當晚可能回過你家,而蘇寒那晚也有可能來過你家。”這是蘇寒和姚佳的相同點,都有可能來過丁宅,而且極有可能見過丁冶。
但是沈爾不敢肯定,他心裡對丁冶這個人的確有些懷疑,但是在沒有證據證明的情況下,他只能沉默,以免引起丁香和丁晨的不滿。
經他這麼一提醒,西門妝也發現了這個共同點。目光不由一沉,想到蘇寒出事之後,收到的匿名信。她已經確定,那封信是孟曉久寫的。也許,她還應該去找孟曉久好好的問問。
就在西門妝沉思的時候,手機響了。
打斷了幾人的談話,西門妝歉意的笑笑,站起身,接了電話。
是暮成雪!
幾天過去了,她似乎慢慢的接受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也慢慢的瞭解了他們這羣人,也知道了西門妝的身份。
如此一來,以後辦事情,暮成雪自然也會加入。這對西門妝而言並非一件好事,她一直不希望暮成雪牽扯進來。畢竟現在的孟曉久還有蘇寒都已經發生了改變,只有暮成雪還是當初那個暮成雪……
“小妝,我來丁晨家找你吧!”那頭,暮成雪輕聲道了一句,語氣十分堅定。
西門妝沉默了好一陣,才應下。爾後掛了電話之後,她回身,回到了桌邊道:“我一會兒和阿雪去找孟曉久,沈爾你去找蘇冽,查一下江雅美一案,那晚她手機的通話記錄。”她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句。
西門舞不解,“爲什麼要找通話記錄,警察應該早就查過了纔對。”
“我們做我們的事情,要想破案,必須先了解這個案子。照我說的做,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西門妝一臉嚴肅,她兩手撐着書桌,頗有一副氣勢凌人的感覺。
沈爾笑笑,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去問問的。另外,溫月成和西門舞,你們兩個再去那晚我和姚佳去的酒吧問問,再問問周邊店面的人,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線索。”他說完,目光一轉,落到丁香的身上,“丁香暫且留在這裡,看着蘇寒。等到晚上丁晨把蒼炎的血帶回來以後,你和他一起去城裡找找姚佳和江雅美的魂魄。”分工明確,爾後各自行動。
西門妝出門的時候,望了牀上的蘇寒一眼,目光微微閃爍,心裡不禁有些難過。回眸,不由緊了緊拳頭,西門妝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找到孟曉久,將蘇寒的事情問個清楚。
沈爾獨自一人步出了丁宅的大門,不由得在門口站定,緩緩回身,目光微擡,將丁家整棟房子打量了一遍。
他發現,面朝着大門方向,能看清大門前的景物的地方有三處,一個是丁香的房間,一個是丁冶的書房,還有一個是丁冶的臥室。
驀地,他的目光頓住,停在了丁冶臥室的玻璃窗上。
少年的目光微沉,只見丁冶就站在窗前,似乎也在看他似的,面帶淺笑。
沈爾看了他許久,直到西門妝步出來,他才幽幽的收回了目光。而那站在窗前的丁冶,也轉身消失了。
“你怎麼還不走?”西門妝看見他的時候,微微一愣。不由回身,目光尋着他的視線看去,卻什麼也沒看見。
沈爾兩手揣在褲兜裡,笑笑,“我等你呢!”
西門妝回眸,“我和阿雪一起走,你等我幹什麼?”
沈爾不語,兀自牽起她的手,便轉身往門外去。他的手心很暖,西門妝任由他握着,走出了丁家的大門,走到了路虎前。
暮成雪還沒有到,西門妝不急。沈爾說留下來陪着她,等暮成雪來了,他再離開。
西門妝允了,車門半開,她側身坐在車裡,沈爾也鑽了進去,然後關上了車門,將西門妝抱在腿上。
“小妝,你去見孟曉久,要小心點。”低沉的男音在耳邊喃喃。
西門妝點頭,目光望着車窗外,靠在他的懷裡,許久才道:“沈爾,我已經幾天沒有做夢了。”她現在多想自己能夠做夢,也許在夢裡,能夠找到一點線索呢!
