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駕馭此刀之後會變得強大,但朕覺得閣下掌握此刀是一個好的決定,所以你得三思而後行。”昊天的話很中肯,女媧總覺得這樣的話,似乎就讓他難以判斷。
“你能幫我解開這晶體和咒文的封印麼?”看着那彷彿堅不可摧的晶體和漆黑的咒文,女媧不由得覺得有些頭疼。
“九環重刃,每一環都有自己的一段傳奇故事,這些封印縱使我全盛時期也不見得能夠強行破開,因爲這些都是聖靈曾經的朋友設下的封印。”
聖靈,作爲女媧他們這些神主所信奉的存在,它已經不僅僅是普通的存在物了。
他乃是唯一,乃是至高,乃是混沌陰陽的伊始。
所謂,道,便是聖靈的本尊。
聽到昊天這樣說女媧不由得覺得這刀的來歷不凡,於是又仔細的看了看這刀的模樣。
“你能給我講講它的來歷麼?”女媧被那刀有些吸引了,見到女媧感興趣的樣子,昊天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也罷,這也許就是緣分吧,這柄刀,名喚聖靈之念·九環佩刀。”
……
兩千年前,南方極南高原上覆蓋着厚厚的雪層,佇立在極南高原上的帝國正在瘋狂的擴張着自己的勢力。
這個帝國蠶食了極南高原上的所有其他的勢力,現在能夠稱之爲龐然大物,然而,這個龐然大物卻奈何不了一個人,那個人以一己之力全殲了帝國的兩支精銳部隊,並依此受到了帝國的通緝。
在那個帝國的陰影之下,一些畏懼這個帝國的勢力也着手開始幫助帝國開始獵捕這個人。
一個從東方來到這裡的人,引起了軒然大波。在他來到這裡的時候極南高原是在一個陰影之下,他來到這裡之後,有了與陰影對立的光芒。
一些,能夠讓他生存下去的理由。
如果不是聖靈的指引,或許他早就是個死人了。
就在他被極南高原的三個最強勢力圍攻的時候,他依然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義是什麼,他只是一直在殺,一直在殺,殺到他們全都畏懼,殺到學院的雪都變成紅色,殺到,自己一絲力氣都沒有。
在最後,他重傷,三個最強勢力,全部滅亡。
帝國,就在這一個人的刀下,土崩瓦解。
最後的戰士死了,在極南高原的而一個山谷中,抱着一朵冰蓮,含笑而死。
聖靈發現他的時候,不由得嘆息,因爲,在帝國肆虐的火焰下死去的,戰士的愛人,名字也是冰蓮。
在將他的愛刀封印之後,聖靈將它投進了北方的大海。
封印之時,極南高原的雪全都變成了灰色,這柄刀不是凡刀,在這刀中凝聚了它的主人對自己愛人的誓死堅守,然而,愛人已經離他而去,他的世界是一片慘白的九環佩刀。
聖靈將它投進北方的大海,因爲,這裡是大陸唯一一個沒有雪,沒有冰蓮的地方,在這裡,它能夠安靜的沉睡。
“所以,你說這刀是聖靈親手封印的麼。”女媧看着這透身灰白的刀刃,心中浮起一個身影,雖然不知道她的音容笑貌,不過,那個身影依然是那麼讓他憧憬。
“沒錯,這九環佩刀便是那位聖靈親手封印的。”
“昊天……”女媧有些低沉的聲音讓昊天不由得鄭重起來:“愛的人離開,是不是一件十分悲傷地事情呢?”
女媧的問題,讓昊天有些難以回答,畢竟,他未曾經歷過愛的人離開,聖靈的失蹤並不能說是愛的人離開,可能身爲昊帝的他,很少見過人類的悲歡離合,也難以體會其中的悲傷。
“似乎,是的。”昊天只能模棱兩可的回答,女媧緩緩起身,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從牀上起來,徑直地走到那個晶體旁邊,用手撫摸着它的輪廓,閉上眼睛,感受着它的氣息。
那種濃郁的悲傷,那種世界都慘白的痛苦,那種守護的人被殺時的無能爲力,凡此種種,編織成了他的一世界慘白。
“你的痛苦,我收下了……”
不知是女媧的這句話觸動了封印還是什麼,那個巨大的晶體居然緩緩地裂開,隨着晶體的裂開,這千年之中積蓄的傷痛與悲哀氣息彷彿更加濃郁。
女媧一言不發的將所有的一切都接下,那些氣息無法讓他動搖絲毫,他沒有因爲那種氣息而感到十分悲傷,相反的,他開始體會那種氣息。
就像伏羲在告訴他,先兆者改變了因果之後,他想到的不是先兆者的強大,而是先兆者爲什麼要改變因果一樣。
此時,他想到的不是因爲那悲傷而同情,而是去體會那種氣息,從而,解決那種宛如世界慘白的痛苦。
“或許,閣下真的能達到故主不曾企及的境界吧……”看着眼前的女媧,昊天不由得發出一聲讚歎。
的確,能做到如此的,昊天見過的人中女媧是第一個。
就在那晶體緩緩裂開的時候,女媧伸出手,鄭重的抓住了那柄透身灰白的刀刃,那黑色的咒文,緩緩褪去,在女媧手中形成了一個珠子。
那珠子之上,銘着許多玄奧的紋路,女媧注視着那個珠子,彷彿他在向女媧傳遞某種信息,一種記憶。
“此刀爲吾之弟子遺物,今日,本尊在此設下封印,凡是無法參透其遺志之人,無法打開,欲強行打開之人,天罰降臨。”一個凌厲的女聲從女媧耳邊乍響,聽到這聲音之時,女媧的眼中竟然流出了淚水。
“聖靈……”一個熟悉詞彙從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人口中吐出,是那麼心碎,她的出生,便是在聖靈的死亡之時,作爲聖靈的崇拜者,聽到聖靈的聲音,女媧感到無比的激動。
沒有人能夠理解,這種心情是多麼的迫切。
女媧握住了那柄刀,而那顆黑色的珠子已經消失不見,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在體會些什麼,他的面容無比的平靜,彷彿冰雪。
“我知道了,你的悲傷我盡數收下。”重複了方纔的那句話,女媧的手緊緊地握住了那柄刀。
女媧突然想到了一個畫面,那個在雪原上行走的人,形影相弔,在茫茫的九環佩刀之上,一朵冰蓮凌寒獨放,在這一片蕭索之中,那個人的口中吐出一句綿遠的詩句: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灰色的雪飄在高原之上,這裡沒有別的東西,一片茫茫的灰中,凌寒的冰蓮是這唯一的色彩。
雨雪霏霏,我思故人。
九環佩刀悽悽,故人不再。
女媧想着,不由得將手中的刀握得更緊。昊天看着女媧,彷彿看着曾經聖靈一樣,眼中充滿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