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鈴聲的響起,衆人紛紛擡頭看去。
來人一身黑袍,戴着面紗看不到面容,微微彎着的身子能夠看的出來她並不算高。
還不等衆人開口,來人便伸手摘下了懸掛着的玉簡。
“都是來交易的?”
黑袍人背對着衆人,聲音有些沙啞。
很明顯是在刻意壓抑着。
“那就跟我來吧。”
黑袍人自顧自答,縱身一躍跳到了遠處的屋脊上。
其他人見狀,紛紛運轉靈力跟了上去。
隨着衆人一個個的離開,屋舍下僅剩下了兩人。
衛子安站起身,看了一眼剛纔和他搭話的那人。
“你怎麼不去追?”
“你不也沒去?”
那人詫異道。
“多謝提醒。”
衛子安點點頭,縱身一躍,消失在原地。
“哎?!”
原地剩下的那人臉色難看。
“不會飛就不能交易嗎帶這?”
他跺着腳,大聲斥責。
“還有沒有人管啊!”
……
“隨便坐吧。”
黑袍人帶着衆人來到了一處城外的小院。
四周了無人煙,人跡罕至。
現在已經到了飯點,可是遠處卻連一縷縷炊煙都看不到。
需要這麼謹慎?
衛子安微微皺眉,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既然你們都申請了交易,我也就不遮遮掩掩。”
說話間,黑袍人拿下了自己頭頂戴着的黑色帽檐。
露出了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眸中帶着一縷縷血色的絲線。
這是一位女子。
“諸位請看。”
她攤開一幅地圖,上面溝壑縱橫,土丘,樹林可以一眼分辨。
“這是……極惡深淵外圍的地圖?”
有懂得多的人很快便認出了地圖。
聽到這話,衆人紛紛色變。
“極惡深淵,怎麼會是這裡。”
“如果要深入極惡深淵,那我就只好放棄了。”
“果然如此,也只有極惡深淵才能夠存在千年之久的木絨花,只是……”
“只是這其中有着萬般兇險。”
小詩平靜開口。
“如果不是極惡深淵裡的木絨花,你們當真以爲還能夠在市面上見到千年靈藥?”
“真是癡人說夢,你們應當明白,千年的靈藥已經超出了他原本存在的價值。”
“我要你們找的人便在這裡面,我說的很清楚,至於你們是否願意去,那就全憑個人了。”
“畢竟自古以來,寶物都是有德者居之。”
話音落下,院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衛子安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桌子上的那張地圖。
極惡深淵,那可是點名不可踏足的地方。
可是,他不得不去。
也必須要去!
“不如小姐再多透露些許消息。”
剛纔認出此爲極惡深淵的老者笑着開口,“這樣,我們也能夠更好的判斷。”
“是,王老爺子說的對。”
“多說一些,也好讓我等做個準備。”
衛子安一直沒有開口,他也想通過衆人的話從中瞭解更多的消息。
“好。”
小詩略微有些猶豫,便開口道:“我要你們所找的人並不在極惡深淵的深處,這一點,大家可以放心。”
“憑藉着你們的修爲,僅僅是前往極惡深淵的外圍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而且我可以先做出承諾,只要你們在極惡深淵搜尋三天時間,無論結果如何,都能夠得到一部分的木絨花。”
此話一出,衆人眼中都是有些驚訝。
“好!”
還不等衆人反應,便聽到後面傳來一道堅決的聲音。
“哦?”
小詩微微眯着眼。
六合境嗎……
總比沒有強,而且這人幾乎讓剩下的人沒有了絲毫的餘地。
“好。”
小詩點點頭,環顧四周,“還有人願意嗎?沒人的話木絨花就是這位公子的了。”
“孩子都不怕,我害怕什麼?”
王老爺子爽朗大笑,“算我一個。”
“加上我吧。”
“我也來。”
“我退出……”
在衆人的應答聲中,一箇中年男子面容愁苦。
他家大業大,可不能葬身在極惡深淵中。
“事成之後,各位如果有多餘的木絨花,可以考慮一下某人。”
“在下告辭。”
言至於此,中年男子退後兩步,消失在原地。
這是重樓會的規矩,中途退出者不能夠聽取剩下的信息,也不可外傳。
可不要質疑重樓會的勢力,如果有人膽敢違揹他們的條令,哪怕天下海角,也不過是個死。
之前便有一位天人境修士,自持境界高深,殺人奪寶,後來此人深夜橫死,在他的牀頭上,代表重樓會的令牌明晃晃的滲人無比。
從那天起,便無人再敢違背重樓的規定了,畢竟,他們連天人強者都能夠擊殺。
在它面前作死,便是真的死了。
“各位請聽我說……”
……
夜色深沉。
衛子安回到了天上人間。
一進到房間中,他便自顧自的躺在了繡花仙子的牀上。
極惡深淵啊。
自己真的要進入極惡深淵了。
衛子安心中倒是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有些恍惚。
此外,他還注意到了一點。
這個所謂的商家似乎並沒有在重樓登記註冊,沒有拿鈴鐺是一點。
另一點便是此人從頭到尾都變得很抗拒,對被懸賞人的抗拒。
一直聽到現在,衛子安也只瞭解了個大概。
商家讓他們找尋的人,是一個妖族少女,容貌傾國傾城。
據說她應該是受了傷,而且已經過去了約摸一週的時間。
說到最後,小詩信誓旦旦的對衛子安說道:“不用擔心,憑藉你的實力,足以應對她。”
菜雞會進入極惡深淵?
衛子安反覆思考了這個問題。
覺得並不會。
而且他還從小詩的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這代表着她殺過人,而且時間還不算長。
再想着第一眼看到她時,眸中那一縷縷的血絲……
這其中恐怕還有隱情。
極惡深淵,妖族少女……
把這些熟悉又陌生的詞彙聯繫到一起,衛子安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
夏峨眉!
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衛子安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咦,你醒了?”
一旁,繡花仙子如她的名字一般,手捧着針線正在繡花。
“嗯。”
衛子安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
他回來時,繡花仙子是不在屋裡面的,自己居然連她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此時,他的心已經徹底亂做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