“沒事的,就算不靠你,我們也一定能夠抓到兇手的。”
西門妝沉默了,她閉上了眼睛,蹭了蹭他的下頜。腦海裡閃過不少畫面,有蘇寒,有暮成雪,還有孟曉久,還有西門邪…都是從前的記憶,再沒有遇見沈爾之前的她和他們。
“我怎麼覺得,自從遇見你以後,就不停地發生事情。”之前沈爾沒出現的時候,她的生活很寧靜,僅僅有條,哪裡會像現在這樣一片混亂。
沈爾無奈的笑,大手環在她的腰上,柔聲道:“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消失嗎?”
西門妝咻地睜眼,消失兩個字從沈爾的嘴裡蹦出來,讓她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她的身體不由得繃緊,沈爾察覺到了。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西門妝正想說什麼,便將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從對面街上開過來。
暮成雪來了,西門妝也該下車了。
沈爾坐在車上,看着她向暮成雪的車走去,然後看見她上車。指尖輕輕敲打着方向盤,沈爾陷入了沉思。
縱觀丁宅門前的這條路,實在是偏僻得連白天,行人也沒見一個。
那晚能夠確定的事情,蘇寒確實來過丁家門前,至少她打車來過這裡。
但是…至於她到底有沒有進去,沈爾不好判斷。丁冶說他一直在家裡,他沒有看見蘇寒過來。
那麼是不是真的代表蘇寒沒有來過呢?
但是據暮成雪所說,那晚蘇寒很着急,急着見丁冶。既然如此,蘇寒既然來了這裡,怎麼會直接打道回府,連門鈴都沒有按一下呢?
這一點,實在讓人很不解。
就在那輛紅色的保時捷開走以後,沈爾也驅車跟了上去。從這裡到外面的大街,只有這一條路。沈爾一邊開車,一邊打量着街道兩邊。
這一條小路出去,全都是圍牆,看不見一個人影。
開了十分鐘左右,做算看見了一絲光明,轉到了大街。
西門妝她們右轉,沈爾左轉。少年的目光飄出窗外,只見路口右邊約莫一百米遠的地方有一家小超市,他忽然踩了剎車,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沈爾拉開了車門,幽幽步下車,站在路口左右望了望。西門妝她們遠去的方向,約莫一百多米遠的地方有一家夜宵店。應該說,外面這條大街,街邊有很多家店面,夜宵店居多,也許是因爲這一片是住宅區,所以,纔會出現這麼多的夜宵店。
目光微沉,沈爾提步,向着其中一家店面走去。也許,從這裡能找到突破口。
——
九州城市中心,淺調咖啡廳。
西門妝和暮成雪尋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這裡正好能看見大街上的情況,對西門妝來說是一個絕佳的地理位置。
點了一杯拿鐵,一杯卡布奇諾,兩個人靜靜等待着。
許久,暮成雪忽然擡目,看着對面的西門妝,問道:“小妝,你怎麼有孟曉久的聯繫方式的?”她很好奇,明明與孟曉久已經斷絕了一切來往,甚至孟曉久已經搬了家,換了手機號。
“這個嘛,我之前讓鳩查過。”
“鳩?”暮成雪的身子微微前傾,兩眼發光,“誰是鳩啊?沈爾的情敵嗎?”
西門妝白了她一眼,笑道:“怎麼會,是步叔叔身邊的人。”她說着,目光幽幽的飄向窗外。她方纔打了電話給孟曉久,約她在這裡見面。但願孟曉久還有膽量來見她,否則,只會讓她更加看不起她。
另外,她並沒有告訴孟曉久,暮成雪也在。
目光幽幽的飄回暮成雪的身上,看了她許久,西門妝問道:“阿雪,你不怕我嗎?”據說暮成雪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西門舞以及沈爾的身份。既然知道她是吸血鬼,暮成雪還能平常的對待她,將她當成好朋友嗎?
她的話讓暮成雪微微一愣,攪動銀匙的手頓住,她抿脣,“說實話,還是有點害怕的。”
西門妝微微蹙眉,瞬間展平,垂下了眼簾。壓下了那一抹失落,她不敢再看暮成雪。
誰知,暮成雪卻笑了,“逗你的,我怎麼會怕你呢!就算你是什麼吸…嗯,吸血鬼。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你要是想傷害我,早就傷害我了。所以,我爲什麼要怕你?”
