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
“哈哈哈哈……”電話那頭傳來了戴笠的一串長笑。這個平日裡只有他給人臉色,從來就沒人敢不給他面子的中國蓋世太保,終於在此刻又一次的體會到了那種置人生死命運的*。
“好。那下面的具體事宜將由他們太原方面跟你談了,事成之後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說罷竟直接就撂了電話!
楊舉右手緊緊的握着話筒,聽着聽筒那邊兒綿延傳來的忙音聲,恨不得給特勤隊下令取他戴笠的人頭!
國民黨行事就這點不好。許多事情並非下面兒不願爲之,可這些黨國高層多年來總是願意玩兒這些個爛把戲!不是個逼就是個詐唬!要麼便是利誘加利用!把抗日守土民族大義這樣光輝偉大的事情,到最後總要搞成卑鄙威脅,交易利誘這等齷齪行徑!搞的人心喪盡王道譁淪!
楊舉強忍着內心憤慨,將話筒輕輕的放在座機叉簧上。對着屋外大喝道:“邱立權進來!”
聽楊舉喚自己,邱立權知道這是楊舉與戴局長的通話結束了。於是便立刻從廳中推門走進了內室。
楊舉坐在邱立權辦公桌後的椅子上,點着一根菸後將身子靠在椅背兒上,看着邱立權道:“邱立權我且問你,知道範明華這個人嗎?”
邱立權聽到楊舉說出範明華這個名字,便得知定是戴笠跟他楊舉談好了。也許不如說是拿住了他楊舉更爲恰當。於是也笑着坐到了自己辦公桌外的椅子上,看着楊舉笑道:“楊營長,貴府當年的突變在下也是略有所聞。但這個範明華的具體事宜,在下的確不清楚。不過倒是先前聽戴局長提及過,相信楊營長若是能盡心竭力的給咱們軍統辦事,戴局長定是不會讓楊營長失望的。”
見這邱立權跟自己說話的態度,楊舉真的是對這個黨國徹底的死心了!
古人云?:“哀大莫過於心死”看着這個搖頭晃腦眉飛色舞的邱立權,楊舉似乎便看到了這個黨國未來的破敗!楊舉苦笑的看着邱立權笑道:“你真的不知?”
“若是知道……”說到這兒,邱立權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在跟三晉第一江湖幫派的龍頭在說話!是在跟一個殺人無數心狠手辣的黑道梟雄在說話!對於這個人,也許他們軍統慣用的那些個東西未必可行!於是忙坐直身子看着楊舉正色道:“楊營長你千萬別誤會!對於貴府多年前的變故屬下確實知曉。其中緣由也一併盡悉!但這個元兇範明華的具體行蹤屬下卻是真不知曉!屬下在跟戴局長請示這個事情時,確是由屬下向戴局長上報此情況的,但對於範明華的具體追蹤查詢,的確不是由屬下負責的。我敢向楊營長保證,我太原站自我而下,肯定無人得知此人行蹤。還請楊營長務要相信纔好。”
楊舉將身子離開椅背兒,盯着邱立權道:“如此說來這個要挾我的破主意是你小子出的了?”
“不敢!不敢!楊營長息怒!情況確是屬下上報給戴局長的,可屬下實在是絕非歹意絕非歹意啊!”邱立權是真的害怕了。
楊舉也明白,若想得知這殺父元兇的行蹤,此次說不得也真得幫他軍統幹回活了!於是又將身體重新靠回椅背兒道:“說,你們有什麼事兒詳細的說於我聽。”
從靜月齋出來後,張武見楊舉一臉的傷心鬱悶,於是小心的看着楊舉道:“大少爺,莫非是他軍統給咱們臉色看了不成?”
楊舉低着頭對張武道:“張武,弟兄們呢?”
張武道:“都在附近候着呢,您若沒事兒我這就傳令下面散了。”
楊舉道:“有事兒!傳令下去,今天天黑之前,將這城裡軍統所有的秘密據點全部抄了!見人就給我往死裡打!見東西就給我往爛裡砸!但不準出人命!我先回鐘樓街大宅等你。”說罷便向馬路對面兒停馬的酒樓走去。
見楊舉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張武暗道:“軍統這幫子王八蛋算是活到頭了!”舉手在空中輕輕一揮,便見上百人從四面八方的各個角落裡竄出,潮水般向張武涌來!
張榮與小吳正在鼓樓街大宅小心的陪着楊舉喝悶酒,便見張武進來了。兩人一見張武,不約而同的都在心裡長出了一口氣。均暗道:“哎呀你個張武總算是回來了,可憐我們倆啊,在這兒提心吊膽的陪着大少爺受了一個時辰的罪!你小子莫不是幹完活又抽空子嫖了回院子不成!”
