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發了瘋了衆人,雲翔此時能做的,卻也只能盡力抵擋住大家的殺招,爭取不讓任何人受傷,然後想辦法將衆人一一制服。
然而,這樣一來,卻成了所有人的攻擊都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即便是他的修爲高於衆人,卻也被打得狼狽不堪,很快便已滿身是傷了。
眼見硃紅兒再次射出了一束斷玉絲,纏向了朱黃兒的脖頸,而朱黃兒卻剛剛避開朱藍兒、朱青兒的攻擊,已是根本閃躲不開,雲翔便只得放棄了制服朱橙兒的機會,閃身再次救了過去。
只可惜,這次他的運氣當真是不好,不但被硃紅兒纏住了手臂,還被朱藍兒、朱青兒纏住了雙腿,更是被朱黃兒出其不意地吐出一張絲網裹住了頭面,頓時便是行動受制,連體內的真氣運轉都有些不順暢了。
當此危機之時,卻是呂方再次撲了上來,給了他雪上加霜的一擊,一雙金光閃閃的手掌擊在了他的後背之上,打得他嘴角溢血,倒飛而出。
然而,更倒黴的是,他飛出的方向也有些不是地方,竟然迎着那巨大的金錠便撞了過去。
咣,只聽一聲巨響傳來,他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金錠之上,緊接着他也終於知道了,這如意金錠上究竟蘊含的是什麼法術。
一種無可匹敵的金銳之氣,從金錠上飛速地衝進了他的身體,而更爲駭人的是,那金銳之氣竟然不在經脈中作絲毫的停頓,而是順着經脈逆勢而上,向着他的識海衝了過去。
當那氣息進入識海之時,便飛速地四處竄動,同時暴漲開來,將整片識海都籠罩在了一片金光閃閃的風暴之中,再無片刻的安寧。與此同時,他的五感盡失,也無法感覺到肉身的存在,無數金光如同利刃般不停地切割着他的神魂。
要知道,神魂不比肉身,一旦受到傷害,人所受到的痛苦也會強上百倍,僅僅是片刻的功夫,對他來說就好像過了一百年一般地難捱,這種感覺,也使得他慢慢地失去了靈智,心中僅剩的,也只有那些不甘、痛苦、還有憤怒。
不知經過了多長的時間,憤怒便已經掩蓋了其他的任何情緒,他恨,恨世間的一切,是這世間讓他受到了如此多的痛苦,所以,一切都應該被毀滅。
終於,他習慣痛苦,習慣了憤怒,也再次感覺到了身體的存在。
這時的他,臉上已是憤怒得近乎扭曲了,雙臂堅定而有力地撐起了身體,緩緩地迴轉過身來,充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盯住了尚在激鬥中的呂方八人。
這種時候,當然已經沒人會注意到,始終袖手旁觀的虎玄,已是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一臉陰狠地道:“不過是幾個小輩而已,毛還沒長齊,竟敢跟老子鬥,真是自尋死路。”
說完,他對着衆人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便捲起一陣風沙,直奔天際而去。
有了雲翔的加入,原本亂做一團的戰局很快就變得更加紛亂了,天龍內力和太陰內力全力運轉開來,殺傷力還遠超過呂方的金蹄掌,更不是朱家姐妹那以控制爲主的絲線能夠比擬的,不過多時,大家已是人人帶傷,紛紛現出了原形,進入了生死相搏的階段。
既然是生死相搏,那麼,大家自然也都施展開了全部的手段,廝殺也變得更加血腥了,而這一點體現在雲翔的身上,就是他的仙毒珠也全力運轉開來,木、火、土三系毒素已經遍佈了全身,甚至......開始侵襲向了他的神魂。
然而,當這三種仙毒侵入他神魂的時候,情勢卻是再次發生了變化。
最直接導致變化的,正是其中最暴烈的火髓毒,當火髓毒與神魂間四處亂竄的金黃色氣息相遇之時,卻是如同天雷勾動了地火,二者便如同生死大仇相遇了一般,瞬間便混作了一團,金色的光芒也慢慢地被那紅色的光芒所取代,在識海之中掀起的風暴也漸漸地開始弱了下來。
接下來,木髓毒、土髓毒也加入到了其中,有土髓毒相助,金色氣息又瞬間大漲,似乎又慢慢奪回了主動權,可在木髓毒的協助之下,火髓毒卻也不甘示弱,很快又將那金色的氣息壓制了下去。
如此一來,雲翔的神魂中頓時也亂了起來,如意金金錠上傳過來的金色氣息與五行仙毒也鬥作了一團,根本顧不得再去肆虐雲翔的神魂了。
雲翔的神魂驟然停止了被那金色氣息的切割,頓時變得一陣輕鬆,很快地,他的神智也慢慢地緩解了過來,開始恢復了思考的能力。
我爲什麼會如此憤怒?我爲什麼要發瘋地攻擊?而攻擊的對象,竟然還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到底在做什麼?
他這一開始思考,手上的招式也立刻便緩了下來,雖然呂方與朱家姐妹仍是如同夙世大仇般互相攻伐着,可戰團的激烈程度卻是明顯地降低了不少。
雲翔看着眼前這一幕,神智也是越來越清晰了起來,雖然仍是有劇烈的痛苦從靈魂深處傳來,但已經可以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了,也可以通過仙毒珠控制住充斥滿神魂之中的五行仙毒了。
這樣一來,事情就容易了許多,他控制着五行仙毒,慢慢地將那金色的氣息逼出了他的神魂識海,向着經脈之中逼了過去,這個時候,他已經開始隱隱有些猜出,這如意金錠中蘊含的法術到底是什麼了。
果然,那氣息一離開識海,便被身體內更加充盈的五行仙毒慢慢地包裹住了,尤其是在火髓毒不停的灼燒之下,那氣息竟然被凝練成了一條金色的絲線,乖乖地被收入了仙毒珠之中。
果然,他的猜測沒有錯!
雲翔心中一喜,這兩年的運道當真是不錯,在去年發現水髓毒的蹤跡之後,現在竟然又誤打誤撞地發現了金髓毒。
鋒利無比,能夠直接透過肉身傷人神魂的金髓毒!
此時的雲翔,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心中竟然還有些淡淡的喜悅。當然了,這喜悅還有些不是時候,畢竟,呂方和朱家姐妹的亂鬥還在繼續着。
想到這裡,他也不再猶豫,身形一閃,便再次衝入了戰團,火紅色的長舌飛射而出,便纏住了硃紅兒的一條腿,接着,他便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髓毒化作了一縷細線,向着硃紅兒的神魂深處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