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山。
觀音端坐雲霄,俯瞰大地。
她習慣了以上位者的姿態藐視凡間衆生。
所謂的佛門慈悲,普度衆生只是她想要展示給世人看的假象。
說白了,證道之途本就是瘋狂掠奪資源的途徑。
沒有資源,一切手段都是白扯。
即便佛門也是如此。
慈悲,乃是佛門昭示世人的噱頭。
凡人愁苦衆多,自願將苦難寄託於虛無縹緲的神仙身上,以此麻痹自己。
佛門的派頭正好給予了凡人想要的,以此鞏固在三界的地位。
不過,即便是觀音也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比如孫小聖,又或者三界內的大妖。
以往,佛門還能以雷霆手段強勢鎮壓妖族。
即便是截教的弟子,沒了通天教主的庇佑,也不得不向佛門妥協。
如青獅,白象這等截教弟子,到頭來不是乖乖地成爲佛門的胯下寵物。
可恨的是通天教主竟然被釋放了。
三界大妖以此重建截教,以北俱蘆洲爲根據點。
並依附無當聖母,成爲了三界中能與天庭和佛門抗衡的對等勢力。
妖族有了靠山。
哪怕是拐帶一個紅孩兒,觀音都要小心翼翼的,還不能露面。
多少年了,觀音從未體驗過這般憋屈的事。
“太上老君。”
“你敢幫着妖族與我佛門對立。”
“本座便讓你也體會一下被陰的感覺。”
觀音冷哼一聲,隨即將目光從紅孩兒的身上挪開。
就在她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身體一僵。
而後匆忙掐指一算,繼而臉色更加難看。
“烏雞國的功德……唐僧竟一絲沒能得到?”
觀音臉色鐵青,後悔不該這麼早離開。
她本就覺得唐僧不靠譜,即便將路都給唐僧鋪好了,到頭來功德還是被人搶走了。
付不起的阿斗啊!
“究竟是誰!”
觀音大爲惱火。
烏雞國兩份劫難,皆與唐僧無緣。
一份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搶。
另一份在她將事情安排妥當之後,還是被搶。
此時的觀音感覺嗓子裡噎了一坨粑粑,難受的要死。
可是,無論她如何推演,竟都無法算出搶走功德之人是誰。
彷彿冥冥之中,天機被屏蔽了一般。
“看來只能親自去問唐僧了。”
“在這之前,還是先顧好紅孩兒一難吧。”
觀音強忍着怒火,定下神來。
這一次,她可不敢再隨便離開了。
連那種放了海的功德,唐僧都能丟嘍。
唐僧在她這裡已經沒有半點可信度了。
……
……
靈山。
大雷音寺。
文殊帶着青毛獅子的屍體返回佛門。
一路上,他都黑着一張臉。
見到如來時,直接將青毛獅子的屍體甩在大殿上。
衆佛見狀,紛紛投來疑惑地目光。
都知道青毛獅子按照觀音的安排,去了烏雞國給唐僧製造劫難去了。
回來時,卻成了屍體。
西遊劫難竟然還有生命危險?
是唐僧太過兇殘,還是天蓬和捲簾壓制不住了?
“文殊,這是怎麼回事?”
如來疑惑道。
“哼!”
文殊冷冷一哼,道:
“本座將青毛獅子借給觀音,她卻不管不顧。”
“任由太上老君將其殺死。”
“這口氣,本座咽不下去!”
這一通抱怨,卻讓衆佛爲之譁然。
太上老君殺的青毛獅子?
不少人的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
三界之內無人不知太上老君無爲而治。
從不參與任何大事。
雖說他不滿西方教和佛門崛起,卻在化胡爲佛之後再沒有過於佛門正面衝突的經歷。
突然間,卻說太上老君動佛門的人,簡直不可思議。
“文殊,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妄言。”
“你可有證據正面是太上老君所爲?”
如來面色凝重地盯着文殊。
牽扯到太上老君,連如來都不敢怠慢。
若是太上老君直接插手西遊量劫,恐怕如來也要親自出手,方能穩住局面了。
“呵。”
“要證據?”
“青毛獅子身上的傷口便是最好的證據!”
文殊氣哼哼地一腳將青毛獅子的屍體踢到如來面前。
與他而言,青毛獅子不過是一隻可有可無的寵物。
但青毛獅子的死,卻是在打他文殊的臉。
這口氣,他必須討要回來!
“這傷口!”
“是七星寶劍所爲!”
如來緊蹙起眉頭。
但他的一句話,卻讓衆佛炸開了鍋。
誰都知道七星寶劍乃是太上老君的法寶。
除非太上老君將它送給了旁人,否則三界之內無人有能耐搶奪,或者盜走它。
“諸位。”
“此事已經表明太上老君插手西遊量劫,意圖阻撓我佛門大興。”
“難道我等還要袖手旁觀嗎?”
文殊大喊一聲,不遺餘力地煽風點火。
自打他敗給孫小聖之後,整個人都有點魔怔了。
恨不得將一件小事鬧得沸沸揚揚。
生怕三界不夠亂。
蓮花臺上,如來微眯着雙目,似有精光落在文殊身上。
“區區傷口,只能斷定是七星寶劍所爲。”
“卻不能說明是太上老君親手所殺。”
“文殊,你這番危言聳聽是要攪亂三界,挑起佛門與天庭大戰啊!”
如來冷冷說道。
作爲佛門之主,如來可不像文殊那樣衝動。
他必須穩住大局,尤其是在西遊之行上還未穩固的情況下。
更不能節外生枝。
不過,他也知道,文殊已經魔怔了。
要是不給他一個說法,說不定文殊真會發瘋一樣鬧出亂子。
“不過,青毛獅子畢竟是我佛門一份子。”
“它意外慘死,的確需要一個合理的說法。”
“這樣吧,文殊普賢二位菩薩,帶着青毛獅子去一趟天庭。”
“就算給提醒一下太上老君和玉帝吧。”
如來擺了擺手,果斷作出安排。
文殊張了張嘴,卻被如來這番安排給噎住了。
他深知如來不想將事情鬧大,纔有這樣一份不疼不癢的安排。
但他咽不下這口氣,就算是提醒天庭。
也要讓天庭明白,當下之勢,究竟是誰說了算。
“善!”
文殊與普賢合十作揖,而後帶着青毛獅子的屍體朝着天庭遁去。
而文殊的身影較普賢明顯快了許多。
彷彿去天庭不是去說理的,而是去打架的。
普賢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佛主啊。”
“安排文殊前去,這件事有待商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