西門妝驀地擡首,目光閃爍的看着她,不由笑了,擡手在她的額頭彈了一下,佯怒,“我看你長得這麼漂亮,血一定很好喝!”
“咳…你別嚇我!”暮成雪亦是笑,兩個人的笑容映在了剛剛進門的孟曉久眼裡。
她穿了一襲黑色的緊身長裙,外罩一件毛大衣,捏着手拿包的手不禁一緊,站在門前,定定的看着那落地窗前的兩個少女,許久才提步,向她們走去。
自從放假以後,亦或者說,自從她申請轉學以後,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面。三個人,唯獨少了蘇寒。
孟曉久到來,暮成雪往裡面挪了挪位置,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正好與西門妝相對。
西門妝的目光落在孟曉久的身上,從那精緻成熟的妝容來看,她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全身上下都透着熟女的味道,怎麼看都不像是高三的學生,也不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女。
“你找我來,什麼事?”孟曉久的目光地上西門妝,徑直問道。因爲西門妝沒有告訴她,暮成雪也在,所以,她方纔進門看見她們兩人親暱的樣子,現在十分的不爽。
西門妝自然聞出了她身上濃烈的火藥味,目光微移,與暮成雪對看了一眼。來之前,她們已經把方案准備好了,現在只需要一個個問題慢慢提出來就行。原本以爲她們之間或許有必要客套一番,可是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好吧!”西門妝笑笑,坐直了身體,兩手交握放在桌上,一本正經的看着孟曉久道:“還是上次的問題,我要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蘇寒的屍體在酒湖裡的?”
孟曉久擰眉,臉色略沉,不禁咬緊了脣瓣。她這些日子,已經快被這件事折騰瘋了。這段時間躲在屋裡,誰也沒有見,與外界完全斷了聯繫。她每晚都會做夢,夢見死去的蘇寒。她說恨她,真的很恨她。
她的心揪緊,很是難受。可是她不能說,因爲如果現在把所有的一切說出來,那麼她當初的忍耐當初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我不知道,那封信不是我寫的。”孟曉久掀起眼皮,一雙美目,定定的對上西門妝的視線。
她的樣子十分鎮定,倒是讓西門妝和暮成雪驚了驚。這樣看來,好像真的不是孟曉久寫的似的。
“那你知道蘇寒是怎麼死的嗎?有沒有聽說過?她曾經是對你最好的人,她的死,你一點都不關心嗎?”暮成雪湊近她,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她的目光十分犀利,像是一把刀,架在孟曉久的脖子上,逼着她說出真話似的。
可孟曉久只是輕蔑的一笑,優雅的回眸,一雙寒目對上暮成雪,“我爲什麼要關心?如果死的是我,你們會關心嗎?”
暮成雪愣住,西門妝的眉頭也不覺間蹙起。孟曉久的話讓她們感到失望,至少,西門妝很是寒心。
“可是,蘇寒很關心你。她一直擔心你,擔心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擔心你的學習,你是不是會感到孤單。”西門妝幽幽地道,美目半眯。
“關心我?她已經死了!”孟曉久咻地看向她,眼裡帶着一絲狠厲,似乎極其不喜歡談論蘇寒似的。
西門妝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似是想要望進她的心裡似的,“是嗎?那麼今晚十一點,咱們在這家咖啡廳門前見面怎麼樣?”
