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輕巧地越過了擋在前面的路障,緊接着以蛇一般的方式靈活地在前面的幾處路障中來回穿梭,最終又用“豚躍”的方式跳過了最後一道障礙,抵達了盡頭的牆邊。
可這還並未結束。滑板繼續朝着牆邊衝了過去,就在即將撞到牆上之際,它竟貼着牆邊一路垂直地滑了上去,當向上滑出四五米的高度後,又向後一個空翻,在半空中整整翻轉了360度,最終滑板又安安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好耶!”
周圍的人見到了這一套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後,紛紛高興地鼓起了掌,臉上紛紛充滿了羨慕的神情。
滑板上的女孩嘴裡叼着一根棒棒糖,一臉酷酷的表情,輕輕一躍從滑板上跳了下來,反手提起滑板對身旁的幾人道:“你們只要多練練,這些動作還是不難做到的、”
“社長,”此刻圍繞在女孩身邊的,一共有四人,其中一個戴鴨舌帽的少年湊上去道,“我們的滑板比賽什麼時候開始啊?”
“快了。”女孩反身坐在了滑板上,“應該就在下週五了。”
“好耶!我早就迫不及待了呢!”戴着貝雷帽、穿着一身公主裙的女孩在一旁拍手道,她的裝扮和一羣酷雅風裝扮的衆人格格不入,卻也帶着一個滑板。她在滑板社裡被稱作“滑板公主”,這個綽號是由於她每次滑滑板的時候都穿這樣一副不方便的裝扮的緣故。
可即便她總是穿着一身公主裙,做出來的滑板技巧卻一點也不比別人差。整個滑板社裡,除了社長外,便幾乎沒有比她水平更高的人了。
“沐沐,這次我一定要贏你!”一個穿着連身兜帽衣的女孩說道。
“好啊,小閃,放馬過來吧!”
這連身兜帽衣女孩綽號叫做“小閃”,與綽號“滑板公主”的沐沐是一對老對頭。每次滑板比賽他們兩個的名次都是一前一後,分列於滑板社的第三名和第四名。僅次於他們的社長餘笙和副社長阿莫。
“阿鬼,你呢?”社長餘笙轉頭看向了一直在角落裡低垂着頭沒有說話的穿一身休閒裝的少年,“這次滑板比賽你還是不準備參加麼?”
那少年陡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似乎吃了一驚,身子微微震了一下。餘笙和其他幾人紛紛看向了他,這讓他更加有些心慌。
“阿鬼,你的實力那麼強,不來的話多可惜啊?再說如果你不來的話,在大一這屆選手裡我就沒有對手了,那樣多無聊啊!”
“小風,你這大話說出來,到時候成績要是不好的話,我可要罰你了哦!”餘笙笑着轉頭對那鴨舌帽少年道。鴨舌帽少年名叫權風,是上次滑板比賽大一新生中的第一名,也是和阿鬼一樣被稱作新生中最有實力接替社長餘笙的兩人。
“社長你就饒了我吧,如果阿鬼要參賽的話,我可沒自信能贏過他。”權風笑着告饒道。
“阿鬼,你確定不來麼?難道你能眼看着小風連奪兩次新生第一名麼?”餘笙環抱着雙手,看向阿鬼道。
阿鬼沉默着,似乎在思考與猶豫。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引擎轟鳴的聲音,緊接着有幾個戴着白色頭盔的機車族駕着白色的摩托車飛馳到了餘笙等人的面前。
“嘿,這兒有幾個玩兒滑板的雛兒!”
那些機車族中,爲首的一人帶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說道。
“小妞兒,別玩兒滑板了,跟哥去兜風怎麼樣?”
另一人從摩托車上翻身跳了下來,大步朝着餘笙走了過去。
“哎,我警告你,別打我們社長的主意嗷!”
權風攔在了餘笙的身前,瞪視着那人道。
“呦,小子,你很diao嘛!”
那爲首的傢伙伸手用力地搡了一下權風的頭,惹得權風直接還了一拳。
那人被打了一拳,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了一步。他頓時被惹怒了,大吼着朝權風衝了上去。
“小子,你TM活膩了!敢對爺爺動手?!”
