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顏吃飽喝足,趴在窗戶上看着大廳里人潮涌動,衣着光鮮交談甚歡的金字塔頂端的人羣。
“你看他,像不像小丑!”顧惜顏指着人羣中低聲下氣卑微無比討好別人的的那個男人,抿着嘴笑道,眼中卻並無任何輕視之意。
“他叫甄景宇,小人中的小人,別小看這裡的任何人,沒有兩把刷子都來不了這裡!”楊旭善意的提醒。
“那是當然。但是你不覺得這個男人十分有趣嗎?”顧惜顏明亮的眼眸滿是純真,彷彿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男人有些意思。
看着顧惜顏對他興致勃勃,鬼使神差的再次提醒道:“你最好絕了對他的心思。歷屆想將他收爲己用的人,都下場淒涼。此人軟硬不吃,前一秒俯首稱臣,後一秒就翻臉不認人在背後捅刀,手段極其毒辣,絲毫不講道義和情面。不過此人確是有幾分本事,勢單力薄卻能在豺狼虎豹中活的遊刃有餘,是個不容忽視的角色!”
“哦,一般都是什麼下場?”
看着顧惜顏的好奇心這麼重,也不介意繼續爲他解惑:
“這原本也不是什麼秘密。之前有個叫鄭州商人,頗有幾分本事,藉助國家頒佈新政策的東風,混的風生水起,生意越做越大如日中天,不到8年躋身於行業之首,名下涉及的領域也豐富起來,身邊僱傭了很多打手,打壓比他差的勢力,剛開始雖然高調做事卻還低調做人,到後來越發肆無忌憚甚至爲非作歹,此人還是算聰明從來不主動招惹他惹不起的大人物,一時還算安穩。不想長久的順風順水,一時還是失去了明智得意忘形,看甄景宇勢單力薄,偏不信那個邪打上了他的主意,威逼利誘之下強勢鎮壓,逼着甄景宇不得與他簽下僱傭協議。
鄭州草根出身沒有太多文化,雖然手段卑鄙了些,爲人卻十分仗義,對甄景宇也及其大方,甄景宇每給他辦成一件事,送房送車送美女,只要甄景宇提出來的他都會盡量滿足他,以此作爲獎勵,試圖真正籠絡住甄景宇的心。甄景宇表面感恩戴德,誰知心裡對他當初的強迫始終耿耿於懷。
樹大招風本就容易招惹別人眼紅,鄭州在甄景宇有意巧妙教唆下,變得更加目中無人,短短不到2年樹敵無數,不乏惹怒強勢力,遭到南上區域大部分勢力聯合圍剿。
最後時刻,鄭州絞盡腦汁還在試圖挽救四面楚歌的處境時,甄景宇直接將他的種種惡行公之於衆,添油加醋遊說各大勢力,激起他們不忿情緒,逼的鄭州走投無路,自殺身亡,英明一世下場淒涼。
甄景宇憑藉此事一戰成名,聲名鵲起。南上區域各大勢力對他報復手段深深忌憚,歇了不少勢力試圖將他收入麾下之心。”
如果換成她,她可能也會像甄景宇一樣反擊,你不仁我不義,你做初一,十五我當仁不讓,別說什麼狗屁道義,這種一時的道義也不過是強權鎮壓之下的妥協,不是心悅誠服下的追隨,算不得真正的道義,就算後來對他不薄,哪又怎樣?
“是嗎?竟然還是性情中人!”顧惜顏聽完沒有和其他人對他的小人行徑嗤之以鼻,反而大大讚賞。楊旭有種錯覺,顧惜顏和甄景宇更像是同道中人,可是兩人行事作風卻又大相徑庭。
“這個多少有一些強買強賣的成分在,下面這個就有點無辜了!”楊旭頗有興趣的接着往下說。
“商市之前有個煤炭生意的大老闆,聽聞甄景宇名下有一家企業急需煤炭週轉,心血來潮,這位大老闆親自找上甄景宇心腹送他10噸煤炭,幫他度過難關,不過這個大老闆本來也就是有利不起早的主。甄景宇坦然收下,不到兩個月這位大老闆礦場就報出偷稅漏稅壓榨員工等違法亂紀的事情,一時傳的沸沸揚揚,雖然不致命留了一線生機,大老闆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託了不少關係花了不少錢才勉強把這件事擺平。”楊旭說的口乾舌燥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顧惜顏活脫脫的一個吃瓜羣衆,聽的有滋有味。
“你們怎麼知道是他乾的?畢竟那位大老闆沒招他惹他還好心給他送煤炭!”顧惜顏笑的前俯後仰,還有這麼一旦子狗血故事,甄景宇這個人當真可愛的緊,不過還算有點分寸,只是給他一點教訓,沒有像前一個那樣趕盡殺絕。
楊旭白了一眼這個毫無形象問着如此白癡問題的女人,“各大勢力都有自己的信息網,查這一點事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並且甄景宇也沒有刻意隱瞞!”
“像上面那樣的事時有發生,不過都是慘淡收場,陰影巨大。私底下默認共識:訓服的惡鬼都比訓服的甄景宇都忠心,讓人放心!人送外號:剃頭俠。”
顧惜顏看似就像一張白紙,白的讓他晃了神,區域負責人怎麼會是白紙,並且他剛開始試探過她,能與他鬥智鬥勇在他手底下走了好幾招,着實際是個厲害的主,他有點看不透她。遇到一個志同道合又感興趣的人不容易,楊旭突然生出了貓抓老鼠的樂趣。
顧惜顏越過楊旭看向甄景宇,甄景宇此時也正在看她,眼中對她充滿了濃厚的興趣和算計。
顧惜顏顧作深情款款,矯揉造作欲言又止的看向隔壁包廂,似乎對着坐着椅子上姚安濂有着極大的興趣,甚至犯起了花癡。殊不知顧惜顏有極大興趣不是姚安濂而是甄景宇。
看着甄景宇一臉得逞的朝着姚安濂包廂走出,顧惜顏掩面而笑,笑的十分奸詐。甄景宇似乎和姚安濂低語了幾句,視線有點遠並有些阻擋,顧惜顏看的不是太真切,不一會兒就傳來爆揍和甄景宇哀嚎求饒的聲音,讓顧惜顏笑的更燦爛。
楊旭看着顧惜顏光明正大的給甄景宇挖坑,如此惡趣味捉弄他,也是頗爲頭疼,怎麼看起來他都像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