“你什麼意思?”孟曉久擰眉,看着她,有些轉不過彎。
西門妝笑笑,有些高深莫測。她站起身,暮成雪也跟着站起身,只留下孟曉久一個人坐在那裡。
今晚,今晚十一點。
孟曉久的心裡感到不安,她的目光越過窗外,看見走向路邊那輛紅色保時捷的兩個少女。她們的背影其實那麼近,可是卻隔着一面玻璃。
——
晚上七點多,西門妝和暮成雪坐在丁冶的書房裡翻看書籍。溫月成和西門舞回來了,爾後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沈爾纔回來。
書房裡,西門妝和暮成雪正在翻看那些關於捉妖師,還有陰陽師的書籍。越看,暮成雪才越發相信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不是人類。人類在血族妖族已經鬼族等等之中,只是最柔弱的一個羣體罷了。
“丁晨是捉妖師,也就是說他們是人類的守護者嗎?”暮成雪靠着椅子,忘了一眼坐在窗臺上的西門妝。
燈光灑在少女的頭頂,眼睫拉下長長的陰影,遮去了她的眸光。
西門妝微微擡目,黝黑的眸子望向門口,只見門把轉動,房門被人推開,沈爾幾人步了進來。
看見沈爾的那一剎,她笑了,卻是一動不動的坐在窗臺上,等着他向自己走來。
“小妝,我聽說你們下午很早就回來了。”溫月成笑得。
西門妝揚眉,得意的一笑,點頭,“該做的事情做完了,當然就回來了。你們怎麼樣,查到什麼了嗎?”
西門舞點頭,顯得有些興奮,“我們把那個酒吧外面所有的店面都問過了,有人說當晚看見了神似姚佳的少女,坐了出租車離開。而且去向正是這裡、丁宅!”反正這個往這個方向的話,她實在想不出姚佳還能去哪兒了。
“但是呢!僅僅有這一點,根本不能說明什麼。不排除姚佳中途被人綁走。”溫月成補充道。
聽了他們的話,沈爾的脣瓣動了動,道:“那有沒有找過那個出租車司機?”
溫月成搖頭,“那個地段的出租車十分流動,也許載走姚佳的那個出租車只是剛巧從那裡經過而已。誰會有心思去看出租車啊!”
啪——
西門妝合上了書籍,從窗臺上躍了下來,靈巧落地,眼裡閃着精光道:“那一帶有公路上應該有cctv吧!”
“cctv?”西門舞蹙眉,爾後恍然,“對啊!那條街上應該有攝像頭的。”
“你們現在就去找蘇冽。”西門妝的眸光閃爍,現在只要遇到一點事情,她都會想到蘇冽。這一點,讓沈爾有些吃味兒。
但是他也知道,無論是調看cctv,還是查看江雅美的通話記錄。這些只有蘇冽才能做到,因爲他是警察。
現在看來,沈爾負責江雅美的案子,西門舞和溫月成負責姚佳的案子,西門妝和暮成雪則是負責蘇寒的案子。分工明確,行動起來也方便。
聽了西門妝的話,西門舞和溫月成已經離開了。
丁香在隔壁看着蘇寒,等着丁晨回來。這書房裡便只剩下西門妝他們三人。
莫名的,沈爾擡目,四下看了看,總覺得哪裡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們似的,讓人很不自在。
“那麼我們來說說蘇寒和江雅美的案子吧!”西門妝剛要坐下,卻被沈爾拽住了手腕。
莫名的看他一眼,西門妝不語。暮成雪微微不解,只聽沈爾道:“我們還是去丁香的房裡說吧!”
西門妝茫然,卻還是被沈爾拉出了丁冶的書房,暮成雪急忙跟上,瞬間轉移陣地,進了丁香的房門。
也就是那個時候,沈爾的手機響了,是丁晨。
“丁晨到了!”
西門妝睜大眼,沈爾的意思很明顯。現在什麼事都要擱下,先治好蘇寒再說。
不過,沈爾卻道:“你們先出去吧!”
西門妝微驚,不解道:“爲什麼?”