那人挾着雷霆萬鈞之勢朝權風打出了一拳,權風不閃不躲——因爲他如果躲開了,那一拳就要打在他身後的餘笙身上了——竟生生用手臂擋下了這一拳。而後他大喝一聲,反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臂,重重向前一推,那人頓時被推了個趔趄,帶着一絲驚異與更深的憤怒看向權風。
那人使了個眼色,周圍的幾人頓時紛紛從四周朝着權風圍了上去。權風絲毫不懼,在人羣中連連揮拳出擊。可終究雙拳難敵四手,漸漸地開始落了下風。
在一旁一直看着這一切的阿鬼此刻終於忍不住了,驀然朝着人羣中衝了上去。權風見狀吃了一驚,連忙叫道:“阿鬼,你快回去!”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阿鬼已經衝到了那羣機車族的中間,朝他們發出了毫無章法的一擊。
那些機車族們一開始還微微一驚,可當他們發現阿鬼完全不懂打架後,紛紛將攻擊的目標轉向了他。頓時阿鬼陷入了衆人的圍攻之中,被打得鼻青臉腫,毫無還手之力。
沐沐和小閃對視了一眼,剛想衝上去,卻被社長餘笙攔住了。
沐沐和小閃紛紛看了餘笙一眼,而後順從地退了下去。
餘笙將手中的滑板放倒在地,雙腳帥氣地跳了上去,便朝着人羣中衝了過去。
“我說你們啊,不許欺負我可愛的後輩啊!”
餘笙這樣說着,以令人瞠目結舌的滑板技巧在那羣機車族中來回穿梭,就以滑板作爲武器攻擊周圍的人們。那羣機車族們根本來不及反應,便紛紛被滑板那劇烈的衝擊力給掀翻在地。
轉眼間機車族們便只剩下爲首的一人了。他見到餘笙那令人歎爲觀止的滑板技巧後,大吃一驚。可他當然不肯就此認慫,當即便揮拳朝餘笙打了過去。他心想餘笙雖然滑板的技巧高超,可總歸是個身材瘦削的女孩,如果拼力量的話,必定拼不過自己。
可當他的拳頭將要打在餘笙臉上之際,卻突然只見餘笙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蝴die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到了他的面前,刃尖距離他的喉嚨只有不到半公分的距離。
那人驚呆了,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地。餘笙卻是乾淨利落地收起了蝴die刀,轉身扶起倒在地上的阿鬼,與權風等人踏上滑板準備離開。
“站住!”
“站住!”
餘笙等人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怎麼,還不服氣麼?”
餘笙輕笑着轉過身,可當她看到身後一衆機車族的眼神後,笑容卻瞬間凝固。
沐沐、小閃、權風和阿鬼紛紛朝後看去,只見那羣機車族的眼神驀然變得灰白空洞,彷彿死人一般。
“社長,這是……”
“權風,你帶他們先走。”餘笙神色凜然地說。
“社長,那你——”
“我來斷後!快走!”
權風點了點頭,拉過沐沐、小閃和阿鬼,四人踏上滑板朝前衝去。餘笙掏出蝴蝶dao,用力一擲,蝴蝶dao旋轉着飛向了那羣機車族。
機車族們見蝴蝶dao朝他們飛來,紛紛不由得退避。可那蝴蝶dao在他們面前只轉了一圈,卻又重新飛回了餘笙的手中。
餘笙跳上滑板追上了權風等人,滑板社五人一路朝前飛馳而去。
後方的機車族們緊追不捨,紛紛跨上機車朝五人追了上來。
滑板跑不過機車,這是滑板和機車都知道的道理。沒一會兒,機車族們便追上了餘笙等人。
“不好,他們追上來了!”沐沐喊道。
“全力衝回學校!”餘笙當機立斷。
五人飛速前衝,可卻仍是被機車族逐漸拉近距離。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聽一聲大喝——“死靈退散!”緊接着,那羣機車族們彷彿忽然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凌雲?”
見到那個救了他們的人,餘笙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滑板社的五人也是紛紛吃了一驚,看着來人道:“凌雲學長?!”
凌雲一隻手叉着腰,另一隻手騷包地撩了撩頭髮,朝衆人微笑道:“各位好啊——啊啊啊啊啊痛!”
帥還沒耍完,凌雲便被不知什麼東西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
餘笙扶額,她真想說自己不認識這個智障。
“誰?誰偷襲我?”
