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金色的佛光，暈染了整個天際。
本來的青天白雲，此時全都變成了金色的天雲。
在金光之中，似乎還有一道道佛陀的虛影，無數木魚的響聲，彷彿是身處大雷音寺一般。
天地間不停迴盪着他的那句“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伴隨着迴響的聲音越來越大，天穹都似乎要 被撕裂一般。
這不是地藏王菩薩的名言嗎？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引用而已。
就能顯出這麼多的異象？
他終於想明白了些什麼。
這並不是標準的西遊，也就導致，佛教，包括道教的很多東西，在這個世界並沒有。
雖然地藏王菩薩可能還存在，但他這句名言可能就沒有出現過。
雖然他並不是很喜歡這種直接的爽點，但這景色他還是很喜歡的。
異象越變化越絢爛，這些佛陀的形象也越來越清晰。
這些佛……他似乎都都認識。
唯獨缺少的，就是把他打落凡塵的如來。
畢竟按照佛祖的水平，這種大道誓言根本不可能請動他。
但一旁的烏巢禪師眼睛已經瞪大到幾乎要裂開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等異象！
就算是他活了數千年，也沒有見過有誰，能憑藉一句大道誓言達到這個水平！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這是什麼樣的宏願！
難怪就連佛門底蘊都會呼應。
相比較之下，自己的境界就低到不行了，竟然還敢和他討論何爲佛心。
這句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不就是佛心？
枉活了數千年，竟然連一個通透的明悟都沒有。
羞愧，羞愧啊！
唐僧已經從一臉懵的狀態回過神了。
這個場面屬實是很不錯，但自己這個嗶裝完了，怎麼收場呢？
總不可能把一生都耗在地獄中吧？
但也是有辦法的，到時候直接把地獄的惡鬼消滅就行了。
物理超度瞭解一下？
反正自己承諾的只是把地獄清空而已。
就在此時，他的腳下也在發生着變化。
一個金蓮的虛影飛速凝結，片刻功夫，已經成了實體。
形成了一個蓮苞。
但異變並沒有停止，金光雖然黯淡了些，但都瘋狂向着他腳下金蓮涌去。
花苞開放了！
一瓣！
兩瓣！
尋常的神佛腳下的金蓮很少有五瓣以上的。
就算是觀音菩薩，也只不過是六瓣金蓮。
他應該也就只有六瓣的樣子。
但伴隨金光的涌入，這金蓮竟然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片刻功夫，就已經成長到了六瓣！
滿天神佛的誦經聲也愈發清晰，全都進入了唐僧的耳中。
他對於佛經的理解也進一步加深了，雖然大多還是在原來的基礎上。
而且這所謂的理解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自我的判斷。
雖然說佛法精深，但其中也只有部分他是接受的。
如果都像是那些僧人一樣，那麼佛法就永遠不可能進步。
“砰”
唐僧本來還以爲這金蓮承受不住金光的衝擊而爆炸了，但卻並沒有。
只是原來的蓮花外殼破碎了，露出裡面更爲鮮嫩而且深邃的蓮花瓣。
果不其然，還有未生成的三瓣。
第七瓣竟然就將所有金光都給吞了還沒有生成。
但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在金蓮的外圍生着六瓣，未完全生成的三瓣都在內部。
這意味着，只要他的功德繼續上升，金蓮就能增加。
這金蓮是完全追隨他的，但主要作用還是速度和防禦。
只有在被逼無奈的時候，可以摘下一朵金蓮扔出去，足以斬殺金仙之下一切修士。
如果能集齊九瓣，就極有可能原地成聖。
“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
他輕聲說道，想要測試一下還有沒有功德佛光。
但很可惜，並沒有。
看來就算是功德，也是要分時機的，不是什麼時候都會出現。
像是剛剛，由於自己是在解除他人困惑，說的大道誓言纔有用。
“烏巢禪師，拜見上仙！”烏巢禪師直接跪下了，一臉尊敬。
能形成功德金蓮的，肯定都是功德無雙的人物，在教中地位也是超然。
像是他自己，雖然修煉了上千年，但始終沒有一朵金蓮。
雖然金光消散了，但空氣中依舊迴盪着佛聲。
此時，在遙遠的東方突然傳來了聲音：
“菩提寺拜見聖僧！”
“清光寺拜見聖僧！”
“白馬寺拜見聖僧！”
……
白馬寺都出現了嗎？
那可是號稱天下第一寺的存在，其中的住持在傳聞中更是有着太乙的修爲。
這也是爲什麼佛教在初唐一輪輪滅佛興道之中仍然能活下來的原因，就是因爲這些佛士真的是有修爲的，只能被削弱，不能被滅絕。
緊隨着東土的聲音，西域和南疆竟然也傳來了聲音：
“含光寺拜見上佛！”
“釋迦寺拜見上佛！”
“古巖寺拜見上佛！”
佛門的主要勢力範圍沒有達到漠北，所以漠北反而一片靜默。
這種足足數千裡的傳聲功力，肯定也是各個寺廟的頂尖人物的手段。
當然這些寺廟他都聽到了，唯獨缺少的，就是雷音寺了。
只不過他也不奢望雷音寺傳聲，畢竟那可是佛門根源。
“師父，這是何人在立下宏願？”
白馬寺新一代佛子深受觸動。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這八個字還在白馬寺的樑柱上繞着呢，恐怕一時半會是不能消散了。
“恐怕就是你那玄奘師兄了。”白馬寺住持一直望着遙遠的西方，並沒有轉回身。
“玄奘師兄不是沒有修爲嗎？竟然能引發此等天地異象？”
“傳說中他乃是佛祖二弟子金蟬子轉世，如今而看，這傳聞怕是真的。”
“這……”
和他一樣震驚的，還有別的寺院的佛子。
他們大多都是當時想要取西經的候選人，本來就對於這個名額被玄奘搶了而憤憤不平。
但現在他們就只剩下驚歎了。
或許真的只有那個憨憨傻傻的玄奘去取西經才能成功吧。
“不必如此。”唐僧單手托起了烏巢禪師：“我佛慈悲，只要努力普度世人，你遲早也是一代聖佛。”
“多謝聖僧！”
唐僧用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點了點頭，輕輕一揮手。
原本極度繁華的烏巢山似乎籠罩了一層煙霧。
竟然完全消失了！
烏巢禪師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身形一閃便消失了。
直到這時，唐僧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好像還沒把《多心經》傳給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