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情人劫

轉眼間情人節就到了,有的人希望在這一天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另一半,有的人帶着自己的另一半,度過一個浪漫溫馨的節日。夕陽戀內,進進出出的客人踏破了門檻,其中有單身,也有並肩走着的情侶,他們打量眼前的情侶殿堂。粉色的格調,溫馨的裝飾,別具匠心的燈光佈置,讓人心底了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此刻不是置身在鬧市中,一入夕陽戀,能感覺到一股溫和、淡淡然的氣息充盈而來,並不霸道也不囂張,而是隔在衆人身前打着轉。

門口沒有招待的客人,夕陽戀分一樓和二樓雅間,雅間與雅間之間佈置得也很講究,像吃飯的桌臺規定用什麼顏色的檯布,凳子的舒適程度,頭頂天花的擺設,這都有專門的店員來處理。當然了,像凌悠這種粗手粗腳的女孩子,位大帥肯定是不讓她做的。

“憑什麼?憑什麼不讓我做?我相信我做得來這些活!”節日前一天,在位大帥辦公休息的地方,凌悠衝着他喊到。

仍舊是手夾一根菸,位大帥似笑非笑,漫不經心地輕吐幾圈煙霧,讓想靠近的凌悠不能接近,有那麼一刻他緊緊地打量着眼前這個固執的女孩,眼光充滿戲謔。儘管位大帥欣賞凌悠的這種固執,甚至到執拗的個性,也明白她的追求,但他自然是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直到半截菸頭被他熄滅,直至凌悠不再聲嘶力竭的質問,位大帥才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了窗戶旁。

“沒有好的基礎,做什麼都不會成功的,即使僥倖讓你做成了,也會埋下很大的隱患。”神色愴然,發散的眼神投射往昏黃的天空,此時的時間到了黃昏,夕陽落下,如同這個浪漫的節日一般,不但應景也應情,位大帥淡淡地說道。

“可是我相信我可以的,爲什麼不讓我試試呢?”位大帥不再轉過頭去,身影沒有一絲移動的意圖,最後凌悠只能帶着不甘心離開。她走到一樓的衛生間,洗了個臉,勉強冷靜了下來,玻璃鏡前的她結着兩條簡潔的麻花辮,露出個並不寬的額頭,頭髮被她撥到了兩邊,一張簡單的素臉便活靈活現,只是眨動的眼睫毛下,是她頹喪的神情。“什麼時候這樣的日子纔會到頭?”每次失敗的時候凌悠都會這樣質問自己,但她明白,自己確實還需要磨練,光想不做不是她的風格,這樣想的時候她就振作了起來。

位大帥讓她做的都是一般人都可以乾的活,雖然不用她清理廁所清潔,但像點心製作過後器具的清潔,廚房放置雜物的衛生她還是得一絲不苟去完成的,至於一些餐桌道具,碰一下可以,但也僅能放回指定的位置,每次看到那一大袋軟綿綿的麪粉,凌悠都忍不住的心裡火熱,多少次她幻想着自己站在受人矚目的舞臺上,臺下是衆人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後她將在這舞臺上專注的揮灑汗水,沾了水的麪粉精巧地在她的指尖轉動,幻變成不同的形狀……“唰唰唰,得,”凌悠回過神來,發覺是拖把撞到底下的櫃子了,她感覺疲憊,心真的很累,試着兩手叉腰她倒沒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只是這樣兩圈幹活下來,身體真的有撐不住的感覺了,有時感覺睏倦,凌悠就躲着一個角落裡去打盹。

當然那是她把工作都做好的時候纔會敢打盹的,要是光明正大的坐着休息,給值班的值勤員看到,那可真是……反正總歸是不好的,凌悠可不想自己在位大帥心裡留下什麼壞印象,至少在學成做點心技術前不這樣。

