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君漠一口剛進喉嚨的酒頓時噴了出來,引來衆人疑惑的目光。
他連忙說道:“沒事沒事,只是嗆到了。”隨後小聲問沈逸:“要那麼多錢幹嘛?”
沈逸不想瞞他,但又不能全說,只道:“我需要購買大量珍貴的藥材浸泡身體,輔助修煉。實話告訴你,我下午已經泡過一次,效果顯著,現在應該是一轉武者修爲,身體也比以前強了許多。”
“真的?”君漠立刻抓住他的手,注入少量鬥氣檢查,很快就露出驚異之色。
驚異之中卻又帶着幾分凝重,他加大斗氣輸入,徹底地檢查沈逸全身。
良久,他撤回鬥氣,沉聲道:“八個位置,怎麼辦到的?”
“我說都是靠我的毅力,你信嗎?”
“信!”
“……”沈逸突然有點羞愧了。
“這樣雖然能修煉,但使用鬥氣比較麻煩,需要多加練習。”
沈逸感受到君漠滿滿的善意,愈發的羞愧,忍不住想把實情告訴他。
君漠突然說道:“人多眼雜,說得越多對你越不利。而且,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秘密。”
“……我知道了。謝謝!”
原來,君漠已經看出了點什麼,只是不想說破。
何況這裡人這麼多,他們說話雖然小聲,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看得懂脣語?
君漠喝了口酒,又笑道:“錢不是問題,只要你跟我回去,要多少有多少。如果有些是錢買不到的,我們還可以強搶,嘿嘿!怎樣,跟我回去?”
“讓我想想,不急。”
“好吧!”君漠知道他有很多的擔心,所以也不強迫他。
說實在的,君漠也不能百分百保證老爹會竭力保護沈逸。畢竟老爹對帝國的忠誠度極高,而沈逸的父親已經被坐實通敵叛國之罪,甚至公然帶領私兵攻打丞相府,而當時皇帝就在丞相府中,這不是反叛是什麼?
君漠認爲此事絕對是丞相的陰謀,但其他人卻不這麼想,包括他老爹。
他爹君亦權認爲,如果沈逸的父親不想反叛,就該主動交出私兵隊伍。
雖然是皇帝允許他留着私兵,但他如果真的忠於帝國,就不該在被免去一切職務後還持有私兵。
私兵有可能就是反叛的籌碼,暗殺皇帝的奇兵,留着私兵就是不夠忠誠的表現。
當然,君漠對自己老爹這一套理論十分不屑,他覺得人就該有保護自己的力量,而不是等待別人決定你的命運。
可惜,和他有一樣想法的人很少,和他老爹想到一塊的人太多。
特別是,沈逸的父親也是久經沙場的大將,怎麼可能被刺激得大白天攻打丞相府呢?
因此,君亦權不止一次懷疑,沈逸的父親早知道皇帝在丞相府,才率兵攻打,就是爲了殺死皇帝……
君漠爲了這事,經常與君亦權爭吵,甚至大打出手。
君漠堅持讓沈逸隨他回去,是因爲火雲大要塞是君家的地盤,他有能力保護沈逸。讓沈逸在外面亂晃,他非常不放心,曾經多次夢見沈逸被皇帝抓住而五馬分屍,或萬箭穿心,再或是油炸活剮……
而君亦權雖然懷疑沈逸的父親對帝國的忠誠度,但保護故友之子還是會的,只是很可能不肯盡力而已。
“你怎麼了?”沈逸看他想得出神,忍不住推了一下問道。
君漠心中輕嘆一聲,微笑着搖搖頭:“沒事,想到一些破事。”
“哦。”沈逸停頓了會兒,又說:“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別婆婆媽媽的,想問什麼就問。”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君漠看了他一眼,輕笑道:“因爲你是唯一一個和我同吃同睡三個月的人。”
沈逸還是很疑惑,就因爲同吃同睡三個月?還能吃出感情,睡出感情?
呃……睡……好像真能睡出感情……
他們說話的時候,旁邊席位上的金泉林總是斜看着這邊,好像生怕丈夫出軌的小妻子似的。
他可能是在擔心,沈逸取代他在他表哥君漠心中的位置,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同時,他漸漸覺得在今天之前,他可能見過沈逸,越看越覺得有點眼熟。
歸鴻餘的目光也時常掃過沈逸,真是越看越覺得像某人,但想不起像誰了。
因此,這兩桌的氣氛很古怪,沒人聽進那美妙的音樂聲,一個個心事重重。
主席位上,玉青鳥的注意力也集中在這邊,觀察着沈逸和君漠的一舉一動,從他們說話的口型,隱約猜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什麼八個位置,什麼跟君漠回去,完全搞不懂,對於對猜測他們的關係也沒說什麼幫助。
“真是的,就不能說點有用的?”玉青鳥鬱悶得嘟囔了聲。
“你說什麼?”她旁邊的玉丹雀疑惑道,“你剛纔是跟我說話吧?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
玉青鳥眼珠一轉,笑着站起,大聲道:“今日本公主高興,想跳舞,誰願意和本公主跳一支舞啊?”
