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的冬天與別處不同,隔壁的東海或許早已結上了拇指深淺的冰層,可花果山的溪流卻還是叮咚脆響,四處花香襲人,有蜻蜓點水,除了山林間氣溫漸冷,倒也和春天沒什麼區別。
陳廣生帶着方源來到雀族偏北的一處院子裡,附近並無其他居所,頗爲寧靜,院旁便有一條溪流,繞着庭院三面,愜意十足。
“方仙長,天乾物燥,您今晚便在此住下吧。另外,您是我們雀族的貴客,我會派人在附近巡查,您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只會一聲便可,不用客氣!”陳廣生一改先前的粗鄙,在得知方源的身份後,也變得謙遜達禮起來。
巡查?還怕我偷你家東西?你家又不是東海龍宮……方源的想法很危險,老實說,他還真想去東海龍宮去逛一圈,萬一‘撿’到什麼法寶呢?
他嘴裡乾笑了兩聲道:“那就有勞陳兄了!”
陳廣生顯得有些惶恐,行過禮後便衝忙告退,生怕方源會私下尋他麻煩似的。
一旁的孟夙撇了眼倉皇而逃的陳廣生,一臉崇拜地望着方源:“師父,您真是太厲害了!我平日怎麼教訓這陳廣生,他都不怕我,沒想到您一句‘陳兄’,就把他嚇成這樣!哈哈!”
小丫頭是心裡憋了太多的憤懣,顯然不少在陳廣生手裡吃癟,此刻見陳廣生宛若耗子見了貓,對方源更加崇拜起來。
方源頗爲自得地昂起了腦袋,迎着月光,學着仙俠小說裡的那些得道高人的樣子,道:“徒兒吶,想要讓人對你充滿敬畏無非就兩個法子,一個是讓衆生怕你,一個是讓衆生敬你!”
孟夙聽聞一怔,只覺師父這話彷彿藏着大智慧,一時間讓她難以琢磨,呆愣在原地思緒紛層。
“哈哈,想不明白不要緊,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爲師這句話!”方源見她一臉迷惑,不由得哈哈大笑,故作高深地邁步踏入院子裡,笑聲在山林間迴盪。
院落外的三公主孟夙還在品味着方源的那句話,只覺那番話看似簡單,但又暗含着無盡道理,一下子指明瞭她的前路。
她怔怔望着方源離去的方向,深深一拜:“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話罷,她這纔不舍離開。
踏入院落,方源還沉浸在適才裝13的快感中,只覺自己就像是西遊世界裡唯一一個偉大的哲學家,看破了世間萬般困苦,領略了人生百世真諦!
他總算知道前世那些雷人電視劇裡的高人爲何都喜歡故弄玄虛,因爲這感覺實在是爽翻天啊!
“好在我生活在西遊世界,就算不能去民間生產鹽巴和肥皂,也不能去和文人墨客炫弄詩詞,但偶爾給妖怪們來一句心靈雞湯也還是不錯的,至少咋們的還是雞湯!”
至於這雞湯到底有沒有毒,他就不知道了……方源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他自問自己應該不是最差的一屆穿越者,畢竟自己前世一個打工仔,真的什麼都不會啊,這不管我的事,都是九年義務教育惹的禍!
耳邊隱隱傳來幾聲蛙鳴,方源舒出一口濁氣,隨意撇了一眼這院裡的格局,嘴角微揚,倒也是頗爲滿意。
石桌木椅,水井藤蔓,假山流水,應有盡有!
這妥妥的鄉村田園一下子就鎖住了方源的心,畢竟在這個年代裡,還是在妖族的領地內,擁有這麼一座人類庭院已然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走到旁近的水井旁,那一輪彎月映照在水面上,彎月下出現的是一張靈動而白皙的人類臉龐。
方源微微一怔,自從和地藏金身融合後,他便已經徹底脫離了妖族身份,身上再無一絲妖族特徵!
若要說自己是佛,可也只是肉身佛,至於神魂和心境壓根就和佛門不沾邊;可若是要說是人類,但自己偏偏又能施展出各種妖法,以致於眼下出現四不像的情況,非妖、非人、非佛、非仙!
他搖頭苦笑一聲,索性不再糾結,推門而入,步入房間裡。
剛一進入,他不由得整個人都驚了!甚至有些頭皮發麻!
只見房間內正燃着一盞紅燭,燭光映照着黑暗,那紅燭燃燒着竟還帶着淡淡的幽香,這幽香鑽人心脾,勾人心火,甚是撩人。
目光微移,牀榻上似有什麼活物,透着輕紗在眼前緩緩晃動,只是露出兩條修長白皙的玉腿,若玉蔥,又似銀緞。
方源狠狠嚥了口唾沫,開口打破了這奇異的氛圍:“閣下,此處似乎是我的住所……”
他此刻尷尬地緊,只覺腳指頭都在打顫,生怕是那該死的陳廣生帶錯了路,這感覺就像是走錯了公廁!
就在這時,那牀榻上的身影咯咯笑聲,隨後一隻潔白無瑕的手掌撩起輕紗,冒出一個香汗淋漓的小腦袋來。
“方仙長,此處的確是你的住所,小女子只是擔心仙長夜裡冷,這不,給仙長送牀棉被來了。”
這聲音輕若柔風,暖似冬爐,一下子鑽進方源的耳朵裡,攪得他雙耳發麻,配合着那紅燭燃燒的幽香,隨後又落進心裡,整個心都不由酥了起來。
他脣齒乾涸,神色詫異道:“這種小事派個小廝前來就好,何必二公主親臨?”
看着那花容月貌的女子,方源也是心中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牀上的居然是孟族二公主,孟子凝!
只見孟子凝衣衫單薄,穿着露臍裙,肩上只是套了一件蠶絲玉披紗,再配上那修長無瑕的玉腿,白花花、水靈靈。
“咯咯,方仙長是我雀族孟家的貴客,小女子這不是擔心下人服侍不好仙長,這才親自上陣嘛?”
“怎麼?方仙長莫非是不喜歡?”
孟子凝粉脣微啓,臉上浮現出一絲憂傷,令人心碎成疾,恨不得立馬上前安撫。
而這一幕也讓方源徹底啞口了起來,作爲一個鋼鐵直男,我現在到底要怎麼辦?在線等,挺急!
見方源似乎陷入了遲疑,那孟子凝神色一喜,暗道有戲,隨後更加羞澀,更爲賣力地搔首弄姿起來。
“哎呀,不知爲何,這花果山的冬夜倒也有些燥熱了呢!”
她眨着期待的眼睛,甚至開始扭動着酮體,故作詫異。
可方源卻是一個激靈,以他兩世爲人的豐富經驗來看,這妹子一定動機不純,她分明就是想睡我!
那我能給她機會嗎?想佔我便宜?門兒都沒有!
方源瞬間舉起了槍桿子,義正言辭地問道:“二公主,洗澡了嗎?我有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