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辭,周牧自然是不信。
雖然說,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因爲對於眼前事物都不甚瞭解,所以他目前的一切都是被人牽着鼻子走。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他極力想要擺脫這種束縛,但在這裡他只能是兩眼摸黑,畢竟他的勢力還沒有蔓延到這裡。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判斷,畢竟他好在經歷了兩世,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有些事情簡直不要太過明顯了。
這背後與城主府和九星拍賣場這兩股勢力之間脫不了聯繫。
首先一點,有人看見旦旦進入九星拍賣場的時機就很可疑,一開始他還未察覺過來,直到現在稍微冷靜了一下之後,才慢慢覺得出一絲不對勁。
周旦旦的出現,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毫不誇張的說,除了周牧認識周旦旦之外其他人都不可能認識,至少說,就目前爲止,衆人都不可能認識。
於此而來,那何來的看見周旦旦進入九星拍賣場一說。
仔細想來其中簡直有太多的疑點了,只不過當時周牧心情正十分着急,根本就沒有想到那一方面上去,以至於現在冷靜下來之後,纔看出了這麼多的漏洞。
“既然如此,那若被我發現了你與這件事情有瓜葛的話,那就只能對不起了。”
此刻的周牧,除了放狠話之外,別無選擇。
那韓非已經去閉關了,而剩下的幾人都不是永寧城城主曹鋒的對手,除了暫避鋒芒之外,恐怕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
與此同時
大荒城內
黑伯站在問天樓的門檻之上,面色顯露出些許沉穩,鋒利的側臉透出幾分冷酷,在其一旁,王詡靜靜的站着。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氣氛很是溫和。
約莫過了半刻鐘,王詡輕輕扭頭看向黑伯,醞釀了一下言語,便是開口道:“想好了如何動手嗎?”
黑伯點了點頭,望着王詡那幽黑的眼眸,道:“所謂擒賊先擒王,定然是先對強者動手,而且,我覺得這也是最省事的。”
一旦最強者都屈服了,那麼剩下的弱者,豈不是聞風而動,皆是歸順於他。
要不然,大荒城這麼大,單單是勢力便有高大一千多個,更別說一些不入流的小勢力了。
黑伯所說的強者,自然指的就是四海閣,只不過他的說法稍微隱晦一些罷了。
劍神殿最強,但是卻動不得。
“可以可以,不過……”王詡有些猶豫。
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將話語吞進了腹中,不過,這可把向來是急性子的黑伯急壞了,“不過什麼啊,你這人說話怎麼說一半留一半。”
片刻後,眉頭一挑,似乎是猜出了後者想要說的話,冷笑一聲,道:“那四海閣雖說屹立荒天域很長時間,但若說底蘊,了不起出一個聖王強者,那都是頂天了,終究是比不上我們,所以說無須擔心。”
王詡無非擔心這一點,但在黑伯挑明瞭之後,他也沒有了顧及,於是點了點頭,道:“既然你都這麼想了,那我似乎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了,按照你說的去做吧,但願你的努力不要糟蹋了那玉石人面像的價值。”
等到王詡說完之後,黑伯的身形便是消失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這時王詡才慢慢走過去,在路過門檻時,有意無意的看了東方一眼,那裡正是周牧此行的方向,也就是永寧城所在地。
他的眸色露出些許複雜,喃喃道:“這是對你的一次考驗,但願能夠挺過去,脫胎換骨,也就在此了。”
說完,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吐氣時,眼眸已然露出幾分清明。
旋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踢腳,緩緩走了進去。
門,緩緩關上,似乎與外界走了一個切割。
魔界
牢房內
鳳棲桐看着牢房內已然束手就擒的父親,不由得一陣悔恨。
對於大巫師的這一次行動,他十分詫異,即便是真正入了牢中,他都不敢相信面對大巫師的刁難,他父親做了這麼多年的魔族族長,竟然是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當真是要把昏庸之名要做實了不成。
昏暗的房間內,鳳棲桐看不清鳳祁子的模樣,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此刻的那種狀態,就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孤獨。
鋪天蓋地襲來。
鳳祁子閉着眼睛,似乎感受不到外界。
他沒有說話。
牢房內靜悄悄的。
不知是過了多久,那鳳祁子緩緩睜開眼睛,輕聲道:“我知道你是如何想我的,但那些都不重要,爲了魔族的百年大計,什麼犧牲我都可以做到。”
說完,他又緩緩閉上眼睛。
此刻,鳳棲桐終於明白過來,原來他父親與黑伯做出的交易,不過是爲了所謂的承諾罷了。
而大巫師。表面上陰謀得逞了,但這一切不過都是鳳祁子在背後謀劃罷了。
直到這時,他才驚奇的發現,他是多麼的愚蠢。
他父親做了這麼多年的族長,怎麼可能一點手段都沒有呢?
他發現自己簡直錯的離譜,他緩緩起身,面色正在發生複雜的變化。
而鳳祁子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鳳棲桐站在鳳祁子的面前,面色帶有幾分悲傷,想了一會兒,這才說道:“爹,您真的當我是您的孩子嗎?或是說,我只是你的棋子,你完成大業的棋子。”
鳳祁子睜開眼眸,淡淡的笑了笑,嘴脣又出現一抹無所謂的笑意,道:“難不成你連這個都要懷疑嗎?”
頃刻間,鳳棲桐心中頓時出現一種無法用言語的複雜感情,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感受。
就像是有一把鈍刀,在心頭上慢慢的摩擦。
這種感覺很難受。
鳳棲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眸色變換,最後還是沒有說話,他終於明白了父親的構想,但是已經晚了,他的渾身已然沾惹了魔氣,再也無法再進入大千世界了。
除非是率領魔族的大軍攻打進去。但是如果那樣的話,他就只能與龍族爲敵了,與他的江瑾瑜爲敵。
毫無疑問,這是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