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盞茶的時間過後,夢境空間終於再次恢復了平靜,海面之上也再無波瀾,至於那封住了楊戩的千年玄冰冰殼,自然也早已被這毀天滅地的力量炸成了碎屑,再也找不到半點蹤跡了。
謝曉蓉一臉緊張地道:“如何,那楊戩死了沒有?”
雲翔雙眼微閉,與誇毒略一溝通,方纔道:“似乎沒什麼動靜了,走,過去看看。”
他此時已然恢復了些許力氣,便率衆人朝着之前楊戩所在之地飛去。
方纔飛到了近前,諦聽便一指下方的海面,驚叫道:“快看,在那裡。”
衆人連忙定睛看去,卻見海面上竟然漂浮着一顆頭顱,隨着浪花起起伏伏,而那頭顱的身體,卻早已沒了半點蹤影。
雲翔隨手一揮,海浪便將那頭顱捲起,送入了他的手中,衆人一看,方纔鬆了口氣,果然是楊戩無疑。
只是,此時的楊戩不再是獨眼的怪異模樣,而是恢復了原本的樣貌,五官俱全,七竅流血,雙眼怒睜,卻唯有額上的那一隻豎眼緊緊地閉着。
謝曉蓉嘆道:“看來,楊戩果然被這無相法珠炸死了,竟連個全屍也不曾落下,只剩了這麼一顆頭顱。”
諦聽則是道:“雲翔小子,沒想到今日連祖聖境界的楊戩都死在了你的手中,今日一戰之後,怕是三清聖人也要忌憚你幾分了。”
雲翔搖頭道:“老哥莫要誇我,今日能殺了此人,全靠大家同心戮力罷了。更何況,那三清聖人......”
話還沒說完,他心中卻猛然生出了一絲警覺,連忙低頭看去,只見他頭顱額頭上的豎眼不知何時已然張開,眼中紅光閃動,正冷冷地看着他。
“不好!”他大驚失色,劈手便將那頭顱丟了出去,紅芒一閃而過,貼着他的頭皮擦了過去,險些便傷到了他。
“還沒死?”謝曉蓉三人也是一驚,正要出手攻向那頭顱,卻見那豎眼忽然飛射而出,化作一道紅光刺破了天際,而那頭顱卻無力地跌落到了海面上。
看來,楊大郎果然沒有死,而是捨棄了二郎的肉身,再次化成了一隻眼睛。只是經過了無相法珠這一炸,他想必也是受傷不輕,此時也不想着再殺人,而是直接脫離了楊戩的頭顱遠遁而去。
“雲翔,翌日我若恢復,定然會將你們幾人碎屍萬段。”那道紅光發出了最後的怒吼之聲,徹底不見了蹤影。
“快追!”謝曉蓉輕喝一聲,正要使出身法追上,卻被雲翔一把拉住,道:“別追了,他已經破開了空間屏障,你追不上他的。”
謝曉蓉急聲道:“那你還不快送大家出去?我看他受傷也不輕,若是追上,想來不難降服。”
雲翔苦笑一聲,道:“我也想出去,可現在身上實在沒有半點力氣,怕是還得歇息片刻。”
謝曉蓉皺眉道:“那豈不是再也擒不住他了?”
雲翔無奈搖頭道:“怕是如此了。”
諦聽道:“對了,外面可還有人守着?”
謝曉蓉道:“無雙與總護法守在外面,只是他們也受傷不輕,又沒什麼防備,是否能及時將其攔住,卻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諦聽皺眉道:“可還有旁人?”
九尾夫人道:“還有,就是......”
諦聽忙道:“還有誰?”
九尾夫人想了想,卻頹然搖頭道:“怕是沒什麼可靠之人了。”
衆人面面相覷,只得搖頭嘆息。
戈壁之上,容老祖與白無雙各自盤坐一角,抓緊時間運功療傷回氣。他們知道,以雲翔與謝曉蓉的修爲,恐怕未必是楊戩的對手,若是他們真的敗退,二人免不得要拼死相救。
正當此時,一聲如同冰面破裂的聲音傳來,二人心中一緊,連忙睜眼看去,卻見一道紅光飛射而出,破入蒼穹中便不見了蹤影。
“什麼東西?”容老祖奇道。
“未曾看清,不過看那尺寸,怕是誰施展的法術未曾控制住,破出了主宰空間吧?”白無雙猜疑道。
容老祖略一沉吟,點了點頭,道:“罷了,不必管他,你我守好了此處,若是雲翔與大當家逃出來,咱們定要及時出手相救。”
白無雙點頭道:“這是自然。”
楊大郎眼見二人未曾追來,方纔鬆了口氣,經過這連番打擊,他所受的傷勢也着實不輕,便是隨便一個大聖也會危及他的性命,如今之勢,也只能找個隱秘之處潛修些時日,待得時機成熟,在去找雲翔報仇了。
不料,正當此時,卻忽然聽得一旁傳來了一個聲音道:“楊戩,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誰?”他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應了一聲,連忙循聲看去,卻見不遠處正有兩個童子迎面飛來。其中一人的手中捧着一隻紫金葫蘆,隨着他這一聲答應,那葫蘆裡猛然射出了一道紅光,將他正正罩在了其中,光芒中卻是無窮的吸引之力。
若是換做平日,這等力道對他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可眼下正是虎落平陽之時,原本微不足道的法力對他來說卻是重逾山嶽,連絲毫的抵抗都不及作出,便被那葫蘆吸入了其中。
這兩個童子不是別人,正是金角、銀角二人,感覺到葫蘆中一道紅光閃過,接着便是一沉,銀角也是面露詫異之色,奇道:“咦,怪了,剛纔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吸入葫蘆裡了。”
金角皺眉道:“弟弟,乾孃早與你說過,不許拿着法寶四處亂收,你怎的又收進了奇怪的東西?”
銀角笑道:“哥哥,乾孃與雲大哥要對付楊戩,難得讓你我出山來相助,若是不好好練習一下,萬一到時一緊張,走脫了那賊子,豈不是壞了大事?”
金角不悅道:“你若再如此憊懶,被幹娘看到了,免不了又是一頓責罵。”
銀角連忙將那葫蘆蓋緊,道:“哥哥教訓的是,我以後小心些便是。”
金角看了看他手中那葫蘆,道:“你怎的也不看看剛纔是收進了什麼東西?”
銀角笑道:“手指大小的東西,想來不過是蟲鳥之類罷了,我喊的是楊戩,它卻被收了進去,着實倒黴得緊。你也知道,這等小獸,一如葫蘆裡就化作了膿水,倒也無需管他了。”
金角看着嬉皮笑臉的弟弟,無奈搖了搖頭,兄弟二人便繼續朝着那戈壁之處趕去。
如此一來,楊大郎便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銀角收入了紫金紅葫蘆之中,倒也算是個誰也想不到的僻靜之處。以他的修爲,倒也並無被葫蘆煉化之慮,只是那葫蘆中可沒有半點讓他恢復功力的靈氣,何年何日才能脫困,卻實在是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