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東西已經交給你了，你自己看着學吧。”
“至於更多的，那不是你能強求的。”
“別再繼續跪着了，你那一套對我沒用！”
陸軒絲毫沒有因爲呂洞賓的誠意而動心。
誠意這種東西，在交易的時候或許還有點用處。
可當到了師門傳承這種極爲嚴肅的事情之時，所站的比重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呂洞賓不甘心地咬起嘴脣，但看陸軒那越發顯得冰冷的目光，也不敢繼續強迫下去了，從地上爬了起來。
陸軒看這小子還算識時務，從背後把桃木劍摘了下來，丟向呂洞賓。
“這把劍也送給你了，這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桃木劍，你不要想太多。”
說着，陸軒想了想，從懷裡又掏出一個護符再次遞給呂洞賓。
“光是一把破劍我還真送不出手，這個護身符也一併給你吧。”
護身符是他早上的時候在玄都觀簽到出來的法器，級別在後天功德靈寶上下。
和陸軒的寶庫比，算是破爛級別的東西，不過這東西在人間，可以稱得上是至寶。
有護身符存在，至少可以幫呂洞賓抵擋仙人之下的任何法術。
而在仙人之上，也能擋住一次太乙真仙的全力一擊。
這東西算是真正的寶貝，送給呂洞賓算是便宜他了。
呂洞賓把東西收好，接着又朝陸軒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禮。
“就算師尊不肯承認弟子，但在弟子心中，您永遠是我的師尊。”
“今日之恩弟子永遠銘記在心，感謝師尊傳道之恩！”
呂洞賓極力地保持恭敬，不見絲毫動搖。
陸軒瞥了他一眼，只道出兩個字。
“隨你。”
說完，他感覺沒啥意思，留下一句話之後一個閃身，再次消失不見。
“功法給你了，至於怎麼修煉，自己琢磨去吧。”
“你我緣分已盡，就此別過！”
聽着迴盪在山間的話，呂洞賓患得患失，感到這一切竟是那麼的不真實。
“仙人的傳承，就這麼到手了？莫非這就是仙緣嗎？”
從第一次見面到拿到東西，都沒能過去完整的一天。
只是說了幾句話，在別人遭遇到圍攻的時候，幫襯了兩句罷了。
結果，夢寐以求的傳承就這麼到手了？
這也太夢幻了。
呂洞賓呆愣了好一陣，這纔回過神，觀察周圍的環境。
看到這陌生的環境，呂洞賓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變化產生一種名爲“慌張”的情緒。
“不是……師尊！你好歹告訴我你把我丟在哪裡了好吧？！”
沒有留下姓名不說，就連他現在地處的地方都沒告訴他。
呂洞賓哭喪着一張臉，只得自己尋找下山的道路。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山村，問過之後才發現這裡距離長安其實並不遠。
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呂洞賓忽然感到有些迷茫。
他現在還要回到玄都觀嗎？
他聽過懷璧其罪的故事，如果就這麼回去了，會不會有人逼迫他把東西交出來？
“應該不至於吧？”
“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我得到了仙緣。”
“應該不至於會有人強迫我把東西交出來哦！”
呂洞賓自欺欺人地想着，在天黑之前趕回了玄都觀。
可當他剛一走進玄都觀，就被道觀內的弟子團團圍住。
似乎最糟糕的情況，真的出現了。
呂洞賓還帶着些許的期望，覺得這只是在追究隨便放人進入玄都觀的責任。
可當張道長出現，言辭劇烈地命令弟子把他捆住，理所當然地說，要把屬於道觀的東西拿回來的時候，呂洞賓知道自己錯了。
他太高看了人性，他早該想到會是這一幅畫面的。
看張道長施展法術，要把他打死的時候，呂洞賓倉皇失措的想要逃跑。
可法術太快了，快到呂洞賓都沒有跑出幾步路，就追上他了。
看到那絢麗多彩的法術即將要打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呂洞賓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
他以爲自己死定了，絕對不會有任何活命的可能性。
可出人意料的是，他閉目等死半天，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難道說，張真人在最後一刻心軟了？”
呂洞賓帶着希冀的心情睜開了眼睛。
可當他看到張道長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看到那些同門師兄弟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時候，呂洞賓知道自己又一次天真了。
“是護身符嗎？”
呂洞賓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語，最後又看了一眼自己生活過的地方，一臉漠然地轉身離開。
“財帛動人心，人性是真經不起考驗啊。”
“你若是真的想要，明明可以耗費些時日欺騙我，可以讓我心甘情願的把功法交出來。”
“可你連這點時間都不願意等嗎？”
“難道我所敬仰的張真人，也就這樣了嗎？”
呂洞賓心情苦悶，突然發現得到了仙緣也並非全都是好事。
在得到了一條通往仙人的道路的同時，他也失去了自己的過往。
正所謂有得必有失，或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
明明是一件好事，可爲什麼他就感覺失去了非常重要的東西呢？
或許修仙就是這樣，當你得到一件東西的時候，就會必然失去另外一些東西。
反正他是想通了，交情終究比不過仙緣的誘惑。
恐怕以後的日子就只能獨自度過了，直到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爲止，都不可能找到親近之人。
沒有辦法，這就是身懷巨寶的代價。
……
此時，陸軒換了一個形象，行走在長安的大街上。
偶然間注意到呂洞賓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感到有些莫名。
“這小子怎麼了？這纔過去半天時間，怎麼就跟被人煮了一樣，蔫了？”
沒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陸軒擡手開始掐算。
算出呂洞賓後續遇到的事件之後，陸軒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還真是個單純的傢伙呢。”
“都被我當場着衆人的面帶走了，還心存僥倖，覺得自己過往還能容納自己呢？”
“仙緣可不是那麼廉價的東西。”
“當你遇到的它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必須要跟過去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