楊舉看着走過來落座的張武道:“都過了中午飯點兒了。”說罷指着一桌子的雞鴨魚肉道:“來,誰都沒動呢就等你了,邊吃邊說。”說罷便要親自給張武倒酒,卻被張榮搶先一步爲之了。
張武看着兄弟張榮給自己倒酒,倒完後拿起酒盅一飲而盡,放在桌上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入嘴中,嚼了幾下嚥下後,將筷子放在桌上,看着楊舉道:“大少爺,照你的命令,城中軍統大小十一個秘密窩點兒一口氣的全端了!他們下面蝦兵蟹將的藏身點兒也抄了三十七處!邱立權本人在城裡一個姘頭的宅子也抄了!沒得你具體意思,人沒敢怎麼着,就扒光了給綁在牀頭了!照你的意思,軍統的人咱們一個沒殺!都開瓢放血的稍微意思了意思!用的是鄧斌的分舵,總共大概動用了四百多弟兄,跟弟兄們都沒多說,只說是我的個人意思!名頭是這些個人都在咱們亭裕隆背後嚼舌頭了!至於靜月齋也端了!用的是亭裕隆收份子錢的名頭。聽回報的弟兄們說,邱立權被咱們的人給打的狠了,在院子裡給咱們的人跪下了!倒是他們的那個三當家譚勁文骨頭不軟!右眼珠子都被打的爆了水兒!還是一言不發未見哀求!至於他們的二當家,那個女副站長,這次沒找見人!不在點兒裡也不在她自己的三個窩裡!”說罷又拿起他兄弟給他添好的酒,一飲而盡。
楊舉聽罷笑了一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送入口中道:“他們那個二當家的副站長,別看只是個小女子,但卻在民國二十六年上,當時戴笠與青幫龍頭杜月笙,在上海組建的‘蘇浙行動委員會’‘青浦特訓班裡’,便已是教務處的副主任了!是一名南京特務處的資深特務了!到現在爲止,此女子出身不詳、年紀不詳、籍貫不詳,甚至是連樣貌也不是很詳!見過她的人都說是一天一個打扮,一天一個造型!今天瓜子臉大眼睛,明天便是鵝蛋臉丹鳳眼了!號稱千面妖姬啊!據說,哎,據說啊!此女子牀上手段銷魂蝕骨!靠着這身絕活,在關外滿洲國裡,成功的從不少日軍高官那裡拿到了許多重要情報!算起來也算是爲了國家一身的血淚了!此次你們沒有鬧住她很正常,也很不錯!”
說罷看着衆人道:“你們人齊了,我就將具體的事兒跟你們說說。此次是軍統在這城裡頭有了麻煩了,想找咱們給他出力解決。上午我在靜月齋跟他們的老大戴笠通電話了。”
聽到叱吒風雲的戴笠居然爲了這事,不惜冒險親自跟楊舉往敵佔區內通電話,三人都認爲此事定關係重大!不禁凝重互視。
楊舉道:“‘生化武器’這個詞兒,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所謂的生物化學武器,說白了就是些放毒下藥的下三濫手段!比如說什麼製造某種病菌,製造某種毒氣!然後再利用各種途徑,將其用於作戰目標,就是咱們中國人了。但這些個什麼毒氣病菌的,並非天然混成自古便有,是需要人爲製造培育的。在關外的黑龍江省省會哈爾濱市東南部的平房區,就有日軍的這麼一處專門研製此等生化武器的秘密場所。對外宣稱日軍關東防疫給水部,或加茂部隊。又根據該部隊的最高領導人石井四郎命名‘石井部隊’。內部的正式番號爲‘七三一’部隊。並且已在北平、南京、廣州都發現了其相應部隊。對外每天打着搞水源淨化的名頭,實際上便是從事這些個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小吳看着楊舉不解道:“如此說來此等秘密場所,日軍該設立在本土纔是啊,爲何要冒着風險在滿洲國搞呢?”
楊舉道:“對這個我也不甚瞭解,但據邱立權給我的資料顯示,這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武器研製部門,他們研製過程中需要使用大量的活人來進行反覆試驗,最終得到正確數據。比如什麼給活人開膛破肚,什麼冰天雪地的給*了站在室外的活人身上澆涼水,什麼給活人放血,什麼將活人關在一個密閉的房間內放毒氣等等,都是爲了研究人體的最大生理極限。至於什麼在人體內培養各種細菌各種病菌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總而言之對我軍抗戰是一個極大的威脅!必須將其剷除!”
張武問道:“大少爺,他們軍統不是讓你帶人去滿洲國幹這活吧?你答應了?”
楊舉笑道:“滿洲國我是不會去的,我嫌那兒太冷!”
說罷看着衆人道:“是這,去年軍統從內部抽調了不少的精英之輩,秘密開赴哈爾濱從事對其的情報蒐集及取證任務。幾乎是全軍覆沒都摺進去了。只有一個特務,不辱使命的成功取得了此部隊的不少相關資料,並在得手後秘密返回了。可運氣不好,他前腳走後腳就暴露了!被關東軍特務一路追殺!七繞八繞的就輾轉到咱們太原了。被日軍警察署特高課給逮住了!但據軍統在太原日軍內部的潛伏特務講……”
說到這兒,便看着張武道:“就那誰,特高課裡的那個僞總務處軍械科副科長。邱立權那小子跟我說到這兒的時候還緊掖着保密呢!他可不知自他的人混進去的第一個禮拜,咱們就摸清他們的老底兒了!”
“那個軍統的潛伏特務說,這個代號‘冷風’的特務骨頭很硬!特高課的十八道大刑他是挨個的都嚐遍了,但目前爲止還是鐵板一塊沒垮!加上這小子無親無故的光棍兒一條!特高課的那幫傢伙們想盡了辦法也找不到什麼可以利用的機會來撬開他的嘴!還有就是這個特務所蒐集的一切材料,均在其被捕之前秘密安置了。故,這也是日軍方面一直都不願意將其押回滿洲國審訊的原因了。”
張武道:“是要咱們想辦法撈人是吧?”
楊舉笑道:“不錯!就這意思了。”
說罷咬着牙道:“戴笠這個老王八說了,他現在手裡有下令搶劫咱們裕華鎮老宅元兇的行蹤!意思是此事若成願意作爲交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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