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管事,靜室修煉區的所有賬目,全在這裡了。”一名管事小心翼翼地指着方桌說道。
許陽今日的訓話,恩威並施,真正算是在外院站穩了腳跟。所有管事,都知道了少年宗師許陽,擁有了監察大權,誰敢怠慢。
“我只需要最近五年的賬目,那些陳年老賬本就免了,”許陽淡淡說道,“似乎楊澤楷管事,就是在五年前,接任的管理靜室修煉區職務吧?”
“是。”那名管事苦笑,許陽公報私仇,做的還真是毫不遮掩。
外院的靜室區域,和內院不同。內院學員統一都有徽章,上面擁有積分、貢獻值,可以在靜室修練區,划動徽章,直接扣除相應的積分。所以內院滄瀾府,基本上沒有什麼徇私舞弊的情況。
外院的靜室,就是一個大大的肥差了。外院的靜室設有聚氣陣法,只要繳納玄石,就能進入。而越靠近中央區域的靜室房間,就越靠近陣法核心,玄氣濃郁度就越強。
同樣繳納玄石,所有學員都想去中央區域的房間,這樣自然就有了競爭。而誰去哪一個房間,基本上都是管事說了算。這就不可避免地有了賄賂舞弊的情形。
許陽抄起一本賬目,略略翻了翻,忽然聽到門扉響動。
擡頭一看,原來是丁入鬆帶着臉色蒼白的楊澤楷走了進來。
“許陽,你果然夠狠。”楊澤楷輕輕咳嗽着說道。
“楊管事。既然身有暗疾,就不要勉強自己了。”許陽毫不留情地譏諷道。同時心中暗想,看來還是下手輕了一些。
“哼,等到楊副院主來了,有你好看的,”楊澤楷冷冷說道,“至於這些賬冊,你查吧。我敢保證,你查不出一絲一毫的問題。”
丁入鬆附和道:“楊管事深謀遠慮。這些賬本都是他寫的,能有什麼紕漏?許陽,這一番你註定要做無用功。”
“怪不得你修爲沒有寸進,原來心思都花在了這些蠅營狗苟的事情上面了。”許陽哂笑,隨手將賬本扔了回去。
“哼,你不要取笑,許陽!”楊澤楷吼道。“你不是要查賬目嗎?現在告訴我,你查到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你的罪名又多了一條,那就是無故懷疑管事,損害我的名譽。”
許陽聳肩微笑:“這些賬本,我本來就沒有心思看。想要獲得證據。難道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
許陽直接推開丁入鬆兩人,大步走了出去,來到了靜室修煉區。
許陽沒有在外圍區域停留,直接闖入了內區。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貼在臉上,然後換下白袍。
“他到底要幹什麼?”楊澤楷看着許陽的動作。心中有些忐忑。
“楊管事放心,我看啊,許陽純粹是沒有招了,在故弄玄虛。”丁入鬆道。
許陽換裝完畢,搖身一變,就從一名少年管事,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外院學員。
“叩叩叩”,許陽敲開了一間靜室修煉區的屋門。
“什麼人?”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來,隨即一個高大青年,一臉兇橫地走了出來。
“你是誰,很面生嘛,難道是新一批的學員?”高大青年喝道,“爲什麼打擾本公子修煉,找死嗎?”
“管事說,‘甲卯’號靜室的時間已經到了,該輪到我了。”許陽戴着面具,手掌一翻,現出了一塊號牌,上面刻着“甲卯”二字。
“什麼,有這種事?”那高大青年彷彿聽到了笑話,“新來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甲卯號靜室,是我河西索超的獨家靜室,就算我在這裡修煉三天三夜,也不會有時間到了的說法!”
高大青年本以爲搬出自己河西索超的名頭,會讓眼前這個“新人”退縮,孰料這個“新人”不卑不亢地說道:“這是楊管事頒發的號牌,索師兄如果不滿,可以去和管事去說。”
索超大怒,喝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和楊管事是什麼關係?這間靜室,就是楊管事親口許給我的!”
那“新人”說道:“索師兄,你落伍了,我送給楊管事五塊上品玄石,這才得了‘甲卯’號靜室的修煉權利。你和楊管事關係再好,能好過玄石麼?”
索超憤怒地抓起了許陽的衣領:“五塊上品玄石?開玩笑,你我這就去找楊管事。我倒要看看,上個月送他的一件準天階戰甲,到底值不值五塊上品玄石?”
猛然間,索超感覺手掌一痛,一道強烈的電流涌動,半邊身子酥麻。他眼一花,就看到那個新人身形一晃,重新站在了自己面前。
“見鬼了,難道這個新人深藏不露……”索超剛剛轉過這個念頭,便聽到那“新人”哈哈一笑:“楊管事,你來的正好,目睹了一場好戲。我的演技,還算不錯吧?”
索超扭頭一看,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的楊管事,在丁入鬆管事的攙扶下,緩緩走來。他心中一喜,深吸一口氣說道:“楊管事,你可得爲我做主。上個月……”
“夠了!”楊澤楷面色鐵青,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呵呵……索超是吧?你看看我,是不是新人?”許陽早已取下了面具,露出真容。在許陽的身後,一身灰袍的御玄雨,神色冷然。
“這人好面熟……你,你就是新任的監察管事,許陽!”索超大驚,忍不住後退一步。
“楊澤楷,你還有什麼話說?”許陽淡淡一笑。他看賬目其實只是做做樣子,實際上是施展聲東擊西之計,早就派遣御玄雨,在靜室修煉區暗訪,尋到了不少因爲賄賂,被楊澤楷許出去的靜室。而後許陽再來,當然一抓一個準。
“咳咳,索超,什麼上個月,我絲毫不記得!”楊澤楷裝模作樣地說道,同時向索超猛使眼色,“你是說,有人意圖賄賂本管事?這可是違反院規的,行賄受賄,都要受到學院制裁,我楊澤楷,怎會明知故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