少年回眸,認真的看着她,目光溫柔的道:“聽我一次,不要問爲什麼。”他的聲音很淡,語氣卻很誠懇。西門妝根本拒絕不了。
所以,她點了點頭。
丁香和暮成雪也隨着西門妝出去了,屋裡頓時只剩下沈爾和牀上的蘇寒兩人。他提步走到窗邊,看也未看牀上的少女。
目光穿過玻璃,看見一輛的士在丁宅門前停下,爾後丁晨匆忙的進了大門。
驀地,沈爾眉頭蹙了起來。
他心理上升起了一絲疑惑,如果當晚蘇寒真的着急着找丁晨,那麼,她是否也會像丁晨一樣,一下車就跑過來按門鈴。
沈爾回身,面容埋在夜色裡,屋裡的燈以及關了。因爲他在黑暗中,會更加的冷靜、睿智。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沈爾閃身便到了丁晨的面前。
少年尚且喘着粗氣,卻被忽然逼近的身影嚇得愣住了。
“給我吧!”清冷的男音沒有絲毫起伏。
黑暗中,丁晨只覺得有雙野獸一般的眼睛緊迫的盯着他,讓他疲憊的身心不得不精神起來。
他遞上了葫蘆,道:“你打算怎麼辦?”這話是問沈爾的。
可是少年沒有回答,只是淡漠的道:“你出去吧!”他的話落,便轉身閃到了蘇寒的牀邊。
丁晨張了張嘴,終究什麼也沒說。他只是退出門去,將房門帶上。丁晨在門外站了許久,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明白,沈爾知道他在外面,是絕對不會動手的。
少年輕輕嘆氣,拖着疲憊的身體下樓,去後院涼亭找蘇寒他們。
今晚,丁家所有人都被沈爾趕到了這個涼亭裡。就連丁冶,也不例外。
而沈爾——
黑漆漆的房裡,少年的雙目泛着寒光,一雙幽藍的眸子微眯,看着牀上的少女,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葫蘆。爲了留下蒼炎的命,他也要爲之付出代價。
蒼炎的血,以及白澤的血。
沈爾拔掉了葫蘆塞,緩緩的走到蘇寒的面前。一手平展,橫亙在蘇寒的頭頂,他慢慢的施力,大手順着蘇寒的額頭一道蘇寒的脖頸。
五指慢慢收緊,爾後張開,那少女的脣也隨着他的動作啓開。
沈爾將血倒了一滴在她嘴裡,爾後取了一滴點在她的眉心。隨後,少年褪去了蘇寒的外衫,將她的上衣退到胸口,露出了精緻的鎖骨與隱約可見的胸脯。沈爾雙目已經閉上了,他的指尖點了蒼炎的血,在蘇寒胸口上空畫着什麼,每一筆都很有力,而牀上的蘇寒很是不安。
將蒼炎的血一遍又一遍的點畫,直到蘇寒的額頭開始冒汗,整個人開始不安的扭動,沈爾才猛的睜開雙眼。幽藍的眸子啓開,他的身影閃到了窗邊,一把匕首揚起,銀光閃逝,一聲悶哼在黑夜中響起。
沈爾忍着痛,伸手取了一滴自己的心尖血。中指和拇指微弓,輕輕一彈。那滴心尖血便分散成兩滴,一滴落在蘇寒的眉心,一滴落在蘇寒的嘴裡。
沈爾猛的跪坐在地上,就好像自己的精氣被分走了一般,額頭冒出細汗,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而牀上的蘇寒,總算安靜了。她的神情變得寧靜,額頭的細汗慢慢蒸發,臉色也變得好看起來。如此一來,沈爾也就不會再擔心她會再次傷害到西門妝了。
少年靠牆而坐,微微垂眸,大手劃過自己的胸口,那道血淋淋的傷口消失了。可是他那蒼白的臉色無法掩飾,如果這幅模樣被西門妝看見,她一定會追問的。
許久,沈爾才站起身,向門外走去。臨出門時,他揚了揚手。蘇寒的衣服滑上肩頭,如方纔一樣整整齊齊,爾後被角揚起,平展的蓋在她的身上。就好像,方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
沈爾消失了,約莫半個小時以後,丁晨才接到沈爾的電話,告訴他們可以上去了。
西門妝是第一個衝進門去的,燈摁亮,屋裡只有蘇寒一個人,沒有沈爾的身影。這讓西門妝的心下更加的不安,她不知道沈爾會用什麼方法治蘇寒,但是從他用血治好自己來看,說不定這一次…
最重要的是,現在還沒看見他的人,不知道他跑到哪兒去了。
“蘇寒?”丁晨已經走到了牀邊,看着面目安詳的蘇寒,不由得擡手。
他的手顫抖着,小心翼翼的落在蘇寒的臉上。少女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觸碰似的,咻地睜開了眼睛,目光毫無徵兆的對上了丁晨的雙眼。
少年微微一愣,被蘇寒那陌生的目光刺痛了心。
“小妝你去哪兒?”暮成雪猛的回頭,看着西門妝拉開房門跑出去,不由想去追。
可是蘇寒已經醒了,她現在…
“沒事,學姐就留在這裡吧!”丁香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挪到蘇寒的身上。因爲就算暮成雪去追西門妝,也是追不上的。
吸血鬼的腳程,可是能超過小轎車的。
“沈爾去哪兒了?”暮成雪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由擡目四下看了看。
丁晨這才恍然,看着蘇寒問道:“你有沒有看見沈爾?”
