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妖魔聚會遭冷落

白複眼花,不由眯起了眼,想了想,低頭不在注意天上的白毛老鷹,轉而注視着地上的鳥影,通過其大小、遠近來判斷其與自己的距離。

“啾”的一聲銳利鷹啼,白毛老鷹俯衝而下,地面的影子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這白毛老鷹雖然日久成精,獵殺經驗豐富,知道利用陽光攻擊敵眼,讓敵人變成睜眼瞎,但到底久在高空,不知光影變化的玄妙,不知白復已通過它的影子鎖定了它的位置,見白復低頭,以爲時機到了,立即便撲殺了下來。

白復盯着地上的鳥影,見其離自己越來越近,已經落到自己身上,知道老鷹已在頭頂,反手斜撩一劍。

“叮”的一聲,長劍似乎斬到了鐵石上,白復微微錯愕,擡頭一看,差點沒氣半死。

原來他出手早了,一劍沒有如意料一般將白毛老鷹開膛破肚,而是砍在了老鷹一隻閃爍着金色光澤的鷹爪上,竟然只是擦出一條痕!

白復大驚,顧不得形象,一個賴驢打滾,連滾帶爬的往一邊滾去。

“啾……”老鷹似乎料不到會被攻擊到,也被驚嚇到了,一聲驚蹄,翅膀狂扇,沒有追殺白復,直接沖天飛去。

見老鷹沒有追擊,白復趕緊從地上爬起,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他暗道那麼堅硬銳利的爪子抓身上,絕對一抓一個對穿,想想都覺後怕。

白復低頭繼續盯着地上的鳥影,心頭卻是開始思索起來:據說老鷹是世界上壽命最長的鳥類,可活七十年。不過在它四十歲時,它爪子開始老化,無法有效地抓住獵物,它的啄也變得又長又彎,幾乎碰到胸膛,無法啄擊獵物,它的翅膀變得十分沉重,因爲它的羽毛長得又濃又厚,使得飛翔十分吃力。爲了獲得新生,再次翱翔九天,搏擊長空,老鷹會在懸崖上築巢。用它的喙擊打岩石,直到喙完全脫落,然後靜靜地等候新的喙長出來,然後,再用新長出的喙,把指甲一根一根的拔出來,當新的指甲長出來後,它們便再把羽毛一根一根的拔掉,五個月以後,新的羽毛長出來了,爪子也再次鋒利,便又可以大殺四方。

鷹喙、鷹爪、鷹翅,可以說是蒼鷹最強大的武器,一般老鷹都能抓碎獵物的頭蓋骨。這白毛畜生是百年精怪,妖兵巔峰,爪子比百鍊精鋼劍鋒利也在情理之中。

“啾……”

許是知道白復這個食物不好享用,怕被其蹦下幾顆牙來(雖說老鷹沒牙),已經成精,有了靈智,無比愛惜羽毛和自己小命的白毛老鷹衝其示威性的叫了聲後,展開雙翼,借長風託舉之力,滑翔而去。

“呼……”目視這白毛畜生飛遠後,白復深呼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右手顫抖着把寶劍插回鞘中。

“他貓的,也不知道這白毛畜生是從哪飛來的,可別在這附近安家,要不然有這麼個天敵當鄰居,怕是睡覺都不敢閉眼了!”緩了會,再次上路的白復心中陰雲密佈。

實力太低了,山中隨便跳出個兇禽猛獸成的精怪,,他這個完美化形的大妖都得好生應付。偏偏西牛賀洲不缺兇禽猛獸修成的精怪,壓力太大了!

路過一條河流的時候,白復跳進水中,把自己和衣服都洗了一遍後,漫步往天狼山行去。

白復走了會,衣服被炙熱的陽光與凜冽的山風弄乾,便加快腳步飛奔,羅襪生塵。

日上中天的時候,白複眼前出現一座高不過百丈的小山丘,尋常得很,不過山上卻有一座氣勢恢宏的道觀。

山名天狼,觀名嘯月。此山正是白復此行的目的地,蒼狼精凌虛子的巢穴。

“山不在高,有妖則名!”白復望着天狼山,搖頭晃腦地拽文道。

這裡非是人傑地靈的神州大地,這裡是高山無數的西牛賀洲,這裡許多高山沒有名字,有名的山,除了少數有仙佛居住外,大多是妖怪盤旋,不然名字取不過來,也記不過來,所以白復纔有此感慨。

“山高必有怪,嶺峻卻生精!”這纔是西牛賀洲真實的寫照。

目的地已到,白復也不用像先前那麼趕了,晃晃悠悠的往天狼山行去,不一會便到了山腳。

一溜筆直的青石臺階,直達山頂處的嘯月觀,白復拾級而上,行至半途,突聞身後有人喊他的名字。

白復回頭一看,見東路上刮來一陣黑風。這風甚惡,穿林折木,過山碎石,浩浩蕩蕩而來,隱見風中裹着一條黑漢,正是他在呼喊。

這黑漢白復認識,正是前任的好夥伴黑風熊,西遊中能與孫悟空打個不相上下的牛人,不對,熊人。正是有這個高手罩着,前任那弱雞,不對,弱蛇才能在這片地界上立足,並開闢了一座不錯的洞府居住。