凌雲從地上爬起來,回頭卻看到一個機車族正朝他撲過來。
“好傢伙,還有漏網之魚!”凌雲伸出手,手掌心對準了那機車族,“死靈退散!”
機車族應聲而倒,滑板社五人見了這一幕,紛紛呆住。
“這……這是什麼功夫?”
權風瞪大了眼睛問。
“氣功!”
凌雲雞毛地甩了甩頭髮。
“你氣人的功夫的確不差。”餘笙被自己的智障同學搞得十分無奈,“快回學校吧,下午三點有史教授的課。”
“!”凌雲大驚失色,“史教授的課移到今天下午了?!”
“國慶假期剛結束,今天雖然是週六,但上的是週四的課啊!”
沐沐在一旁說。
“靠,慘了慘了!這下可怎麼辦?”凌雲看了看錶,一點五十,他只剩一個多小時了。
“你還有事麼?”餘笙一眼便看出來凌雲在想什麼。
“是啊,而且也是個很重要的事。”
“有史教授的課重要麼?史教授的爲人你不會不清楚吧,缺席一次你期末必掛科。”
“我當然知道……”凌雲心急如焚,“可這件事也不得不做。”
沉吟片刻,他看着餘笙,以一副懇切的語氣道:
“小笙,幫我個忙。你回家幫我取一下課本,然後先幫我佔個位置。如果點名了你就幫我搪塞一下,儘量多拖一會兒時間!我會盡快趕到的!”
說罷,還沒等餘笙回答,凌雲便轉身從機車族們落下的摩托車中隨便選了一個跨了上去,伴隨着發動機的轟鳴聲卷塵而去。
D大樓,W公司總部會議室。
“傑克遜先生,關於合同的內容還有什麼問題要補充的麼?”
坐在方桌右側戴着眼鏡的西裝青年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問道。(爲了方便閱讀已翻譯成中文——才、纔不是因爲我不會寫英文呢!)
“Nothing.”坐在方桌左側、留着一頭長長的捲髮、一副標準歐洲裔形貌的中年男子回答。
“很好,”西裝青年微微一笑,“不過我卻有個問題。”
“什麼?”
“我現在有一筆更大的生意,”西裝青年俯身注視着對面的傑克遜,“所以傑克遜先生,你要如何讓我相信同你的合作能給我帶來更多的利益呢?”
傑克遜面色微微一變:“洛,你不會要毀約吧?”
西裝青年洛城笑道:“我看不是我想毀約,是某些人想李代桃僵、探囊取物吧?”
說到這兒,他站了起來,緩緩走到傑克遜身邊,附在他耳邊道:“我說的對吧,Y?”
話聲方落,傑克遜陡然跳起,伸手抓向洛城的手腕。洛城早有防備,迅速地抽身後退,周圍的保鏢們紛紛朝傑克遜衝了上去。
傑克遜向後跳開,卻還是被其中一名保鏢抓住了頭髮。那保鏢用力一扯,並未扯動傑克遜的身子,卻將他的頭髮給扯了下來。
他低頭一看,只見拿在自己手裡的是一頂假髮。
“傑克遜”此時已經同保鏢們拉開了距離,朝洛城看了一眼,嘆道:“我最近真是諸事不順,連續兩次都被人認出了身份。”
“有人出了一筆不小的價錢要見你一面,我早就知道你要來,所以特意將計就計等你入彀。”
“是S集團的那個女董事長麼?”
“你知道?”洛城微微一奇。
“我猜的,看來我猜中了。”
“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該識時務。這裡整棟大樓都安排上了我的人,你是插翅難逃的。”
凌雲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兩點四十五分了。
“只剩十五分鐘了!”
凌雲心中暗叫不妙。
“洛總,打個商量,先放我走,過兩天我再來,到時候你再帶我去見那個想見我的人如何?”
“……你哪裡來的自信我會答應你這麼離譜的要求?”
洛城搞不清楚面前的傢伙是聰明還是傻了。
“那就沒辦法咯!”凌雲無奈地道,“本來我不想這麼做的,可我實在是有急事要走,所以只好這樣了!”
