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陌生又熟悉
當夕顏與小儀回到家時，張管家就趕來了。夕顏看着張管家急急忙忙的樣子，心下一陣瞭然便開口問道：“怎麼了，張管家這麼急急忙忙的是出什麼事了麼”。張管家抹抹汗恭敬的說道：“沒有，沒有，是老爺和大少爺回來了，現在都在客廳等小姐您呢”。夕顏嘴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緩緩纔開口：“張管家怎麼還不走呢，夕顏怎麼好意思讓大家都等我一個呢，我們快走吧”嘴上說着快走可是步伐卻慢悠悠的。小儀在一旁憋着笑，自家小姐可真厲害能把人忽悠的團團轉。
張管家可真是見識到大小姐這本事了，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夕顏望着天邊的雲彩，心中一陣唏噓，剛踏進門檻，所有的目光都注視着自己，不過夕顏臉上還是那麼的平靜無波也未曾開口說話徑直走到椅子前坐下。小儀此時很佩服小姐的冷靜，在這樣的氣氛下還能保持平靜。
顯然有些人就是沉不住氣。“老爺，你看呀，大小姐看見您連禮都不行，簡直就是無視您的存在”，語氣嬌柔做作聽的人心生厭煩。“紫衣，你給我少說幾句”上座的丞相大人衝着自己的妾侍斥責道。夕顏此時依舊低着頭端着茶輕抿着茶，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諷。“老爺，我說的又沒錯”聲音柔的似乎快要滴水似的。聽的一旁的洛氏心裡恨得牙癢癢的。
“幻姨娘說的沒錯，我就是無視他的存在，不過您能怎樣呢”這話時看着丞相對着幻氏所說的。其餘的人都心驚膽戰的。丞相夫人上官菊月看口訓斥道：“顏兒，你怎麼說話的，快向你爹爹認錯”。夕顏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淡淡的說道：“孃親，我又沒錯憑什麼道歉”。上官菊月也不知該怎麼說了，沒想到一直聽話的女兒居然這麼倔強。
“顏兒這嘴皮子練得越來越伶俐了”一旁的大少爺蘭夕墨看着氣氛越來越僵和父親那越來越黑的臉色擔心的開口扯開話題。可是一切都出乎了蘭夕墨的意料之外，沒想到夕顏居然真的和爹爹翻臉了，以前即使夕顏再厲害也不會不給爹爹的面子。
夕顏聽到這話轉向夕墨投了一個淡淡的笑纔開口說道：“大哥過獎了，顏兒只是就事論事，我勸爹爹與其在這裡聽別人一面之詞，還不如去看看你的好兒女和你喜愛的女人所做的事，那可不光是丟了父親您的面子而是丟了整個丞相府的面子”說完便起身離去，走到一半像是猛然想起什麼轉過身對丞相爹爹說道：“哦。女兒還忘了一件事，就是您不用再顧慮少個女人沒人服侍您，我已經給您調了一個侍妾，還是年輕貌美的，父親您慢慢享受吧”，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只是走到不遠處還聽到吵鬧聲和哭喊叫罵聲。夕顏不知道自己今天爲何這樣失控，不是早就知道一切了，早就不在意了，爲何還會這麼心痛。父親，呵呵，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小儀看着這樣的小姐，心中一陣難受，尤其是小姐那強顏歡笑的樣子。
夜晚的風悠悠的輕輕的拂過臉頰，夕顏又想起那熟悉的面龐，西若寒。爲什麼看到那笑容自己就忍不住的想接近他，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實的感覺，還有那夢也是如此的熟悉，像是自己曾經經歷過似的，可是自己卻沒有任何的記憶只是感到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
大街上今天熱鬧非常，夕顏和小儀兩人早早就來到了冷香樓的隔間。夕顏從窗子看着下面來往的人，一身白衣的影子映入自己的眼眸中，他似乎是來冷香樓的。關上窗，夕顏覺得心跳的好快還快，快要跳出來似的。而樓下的西若寒感到一雙熾熱的目光正在注視着自己，但是擡起頭卻未看見，懷着疑惑進入了冷香樓。
冷香樓今天生意可是非常紅火原因則是每年冷香樓則舉行一年一度的比賽，而奪冠的人則可以與雪公子一夜暢談，雪公子則是冷香樓的臺柱子。冷香樓屬於文藝已累扥，可都不要想錯。
夜幕慢慢的降臨了，而比賽也已拉開了帷幕，只不過大家等的都是雪公子，還有今天是誰奪冠，因爲往年幾乎沒有人能壓過雪公子。而在二樓的地字二號屋裡的西若寒則豎耳聽着所有人對這位雪公子的評價，如果自己猜的沒錯，這雪公子應該就是蘭夕顏，想到這西若寒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擴大。