此時她打盹的地方是一件雜物房,雜物房裡面稍微散亂,並不是堆放食物的,因爲放食物的地方都是一間間規整的冷凍房子,冷凍房裡還有吹很冷風的機器,雜物房堆的

東西就多了,雜七雜八的什麼都有,凌悠坐着的牆角旁邊還有剛用過一把溼漉漉的拖把呢,但她實在沒有力氣整理了。前面的門關着,凌悠小心地開了一條裂縫,突然間她向後躲了躲,一個快步的聲音就從門外跑過,等她透過門縫再往外瞧的時候聲音已經停了下來,凌悠猜想那應該是跑堂的服務員,只有服務員腳步才走那麼快,遞着盤子的送餐員是不敢跑這麼快的。

凌悠迷迷濛濛又聽見一陣聲響,是對面房間裡傳出來的,凌悠她湊上耳朵去聽,隱隱是兩個人的說話聲,隱隱還捕捉到戒指啊結婚啊的字眼,然後她就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了,臉不自然的紅了紅,凌悠羨慕地想着,衷心地祝福着一對對戀人,然後她又想到該開始工作的時候了,連忙收拾了一番就向工作的地方走去。

早在情人節還沒到來之前,墨亦少爺就穿上了管家送來的一身帥氣黑西裝,他很高興,因爲他從別人的目光下知道了自己的眼光真的不差,他想象自己這樣穿着來到她的面前,從背後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玫瑰花,然後是一臉驚訝心喜的表情,墨亦覺得她肯定會感動得不得了,最後他再適時的將準備好的那句話說出來,“嘿嘿,嘿嘿,”墨亦在鏡子前摸着頭傻笑。

就在這時候,本來沒有關緊的門被一股蠻力踢了開來,露出一張青春的男孩子臉,他穿着一身整齊的運動裝,腳下還踩着一個足球。

“我說哥哥,你磨磨蹭蹭個什麼!跟我去玩吧,”打量着墨亦,墨西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情人節禮物,”沒好氣地蹬了他弟弟一眼。

“哇哇!哥哥你可以啊,是哪家的小姐,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介紹介紹給你弟弟認識,要是長得好看的話我就勉爲其難接受,不過如果難看的話……”墨西古靈精怪地轉了轉眼珠子說:“那你還是放棄了吧,像哥哥這種條件哪找不到好的女人。”

墨西細心整理着禮物的包裝盒,微楞了會,神神秘秘的說到,“其實那個女孩你也認識。”

“我認識?是不是……凌悠?”墨西想到了前一段時間墨亦整天外出,他偷偷跟着的時候發現墨亦在一家點心鋪前進進出出,看上去很忙碌的樣子,他偶然發現了凌悠也在裡面,至於倆人在一起做什麼他就不知道了,但是那時候……

墨亦點頭同意了弟弟的說法。

“我怎麼忘記今天是情人節了,”墨西一副才反映過來的樣子,惹得哥哥罵了他一聲白癡。“那你送凌悠的是什麼禮物?送了禮物你還要做什麼?”墨西忍不住好奇地問。

“保密,”淡淡地回了兩個字,不過墨亦卻說:“然後我會跟她表白,我會牽着……她的手。”

“哥哥以前跟女孩表白過嗎?”墨西訕笑道,看着墨亦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懷疑。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會跟女孩子告白,她便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沒有,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可是很專一的。”

墨西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這我當然知道,就是因爲知道我才這麼問,到時候你能說得出口嗎?聽說表白都不容易的,我喜歡你也不是輕易就能說出口的。”

“反正……自然而然就會了,像我這麼聰明的人還用學嗎?”墨亦信心滿滿的樣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這讓墨西又是好一陣取笑,顯然明白哥哥的心思,他說:“待會還有一場球賽,你沒來真遺憾,不過我聽說有女生啦啦隊給我們加油,如果不好好表現那就不是我墨西少爺了。

