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軒沒有正面回答碧泉長老的話,因爲此時他的全部心思都在腿上。
只見他害怕得張口結舌,兩隻手直顫抖,雙腿更是抖的像抖篩子似的,半天都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從來都未曾在半空之中的顧軒,果真有點小畏高。
不久後,九雲長老一手帶着顧軒從半空中一落而下。
從天而降,這一幕着實看懵了雲霧峰一大部分人。
他們絕大部分,還以爲有敵襲,一些人膽小之人,當即所持兵刃,擱在身前。
直到煙霧散去,裡面的人緩緩顯現後。
衆人才放下了心,不久後,紛紛散開了。
而落地的顧軒彷彿經歷了生死之間,雙眼目光呆滯,毫無生機,身體四肢僵硬。
可碧泉長老怎麼會給他反應過來的時間,只見他再一手便帶着他,身形一動,不知去往何方。
不過他們倆所經過的地方還是時不時殘留了一道殘影,令人可撲捉得到。
過了一陣後,一高一矮的身影便突然的,出現一座宏偉,直插雲霄之上的亭臺樓閣前。
顧軒擡頭一瞧,雙眼便不由睜大了數倍,只見眼前是一扇古樸的大門,上雕刻着精細的金色紋路,時不時還會一道道流光在每一道紋路上閃閃流過,但是顧軒看了後,幾經深思,還是搞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意思,可隱隱約約感覺到絲絲的心絃一動。
大門頂端懸着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着三個大字—九雲閣。
這裡便是九雲長老所居住之所。
門下兩側的兩位青衣弟子一見兩人身影,立馬快步向前,微微躬身,拱手恭敬道:“拜見碧泉長老。”可當他們的眼神落在了顧軒身上,卻有點疑惑,此人是誰呀,從未見過,便開始在他身上上下打算了一番。
碧泉長老見狀,自然懂了他們的心思,他隨口一說道:“這小子是少澤府弟子。”
此話一出,兩位青衣弟子臉色驟然,只覺得剛纔他們剛纔禮儀有失,急忙跟顧軒行禮道歉。
一旁的碧泉長老有所察覺,一句話打斷了他們,制止道:“九雲長老呢?”
其中一名青衣弟子迅速回神,彎腰拱手道:“九雲長老在偏殿,與………”
話還沒有說完,碧泉長老跟顧軒兩人便在他們眼前消失不見。
兩人經久後,才反應過來,便回到崗位上,
而在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上,一男一女緊跟不捨。
她在逃,他在追。
經過長時間的追趕,墨陽朔幾乎用盡了力氣,還是沒有追上。
他實在挺不住了,停在半途中,蹲下身子,大聲喘了一口氣,他整張臉蒼白無色,一點血色都沒有。
可他一門心思卻不在這,而在遠方。正當他要放棄時,他旁光卻驚奇發現左洛冰速度似乎減緩了。
墨陽朔頓感希望便在眼前,決定再拼上最後一口氣,毅然站起了身,只見他艱難的擡起右手,食指與中指合成劍指,與此同時他嘴巴微微一動。
飛劍也在這時,似乎得到了“充能”,當即快速飛奔向前。
不久後,他總算如願趕了上去,與左洛冰只剩下十幾米的距離。
令人心生疑惑的是,他與左洛冰只剩下一箭之地,只要他再稍微一用力,便可以與她面對面相見,可他卻在中途停下腳步,不再往前。
似乎也是這一原因。
左洛冰有意回頭一瞧,發現墨陽朔已然趕了上來,卻未上前,她微微低頭,想了一想後,旋即轉過身去,便懸在半空中。
然後,只見左洛冰那張貌美如花的臉蛋,面對着不遠處的墨陽朔,柔聲一說:“我們下去說吧!”
聽到此話,墨陽朔恍惚了一下。
可就在這恍惚間,左洛冰已然向下而去。
墨陽朔回過神後,往下一看,露出了百年不見的笑容,當即緊跟着她而下。
片刻後,兩人一前一後降落到在一片森林之中。
森林之中,鳥語花香。
在他們落地後,天空中掠過一對奇異的鳥,此鳥顏色是青中帶紅,樣子像野鴨,只有一隻翅膀、一隻眼睛,看上去像兩隻鳥並排而飛。
可不知爲何,兩人在落地後,面對面卻久久不言。
兩人似乎都不想捅破這一層窗戶紙。
可一會後,作爲男方的墨陽朔,鼓起了勇氣,道聽起來似乎底氣不足,他淡淡一問:“你怎麼回來了?”
此話一出,還是讓左洛冰神色微微一變,少頃,她緩緩迴應道:“我這一次回來,是受本宗長老之命回來,一年後,在東臨城分宗選拔一批優秀弟子,前往試煉之地。”
這句話,似乎充滿了一股未知“力量”,僅僅一下子,便徹底摧跨了墨陽朔內心的殘存的信念,他原本還抱有一絲絲的希望,可如今也算是徹底破滅了。
雖然很殘忍,可也讓墨陽朔看清了自己與她的距離,或許曾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總將抵不過現實,如今時過境遷,十幾年過去了,一切都已經變了,或許這一個夢,他早就應該醒來了。
只因現在他與她,兩人的距離太大了,宛如如一條寬達萬丈之鴻溝。
墨陽朔淡淡應了哦一聲。
不知爲何,早已經示感情無物,心如之水的左洛冰,心底卻在這時有一點點隱隱作痛。
她也不知所以然,待她穩定了心絃,她神色淡若,轉頭又一口反問道:“你追我這麼久,難道只是問我這一句嗎?”
墨陽朔淡淡點了點頭,隨即彎着腰跟她行了一禮,便召喚飛劍,騰空而起,平穩落在劍身之上。
可落下好一會後,他卻沒有焦急離去,而是滯留了半刻,此時他的眼眶似乎溼潤了起來。
可他卻強裝無事之人,片刻後,只聽見“咻咻~”一聲,飛劍眨眼間的功夫,便離森林百米之外。
而留在的原地左洛冰的雙眼卻一直目送他的身影離去,片刻都未曾眨眼。
這一舉動,卻僅是她的下意識所爲,她本人反應過來後,一臉疑惑,暗道:“怎麼回事,我怎麼失神了?”只是她還隱隱約約感覺到眼眶溼溼的。
怎麼溼溼的!
她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手放在了眼前,看了一看殘留在手背的淚水,她想不通這是爲何?
可一會後,她轉眼間又忘記,好快,她騰空而起,來到了半空之中,望了望墨陽朔離去的方向,便朝着上道門東臨城分宗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