當雪公子登臺時，由自己的女扮男裝的小丫鬟小儀上臺宣佈了一件事。小儀笑着上臺衝着下面的衆人笑着說道：“我家雪公子說了，謝謝大家捧場，今天我家公子說了，因爲往年都沒人贏過我家公子，所以今年的規矩可以降低一些標準，那就是隻要有人能夠和我家公子完美契合一首曲子，那就算他贏了”，這話一出下面早已沸騰了。
“那要是有多人都能夠和雪公子完美契合曲子，那豈不是許多人都和雪公子暢談一夜了”一身墨青色的公子哥搖着摺扇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小儀依舊笑着說道：“那可不一定，因爲這首曲子是我家小姐自己所創的新曲，名叫離歌”，話剛落就見一個瘦瘦的有點病態的公子開口問道：“那這不公平呀，連聽都未聽過，又何談能夠和雪公子完美契合，這不是強人所難麼”，許多人一聽這話便紛紛附和着。
小儀依舊保持着微笑說道：“我家公子說了這也不一定，要是沒有人能夠合奏成，那就當這個規矩不存在依舊依從前規矩”這樣說着地下也未有人多說什麼。當一身白衣的雪公子出現在衆人面前，一時大廳便都已安靜了下來。
亮麗的琴聲徐徐響起，漸漸如潮水般四溢開去，充盈着大廳內的每一處空間。一處琴聲也開始迴應彷彿有一個白色的精靈在隨風而舞，舞姿優雅高貴；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玫瑰次第開放，飄逸出音樂的芳香。而此時又一處琴聲附和着響起委婉連綿——有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如歌的琴聲，如春風綠過田野，如雨筍落殼竹林；如蛙聲應和，似拍岸濤聲；彷彿黑夜裡亮出一輪明月；兩處不同風格卻同一首曲子合奏的天意無縫，堪稱完美。琴音繞叢林，心在顫抖聲聲猶如松風吼，又似泉水匆匆流 。
當一曲終了，夕顏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今天自己猜想不是應該只有西若寒能夠與之合奏麼，爲何卻響起兩處琴聲，那究竟誰纔是自己尋找的人，那個夢纏着自己都快瘋了，而這首曲子也是在夢中聽到的，而且自己當時是在清風軒醒過來的，還有那幅畫，一切一切都顯示着與西若寒有關，所以今天才會由此試探。現在自己似乎進入了一團迷霧中，好似迷失了方向。
當一切都散場了，夕顏來到了齊月閣，今天是在這裡與人一夜暢談的，可進屋之後卻只見到西若寒一人。西若寒似乎看清夕顏所想便開口道：“剛纔那人彈完了便離開了”。夕顏坐下聽了西若寒的話微微點頭示意才緩緩開口說道：“剛纔那琴聲你是先彈得還是後彈得”。西若寒愣了一下彷彿沒想到夕顏會問這樣的問題。
夕顏看着西若寒一直望着自己臉上一陣羞澀但還是保持平靜淡淡的開口問道：“我問你的話，還沒回答呢，你盯着我做什麼”語氣帶着點顛怒，本是很氣的也不知爲何會脫口而出居然是這樣的話語。西若寒這纔回過神笑着說道：“哦，是在下失禮呢，這曲子先後的順序雪公子是怎樣認爲的呢”。夕顏手一頓不過一瞬間便恢復如常開口說道：“我認爲你是後來彈得”。
這下西若寒是真的吃驚了但還是保持着微笑笑着開口說道：“爲什麼呢”，若寒是真的想知道這個結果雖然極力保持鎮靜但端着茶杯的手似有似無的摩擦還是出賣了自己。夕顏看到這忽然覺得西若寒好可愛，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感覺，很快便被夕顏扼殺在搖籃裡。夕顏不緊不慢的纔開口說道：“因爲先談的給人瞬的間感覺強烈，而後彈的則是給人一種平靜祥和的感覺，兩者性情不同心境不同，彈出的曲子也就不同了”。
西若寒此時的心情可謂說是驚濤駭浪，沒想到夕顏只聽一遍而且還是在邊彈邊欣賞的情況下就能把這麼細微的感覺察覺出來。由此可想她真是不簡單，平復好了自己的心情西若寒纔開口說道：“雪公子的觀察力在下實在佩服，如果雪公子不嫌棄在下，就和我做個朋友吧”，誠懇認真的語氣柔柔地打動着夕顏的心。夕顏心下雖複雜難明可是表面上依舊是那種雲淡風輕的表情慢悠悠的纔開口道：“我們不是早已經是朋友了麼”。
聽到這話西若寒心中泛起淡淡的甜蜜，雖是一句在平常不過的話語，西若寒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淪陷。這一夜兩人從此生心願談到國家歷史又聊到琴棋書畫還有各地名山大川風土人情，一夜暢談，彼此的心又更近了一步，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一切一切都早已註定，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就早已使心淪陷，只是一人逃避，一人籌措；才遲遲未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