“呼……”黑風熊御風而行,速度極快,初看時還在一兩百米外,片刻便來到山下。越往上風越小,到白復跟前時,剛好停下,裡面的黑風熊穩穩落到白復身邊。

黑風熊的形象不用多說,第一是黑,觀音禪院的和尚說他是黑大王,猴子戲稱他是挖煤的,可見其黑,第二是雄壯,高大魁梧,就是熊立起來,很有視覺衝擊力。

“黑風兄,幾日不見,風采更甚往昔,可喜!”白復笑着迎了上去,這位是他的保護傘,得熱情些。

“哈哈,白老弟氣質也更加出衆了,可賀!”黑風熊笑道。

“咱們也別在這互相吹捧了,別讓凌虛等急了!”白復笑道。

“正和我意!走,去看凌虛那牛鼻子煉出了什麼靈丹妙藥!”黑風熊笑道,與白復並肩往山上行去。

二妖很快來到山頂嘯月觀前,早得童子通報黑風颳來的凌虛子已候在門首,將兩人迎入觀中。

黑風熊是個崇佛的妖精,但也不抑道——不然也不會與凌虛子成爲好朋友了,入廟燒香,提議去正殿給道祖敬香。

有人要給自己信奉的神靈上香,凌虛子自是欣然同意,領着二妖去了正殿,黑風很是恭謹的給三清祖師上了三柱香。

白複本不想上香的,求神不如求己,想車遲國三力大仙,虔誠的信道士,可惜災難臨頭,三清並未念及香火情救他們一救,可知拜了也沒意義。不過凌虛子是道教徒,連個喜佛的黑熊都上香了,他也只得恭恭敬敬地給三個泥塑木雕上了三柱香。

上過香後,凌虛子領着黑風、白復往後面的廂房而去,進了一座翠竹掩映,香蘭點綴的幽靜庭院中。

白復入內一看,見裡面已有三個妖魔落座,前任都認識,只是不如黑風熊、凌虛子兩個親近而已。

這三人見到黑風熊,紛紛起身問好,至於同來的白復,直接被無視了。

白復摸摸鼻子,妖族強者爲王,他這個徒有其表的“大妖”,除了黑風熊與凌虛子這兩個癡心丹鼎的妖怪與之真心結交外,其它的連正眼都不會看他一眼。當然,曾經也有個妖怪正眼看他的,不過是想要他的《丹經》。

白復暗歎:實力是硬傷啊!

………………

“凌虛,人似乎已經到齊了,快點獻寶吧!讓我們看看,你煉出了什麼靈丹妙藥來。”閒聊一會,知道人已到齊,茶都沒喝的黑風熊便單刀直入地道,直奔此次大會主題而去。

“就是就是,我茶都喝了兩壺了,丹藥卻半顆沒見着,心都焦了。凌虛,你就別吊人胃口了!”早來的三個妖魔中的一個跟着起鬨道。

“各位安坐,老道這就讓童兒去取丹藥。”凌虛子捋須笑着說了句後,便出去了,很快回來,熱情招呼大家喝茶。

不一會,一個身穿青色八卦道袍,頭挽雙丫髻,模樣清秀,大約十、一二歲的道童捧着一個用錦帕蓋着的銀色盤子走了進來。

道童一走進來,院中與會妖魔皆鼻子一動,聞到了一股誘人的奇異藥香,紛紛將目光轉向道童捧着的銀盤中。

“呵呵……”凌虛子呵呵一笑,接過盤子,放到桌上,掀掉蓋頭,呃,錦帕。

錦帕掀開,六顆赤紅丹丸顯露出來,在銀色的盤子中熠熠生輝,格外耀目。

“丹丸渾圓……”

“色澤圓潤……”

“表面光華……”

“丹香馥郁……”

那三個與白復不熟的妖怪立即開口評論起來,主旨就兩個子:好丹。

白復袖手而立,冷眼旁觀,也不說話,免得被那三個急於在黑風熊與凌虛子面前表現、賣弄的傢伙嗆上一頓。自找沒趣的事,前任幹了一次就不再幹了,他自然不會湊過去。

“賣象的確不錯,不過丹藥好壞,還是要看功效。凌虛,說說你這丹藥有什麼功效吧!”黑風熊道。

“以黑風熊的丹道造詣,不可能瞧不出這是煉血丹,會不知道它有什麼功效。看來他是讓凌虛子解釋給那幾個只通丹藥皮毛的傢伙聽!”黑風熊的話讓白復心頭一樂,暗道這熊也不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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