說罷,他打了個響指,會議桌突然“砰”的一聲炸開,洛城等人頓時被炸飛,一旁的玻璃也被炸碎。凌雲掏出繩索,順着玻璃一路攀援而下。
“Y,你得罪了W公司,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洛城爬起來對着窗外喊道。他實在搞不懂,凌雲究竟是爲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不惜做出這種事來得罪W公司。可是,凌雲已經消失無蹤了,顯然他不能就這個問題得到他想要的解答了。
樑聖的記憶,從回憶中回到了現實。
這一段回憶,對於他來說是十分重要的。那是他當年還是“凌雲”的時候,所經歷的一段事情。
那個時候,他化名爲“凌雲”,在河萍大學裡假扮做學生,通過學生的身份來掩蓋自己是怪盜的真實身份。而學生的身份也讓他能夠自由地結交各種年輕人,並且從那些經世不久的人口中得到很多他想要的情報。
只不過,後來他金盆洗手以後,也從河萍大學裡消失了。那河萍大學曾經將他視爲朋友的人們,也都被他所逐漸疏遠、不再聯繫。只不過,也許那些人的心中,並不是這般的想法。
不過,無論如何,那都是過去時了,與現在的樑聖無關。
只不過,樑聖心道,難道曾經那段他想要拋棄的過去,與現在有着什麼聯繫麼?
樑聖的心中,不禁開始疑惑了起來。這也不禁成爲了他現在心中所糾結的一個點。
那些他過去所熟識的人中,有一個他極爲在意的人——餘笙。
這個名叫餘笙的女孩,曾經是和他關係最好的一個。他們經常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下課——畢竟他們兩個是同班同學——也經常一起出去玩。甚至當時在河萍大學中流傳着他們兩個已經在一起的傳說。
只不過,他們雙方都很瞭解一點,那便是他們彼此之間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們都知道彼此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對於他們來說,戀愛關係只不過是束縛他們人生的一種桎梏罷了,是完全無法適合他們的處世哲學的。
不過無論如何,餘笙和樑聖,在當年的確是兩個關係極好的人。樑聖甚至興起過將自己的過去都講與餘笙聽的想法。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將這一切告訴餘笙。終究,樑聖和餘笙,是兩個世界的人。也許他要是將那些事情都告訴餘笙的話,對餘笙而言反而是一種災難。
只是,現在樑聖回想起來,發覺似乎餘笙和她的“滑板社”,也並不簡單。
要知道,當年餘笙和她的“滑板社”,在河萍大學裡也是個傳奇。他們不僅僅滑板玩兒得轉,而且打架也是非常的猛。他們經常在河萍市的街頭閒逛,遇上不平事便會出手拔刀相助,可以說完全是一副俠客的行徑。
而且,只有樑聖知道,餘笙他們是不屬於普通人的,
餘笙等人和他們的滑板社,其實並不僅僅是一個現實中的大學社團。其實,他們還隸屬於一個神秘的地下組織。
——這個,餘笙和滑板社的社員從來沒有同樑聖說過,因爲對於他們來說,那也是不可告人的機密。就算是樑聖,他們也未曾告訴,而這些樑聖之所以知道,都是來源自他自己這些年來的探查。
雖然已經金盆洗手,立誓要拋棄過去的一切,不過對於餘笙他們,樑聖終究還是難以完全忘懷,所以,他纔會在金盆洗手之後依然在暗中查探有關他們的事情。
不過,不論如何,對於現在的樑聖來說,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本來,樑聖是這般認爲的。
只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也未必如此。
因爲,樑聖發覺,自己就算想要離開江湖,卻還是會有麻煩事主動找上門來。
比如,眼下的事情,便是其中一個。
事實上,之所以樑聖能夠接受餘笙他們不屬於常人,而是一些有着特別能力的人這一觀點,是由於他自己其實也是那種人。
對於一般人來說,那種奇葩的觀點是不可能會輕易接受的,可是樑聖卻能夠輕易接受,這當然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便是樑聖也擁有特別的能力。
之前,他在援救餘笙等人的時候,便使用了他的特殊能力——他當時稱之爲“惡靈退散”,其實那是一種驅靈的能力,而那次餘笙他們所遇上的麻煩,也是來自於超自然的力量。
總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與根源,都是那個名叫“X”的神秘組織——樑聖,曾經便是隸屬於那個組織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