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一語,震驚了牛魔。
雖說大力牛魔法力通天,乃是金仙巔峰的絕頂存在。
可是西遊量劫之事,乃是天機。
就算是天庭衆神之中,知曉此事的,也是絕對的少數。
更何況是大力牛魔這樣的先天魔王。
原本,量劫再度降臨,對於妖魔來說,只能算是震驚。
可是此次不同,竟然牽扯到牛魔的兒子。
大力牛魔頓時無比駭然。
牛頭之上,頓時升騰起一股凜然煞氣。
“李天王,此話當真?”
托塔天王點頭。
“當然。”
“此一次,紅孩兒不但被捲進量劫。而且最終結局慘淡,淪爲了佛奴。”
此話一出,牛魔騰的起身。
他的魔爪,重重地拍在石案上。
轟的一聲。
石桌粉碎。
“我的兒,怎麼可以給人爲奴!”
大力牛魔頓時怒火中燒。
他雖爲魔,可是生於天地之間,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佛雖高高在上。
可是,佛之奴也是奴!
自由之妖,豈能甘願與人爲奴!
托塔天王見勢,趁機再加一把火。
“不但你兒爲佛奴,你全家最終統統淪爲佛奴!”
“而這一切,正是源自紅孩兒神秘的身世!”
“本座此次前來,正是奉玉帝致命,揭秘你兒的身世,並敕封神職。”
奴與神!
誰勝誰負,誰優誰劣,兩相比較之下,一目瞭然。
托塔天王自忖,以大力牛魔的智計,絕然不會分不出來。
牛魔不語。
芭蕉洞裡,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大力牛魔的頭頂之上,那股煞氣猶如七彩的光芒,一瞬之間,數次變化,昭顯着牛魔內心的悸動。
半晌之後,他方纔幽幽開口。
“李天王說,我兒另有神秘的身世,此話怎講。”
此刻,托塔天王嘴角微揚,似笑非笑。
他要等的,就是此刻。
托塔天王自負,只要將毒火鬼王轉世一事攤平,再將如來的算計說出,大力牛魔必然會對如來恨之入骨。
屆時,他必然會倒向天庭陣營。
一念至此,托塔天王語氣放緩,循循善誘。
“紅孩兒的最強法術是什麼?”
大力牛魔略一沉思,當即回答:“我兒三百歲,修行三百年。要說殺手鐗,自然是三昧真火。”
“此火焚天燒地,無所不化。可謂天地之間至強之火。”
托塔天王鳳眼一眯,繼續問道。
“三昧真火乃是紅孩兒天生所帶,可謂至純。”
“可是,大力牛魔,你可曾想過,爲什麼天地之間生靈無數,唯有紅孩兒天生自帶真火。”
“你再想想,洪荒千萬年裡,誰纔是三昧真火真正的主人?”
話說至此,戛然而止。
托塔天王自忖,已經說的夠多了。
剩餘諸多真相,就留給大力牛魔自己探索吧。
此刻,大力牛魔的神色逐漸變得迷惘。
他的口中,喃喃自語道。
“若說天地之間,三昧真火最爲純正之地,自然當屬天庭的兜率宮。”
“太上老君以三昧真火煉丹,天地皆知。”
“若說天地之間的三昧真火之主,當屬他無疑。”
“俺老牛雖然法力通天,可是修煉的卻非火行法術。”
喃喃間,他的臉上漸漸露出了頓悟的神色。
“所以,我兒天生自帶三昧真火,元老牛無關。”
“火行法術若是可以傳承,那自然是來自太上老君。”
“那我兒到底是我兒,還是太上老君的兒!”
喃喃間,大力牛魔的雙眸一厲,牛頭之上,陡然騰起一抹怒火。
那抹怒火,幽綠幽綠的,綠的彷彿芭蕉洞外的芭蕉葉。
一念至此,大力牛魔陡然暴怒。
“氣煞吾也!”
他的魔爪一揮,一道氣浪噴薄而出。
就聽轟的一聲。
瞬時間,山搖地動。
整個仙家洞府,幾乎在一瞬間崩塌。
此刻的牛魔,雙眼通紅,怒火如龍。
“難怪那婦人與俺老牛越發的不和睦!”
“原來內中,還有此等秘辛!”
“老君不知羞恥,作下此等孽障,此乃你天庭之罪!”
說話之間,牛魔頭頂那磅礴的綠火,已經燒塌了芭蕉洞。
見此一幕,托塔天王瞬時就懵了。
他循循善誘,原本是想,將事情引到毒火鬼王的身上。
萬萬未曾想到,大力牛魔的智計,竟然會如此奇葩。
反倒直接將怒火燒到了天庭!
見勢不妙,托塔天王連忙解釋。
“大力牛魔,你想左了!”
“本座要和你探究的,乃是紅孩兒的身世,不是他的生父!”
“而且,他的生父到底是誰,與我天庭無關!”
身爲神明,一語動天。
九霄之上的兜率宮中,正在閉關修煉的太上老君,忽然一個激靈。
“吾忽然感覺,像是有什麼因果,纏到了吾的身上。”
“這因果,彷彿來自凡間!”
——
此時此刻,大力牛魔的怒火,已經燎天。
“我兒的前世,與量劫何干?”
“當然有關,此時還需從如來的算計說起!”隨即,托塔天王將毒火鬼王的前世今生徐徐道來。
截至此時,牛魔的怒火方纔熄滅。
他的臉上,終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來如此!”
“西天靈山果然好算計!”
“如來卑鄙,竟然算到吾兒的頭上!”
“這筆賬,俺老牛遲早要跟他算!”
托塔天王話鋒一轉,當即說道。
“吾等與西天的恩怨情仇,且放在一邊。”
“現在,最爲迫切之事,就是要將紅孩兒護衛起來。”
“以免佛門將量劫的因果,綁定在他身上。”
“不然的話,就算你有通天的法力,恐怕也難以改變紅孩兒淪爲佛怒的命運!”
牛魔點頭,深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