“呃……”在座的都愣住了,搞不明白這位玉龍王國的財政大臣究竟要幹嘛。
跳舞?和她跳舞?別開玩笑,從沒聽說她會跳舞,更沒人見過。
玉丹雀拉了拉她衣角,低喝道:“你要幹嘛?別惹事!”
“放心,我真的只是想跳舞。”玉青鳥狡黠一笑,拉回衣角,緩步走到大廳中央,揮手讓那些舞姬退下,朗聲道:“誰來陪本公主跳舞?”雖然問的是所有人,但她的目光卻落在了君漠身上。
衆人恍然大悟,原來她看上了君漠,真夠主動的。
說起來,她已經十八歲,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傾慕年輕且強大的君漠很正常。
只可惜,君漠似乎對她沒意思,竟然只顧着喝酒,頭也沒擡。
沈逸推了他一把,小聲笑道:“人家女孩子主動邀請,你快點應了吧!”
君漠翻了個白眼,不用擡頭都知道所有人都看着這邊,心中十分鬱悶,輕嘆一聲,站了起來,微笑道:“不知金靈公主想跳什麼舞,在下如果略懂一二的話,希望有幸能爲宮主殿下伴舞。”
“劍舞!”玉青鳥嬌笑一聲,拔出了腰間的短劍,一個旋身微蹲,金衣飛舞,美輪美奐。
與此同時,樂師又開始奏樂,仍然是柔和的音樂,但其中卻有些剛強之意。
君漠嘴角微微勾起,從空間戒指中隨意選出一把長劍,輕喝一聲,飛身入場,從玉青鳥身旁略過。
她微微一笑,向後翻越,好似一輪金色的彎月。
他們兩人有時一前一後,有時一左一右,有時糾纏在一起,有時對視分離。長劍的青光陪襯着短劍的金光,你來我往,並不兇險,卻十分柔美,攜帶着武器剛強的柔美。
金色在場中舞動,時而發散,時而凝聚。
玉青鳥曼妙的身影在金色中時隱時現,令人嚮往,使人沉醉。
衆人看得入神,卻沒注意到玉青鳥和君漠接觸時,他們微動的嘴脣,微弱的聲音。
“你會告訴我你和沈逸的關係嗎?”玉青鳥竟然直接發問了。
君漠笑了笑,舞着長劍遠離她,腳尖點地,倒飛略過她身邊,輕聲道:“你猜!”
玉青鳥身體柔軟地往後倒去,在君漠伸手扶她之時,突然往旁邊一翻,避開君漠,而後君漠緊隨跟上。她笑道:“難道他是你失散多年的表弟?”
“很接近了。”君漠笑答道。
玉青鳥驟然停下,旋轉騰空,一劍刺向君漠胸口。
君漠側身避過,微怒道:“你來真的?”
“鬧着玩的,你又不是躲不過。”玉青鳥說着,旋身一腳踢向他肩膀。
他左手扣住她的腳環,她頓時大驚,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用力一拉,把她整個人拉了過來。
“色狼!”她揮劍刺了過去。
“我對你沒興趣。”君漠橫劍擋開短劍,身體旋轉倒退。
玉青鳥臉上的笑容少了許多,從來沒人敢觸碰她的身體,不免有些生氣了,緊追不放。
然而,觀衆們幾乎都沒看出場中氣氛的變化,不停地鼓掌稱讚。
過了會兒,樂師的音樂停下了,玉青鳥定格在一個單手遮面的動作上,而君漠則直接跳回自己的位置上,鼓掌笑道:“金靈公主多才多藝,在下佩服,佩服!”
“哼!”玉青鳥心中冷哼,看也不看他,回到主席位上坐下。
玉丹雀發現妹妹臉色不對,低聲問道:“怎麼了?”
“二姐,那個登徒浪子竟然抓我的腳,你得給我報仇。”
“只是抓腳?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二姐,你還是我親姐姐嗎?他輕薄我,你竟然說沒什麼大不了?”
玉丹雀眨了眨眼:“這就算輕薄?好啦,別激動,二姐肯定會給你報仇。”心說這怎麼報仇啊?而且這真的也能算仇?
玉青鳥這才安靜,冷冷地瞥了君漠一眼,把那張可惡的臉記在心裡了。
君漠如果知道只是抓了她的腳一下,就被她記恨,不知會作何感想。
這時,突然跑進來一個赤焰護衛,在玉丹雀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玉丹雀臉色劇變,眼中流露出驚駭之色,立刻起身說道:“各位,非常抱歉,臨時有事需要處理,宴席提前結束。老張,送各位貴客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