在一聲大笑中墨西踢着自己的足

球走了。只留下墨亦一人對着眼前綁好的禮盒犯了愁。仔仔細細的又擺弄了一番,檢查了又檢查,生怕出了什麼差錯。

遠離了鬧市的喧囂,是難得的安靜,古道邊的梧桐樹,一棵一棵地排着,順着它們指去的方向,一個佔地幾十平方米的院落清晰可見,這裡是一處孤兒院,地處於鬧市的邊緣。儘管地方稍微偏僻,但情人節的喜氣氛圍同樣眷顧着這小院子。院子裡十幾個孩童手拉手圍在草坪上,像是做着什麼遊戲,蠻熱鬧的樣子。這時候有一個男孩子問着大家:“悠姐姐怎麼還不回來,都快六點鐘了。”

“可能路上塞車了也說不定啊,”一個小女孩回答。

“可是悠姐姐不是走路去上班的嗎?這也可以塞車啊。”男孩子難以置信的說道。雙手託着腮,又望了望星星的大門,還是不見人影。

說話的女孩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這時有另外一個人給她解圍,“人家悠姐姐要忙要做正經的事,沒銅子你那麼有閒工夫只知道玩。”

男孩嘀咕一聲想說我也做正經事的好不好,這時候幾個孩子跑了過來,他們手裡拿着蠟燭,有紅的也有白的,有青色的也有其它顏色的,他們避開了夥伴的手,從外面跑到了中央,中央是一面桌子,上面放着蛋糕和很多東西。孩子們七手八腳地將手裡的裝飾佈置上桌子臺上。

“這蠟燭怎麼是心形的?”一個好奇的女孩子問道,雙手正要觸摸着蠟燭,但是又碰倒了,急急忙忙的收了回來。眼神專注着看着這根美麗的蠟燭,目不轉睛。

“啊,我覺得放蛋糕中間好看。“她身邊的男孩子忽然一驚一乍的叫着,把女孩嚇了一跳。

“笨,這麼大怎麼放得下。”女孩敲了一下男孩的額頭,又搖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無奈。回首,卻看見院長走來。

“可是可是……!”男孩子還想爲自己辯解,或者說,還想表達自己的觀點,但是卻被女孩打斷了。

“你看你看,院長也來了,好耶!咱們問院長怎麼做吧,你們說好不好?”女孩高興的跳着,看見冉走進,拍着手歡呼,對着其他小朋友說道。

有院長在,本來是難題的事情很快做好了,小傢伙們都好高興笑得很開心,突然敲門的聲音他們以爲是悠姐姐回來了。門外是墨亦,捧了一束花。

“都快七點了,也該回來了啊,這樣吧,我出去看看,墨亦對院長說。”院長還沒來得及說墨亦就跑了出去。

天上的星星很多,也很亮,人顯得那麼的渺小。走在黑漆漆的樹林邊,昏黃的路燈照在她的身上,拖出一個孤單瘦薄的身影。凌悠顯得意興闌珊,一天的工作下來,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上的,都已使她疲憊不堪,好在還有孩子和院長他們,想到這些凌悠心中就覺得溫暖,彷彿自己吃再多的哭也是不怕的。走着走着,凌悠在梧桐樹便瞅見一個很熟悉的身影,還沒來得及叫喊,那身影顯然也發現了她,一下子就慌忙地奔跑了過來。

“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嗎?要是發生了意外那該怎麼辦?你知道,我也……我,”墨亦此刻真恨自己,每次到關鍵的時候都會卡殼。看着眼前這個單薄身子的女孩,墨亦感覺自己心中抽搐,那一瞬間,墨亦心裡認定了要一直地保護着凌悠,毫無來由的感覺。

夜空下,凌悠很開心,看着大家開心地圍着自己,孩子們的臉上儘管是興奮,她們盡情地唱着歌,是她教過的那幾首。紅色黃色的燭光閃閃,照着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紅彤彤的可愛,凌悠不自覺地就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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