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畢竟是老江湖,對於這等人物怎麼會沒有聽聞呢?令狐沖一開口叫六師弟,他便曉得了莫元的身份。
江湖上雖然將莫元傳的神乎其神,朝陽劍一劍斬殺漠北雙熊如何如何了得,可在田伯光眼裡,那都不可信。
江湖傳言一貫有誇大的成分,正所謂花花轎子人人擡,一件事十成裡頂多有一成說的是事實。再者漠北雙熊他見過,那兩人聯手雖然頗爲厲害,但是身子笨重,卻是敵不過他的快刀。是以他自恃武功,絲毫不畏懼莫元,反而出刀恫嚇。
當然了,莫元一來,令狐沖那種種模樣都落在了田伯光眼中,說不得這一幅作態,還有幾分是田伯光爲了給剛認下的好朋友令狐沖出氣的緣由。
“好刀法。”莫元讚了一聲,指着地上那具屍體道:“這屍體穿着泰山派的服飾,應當是泰山派的弟子了,他胸口中了一刀,是閣下下的狠手嗎?”
“正是老子殺的,老子不僅殺了他,還傷了泰山派的一名老牛鼻子,你待如何?”田伯光一臉桀驁的問道,也是,以他的功夫自然有驕傲的資本。
在原著之中,他與餘滄海交手都能不分上下,令狐沖隨口胡謅的江湖排名,田伯光縱然排不到第十四,也當列前二十了。
“哦,我瞧這位小師太穿着恆山派的衣服,又生的貌美,閣下是天下最出名頭的採花大盜了,這事情的經過,我想便是閣下對這位恆山派的師妹欲圖不軌,這位泰山派的師兄仗義出頭,這才死在了閣下的刀下了吧?”莫元問道。
田伯光冷哼一聲,站了起身,道:“若不是瞧着你是令狐兄弟師弟的面上,我早將你一刀殺了,還在這裡囉囉嗦嗦,真想步這泰山弟子的後塵麼,還不給老子滾!”
“閣下倒是好大的火氣啊。”莫元嘴角噙着一絲笑意,他道:“我在半路上便聽聞淫賊田伯光在回雁樓喝酒,此番趕來,正是爲了殺人,劍還沒出鞘,你便叫我走,我又如何走得?”
田伯光一聽這話,冷笑一聲道:“你要來殺老子,便是你師父嶽不羣在此,他也殺不了老子!”
萬里獨行田伯光,江湖之中,只有起錯的名字,卻沒有起錯的外號,他這名號沒有絲毫言語提及到快刀,可見其輕功的厲害之處,讓一衆江湖豪傑直接對他一手快刀視而不見。
倘若真的換嶽不羣在此,田伯光打是打不過,逃的話,嶽不羣也未必追的上,是以這句‘他也殺不了老子’,也不算是什麼空話。
可惜,他遇見的是螺旋九影大成的莫元,他輕功再高,還能高的過九陰真經裡的神功絕技不成?
“淫賊田伯光縱橫江湖十幾年,便是一月禍害一名女子,到了今日,想來禍害的也不止一兩百名了,是也不是?”莫元問道。
“老子離不開女人,三日五日便要尋佳人尋歡作樂,一兩百名恐怕不止!”
“按照三五日算,這個數字恐怕要擴大十倍,就是一兩千名良家婦女了。閣下禍害瞭如此多的良家婦女清白,她們污了名聲,想來也是活不下去的,這一兩千人的性命恐怕要盡數記在閣下的身上了。”
“閣下說,我等身爲江湖俠義道中人,遇見你這等惡人,又如何能退走呢?”莫元語氣平淡的道,然而眸中卻俱是殺意。
明朝女子一旦沒了貞操,哪怕是被姦污的,也很難在這個社會活下來,這是時代的風氣。一兩千條無辜女子的性命,整個笑傲江湖,哪怕是左冷禪,估計殺過的人都沒這麼多。單論爲惡深重,只怕金老的書中,除了那葉二孃外,無人能出田伯光其右,你叫莫元如何能看着這惡人繼續逍遙下去呢?
今日若不殺他,留得其日後上華山思過崖尋令狐沖,期間不知會再添多少良家婦女的性命,他光是爲了調開嶽不羣夫婦,便在關中地界做了十幾件大案。
“小子,你是鐵了心要來殺我了,好好好,老子今日非要好好領教一番,看看你華山派的朝陽一氣劍究竟有多厲害!”
田伯光看着莫元眼中洶涌的殺意,怒喝一聲,伸手拔出長刀,一刀朝着莫元頭上削去。
刀光森然,田伯光的快刀猶如一道閃電,快的人目不暇接,他這一擊又是偷襲出手,把一旁看着的儀琳和令狐沖都嚇了一大跳。
當!
一聲清脆的刀劍撞擊聲,衆人定睛一看,卻是一把長劍挺在莫元身前,剛剛好攔住了田伯光的那把快刀。
“爺爺,這大哥哥好快的劍啊!”
曲非煙小臉上帶着一絲訝然之色,田伯光的刀先出手,她還能稍稍看到一點刀路,而莫元的劍什麼時候出手的,他根本就沒看見。
曲洋點頭道:“這天下比他的劍快的,也沒有幾人,田伯光決計不在和幾人之列。”
旁人不知莫元的武藝,他知道的卻是一清二楚。
那日他奔逃之際,見莫元和樂厚一點追的意思都沒有,感覺有些奇怪,生怕有什麼陷阱,所以他特意折返回來瞧了一瞧。
這一瞧吧,便見到了莫元擊殺樂厚的那驚豔一劍。
大陰陽手樂厚這個大字可不是白叫的,一對一的話,曲洋自恃僥倖能勝樂厚,恐怕也在千招之外了,可就算是這等高手,都被莫元一劍殺了,可以想象其武功的高明之處。
旁邊坐的那名鐵塔似的大和尚雙目之中也隱隱有些詫異之色。
“能擋老子一刀,有些本事,不過老子狂風刀法三十六式,我瞧你擋得了幾式!”
田伯光在此大喝一聲,手中長刀化作一道銀芒,極爲迅捷的朝着莫元削去,衆人只聽得‘噹噹噹當’連續不斷的刀劍撞擊聲,放眼望去,漫天都是刀影,而其中一把閃爍着紫光的長劍猶如羚羊掛角一般,將這每一道刀影都盡數攔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