蘇寒愣愣的看着他,許久,目光才幽幽的轉動,從那柔和的燈光到屋裡的每一個人臉上,最後又移回丁晨的身上,她道:“這裡是哪裡?沈爾是誰?”
丁晨呆了呆,目光微微閃爍,閃過一絲悲傷。
他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暮成雪也是一愣,她不知道蘇寒失憶的事情。沒想到蘇寒現在連丁晨都記不得了!
“丁晨,你讓她休息一會兒吧!”暮成雪說着,淡淡一笑,提步走到牀邊。
她俯身,越過丁晨,素手撫了撫蘇寒的容顏,柔聲道:“蘇寒,你先休息幾個小時,晚點我和小妝帶你去見一個人。”她們四個人,也該聚一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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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寒看着她,目光微微閃爍,明明覺得這個女生很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是誰。在腦海裡搜索了一圈,還是找不到關於她一絲一毫的信息。
丁晨看着她,努力的揚脣,笑笑,“你睡吧!我在這裡守着你。”以後再也不會讓她出事了,一定。
暮成雪和丁香識趣的退了出去。
而西門妝——
她將整個丁宅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沈爾的身影。打了幾個電話,也沒有人接。心裡不禁有些慌張,沈爾這樣突然失蹤,她真的很擔心,也很着急。
他說過,會一直在自己的身邊的。
“沈爾!”西門妝步出了丁家的大門,低低喃喃。
而她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道纖瘦的身影。
少年的目光十分柔和,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站在不遠的地方望着她,看她爲自己慌張,擔心,焦躁不安;看着她滿世界的找自己,他的心裡,莫名的暖軟。
他臉色蒼白,啓脣,“小妝,我在這裡。”
西門妝的身影一頓,不由得回身,目光顫顫的看向身後不遠處的少年。
月華清冷落下,少年的容顏覆上一層冷光,可是他的面容卻是那麼的柔和。立挺的五官,溫柔的眸子。站在月色裡,身影卻是那麼的單薄,寂寥。
“沈爾…”西門妝喃喃,喚着他的名字,站在原地,挪不動腳。
沈爾無奈的笑笑,緩慢邁動修長的雙腿,向她走去。那俊朗的少年,含着溫柔的笑,眼裡心裡似是隻裝了她一個人一般,十分專注。
西門妝就站在原地,等着沈爾走近。
相隔一步之遙的距離,西門妝邁開了一步,猛的向他撲了過去。
沈爾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被抱了個滿懷。少女幽幽的體香撲鼻,他的大手圈過她的纖腰,慢慢的收緊。埋頭於她的脖頸,嗅着她的髮香和體香,滿足的笑了。
“傻瓜,我在這裡。”他輕閉雙眼,大手撫着她的後背,輕輕的,溫柔的。
西門妝抿脣,爾後滿足的笑了。沈爾的懷抱很暖,他的語氣有些虛弱,讓她有些擔心。
“你沒事吧!說話好像沒有什麼力氣。”西門妝在他耳邊喃喃,想要退出他的懷抱,卻被沈爾鎖在懷裡,動彈不得。
他不想讓她看見臉色蒼白的自己,也不想讓她看見自己虛弱的一面。他是她的依靠,是她最堅實的後盾。
“沈爾?”西門妝有些不安,因爲他的懷抱太過用力,似乎是刻意的。
“你是不是受傷了?”她臉上的笑意褪去,臉色逐漸嚴肅起來,兩手抵着少年的胸口,不安的扭動,“你先放開我,我看看你是不是受傷了。”
沈爾無奈,鬆開了她,努力揚脣,佯裝精神,“我怎麼會受傷呢?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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