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武道學院裡,李寶林見到了院長張起白,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張起白了,這半年來,李寶林見了張起白很多次,他在青光城最大的任務就是策反張起白。
“院長大人,可曾做出決定”
李寶林行了一個禮之後說道,多次的交談,讓李寶林也慢慢的失去耐心了,這是他最後一次好言相勸了。
“武衛軍要攻城了嗎”
“是”
“武衛軍幾日能破城”
“一日”
“你還是對武衛軍這麼有信心”
“院長大人,你應該清楚,以武衛軍的實力,早就能破城了,之所以沒有破城,是因爲我家將軍不願意徒增傷亡,不願意城中百姓死傷甚多,但現在呢,我家將軍沒有破城,城裡每天也是死上千人,所以武衛軍破城,那是順天意民心”
李寶林回答道,上官雲銳在武衛軍圍城之後,就封閉了所有城門,之後天降暴雨,青光城內的內澇也極爲嚴重,尤其是一些破落的地方,貧苦百姓賴以爲生的窩棚倒塌無數,但官府沒有任何的救災行動,也不允許災民出城逃生,再加上圍困帶來的糧食短缺,城中開始大規模死人了,每日倒斃的餓殍不低於千人。
“天意民心,似乎是武衛軍圍困青光城吧,如果不是你們,他們會死嗎”
“哈哈,院長大人,此言何其誅心,您是太久沒有深入到底層了嗎,我武衛軍沒有成立之前,難道青光城就是太平盛世嗎,就沒有餓殍了嗎,難道您忘記我曾經是孤兒了嗎?”
張起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因爲李寶林說的都是對的。
“院長大人,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了,希望院長大人給我一個答覆,您到底是願意跟着大秦一條道走到黑,還是願意選擇更光明更正義的武衛軍”
“我·····”
張起白一下子說不出口,他的內心極爲的糾結,武道學院的院長是極爲清貴的地位,他自身也是出自大族,所以他本身對於窮困這種事情的感受並不是很深。
只不過他本身的性格也是善良的,年少之時也有過爲國效力,改變這個糟糕世界的想法,但卻失敗了,從此只醉心於教學,管好武道學院這一畝三分地就行。
可世道不允許他這樣,自從當初被武衛軍的先天高手偷襲受傷,又被李青山放走之後,張起白就開始關注起武衛軍來了,武衛軍所作的那些事情,他也都聽說過,從內心來說,他是更加認同武衛軍的。
但他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他到底也是受過多年武道學院教育的,他爲大秦效力也有數十年時間了,甚至一些親人也是在朝廷手上,名爲供養,實則軟禁,所以這讓他的內心十分的糾結。
“如果院長大人還不肯做出決定,不如聽一聽學院夫子的話如何”
李寶林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條,上面是一些起義宣言,而且還有武道學院諸多夫子的簽名,密密麻麻,武道學院超過一半的武夫子都在上面簽署下了自己的名字。
武衛軍之中有太多出身自武道學院的武者了,李寶林利用這些武者,接近了學院裡絕大部分的武夫子,向他們闡明武衛軍的政策以及一些實施的行動,慢慢的改變了這些武夫子的思想,讓他們意識到朝廷的腐朽無能,見識到了武衛軍的先進性。
所以有超過一半的武夫子,願意棄暗投明,願意帶領自己的師生投奔武衛軍。
事實上李寶林策反的可不只是武道學院的武夫子,還有許多許多的官吏,怎麼說穆氏周氏王氏這些大族在青光城也是經營了數百年,即便是上官雲銳大力清理他們的影響,也不是幾年時間可以清理掉的。
這些人平時默不作聲,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支持武衛軍,可現在不一樣了啊,青光城被圍困,朝廷禁軍被洪水攔在了青峽關以外,青光城已經沒有援兵了,這些人迫於求生的慾望,自然是非常快轉變了態度。
李寶林可以保證,只要武衛軍一破城,城內一半的官吏都會立馬投降,剩下的人抵抗一會兒也會投降,死忠派只會是少數,佔不到兩成。
“我明白了,我選擇正義”
張起白苦澀的說道,看到這一份名單,他才知道,自己在武衛軍眼裡並不是有多重要,可有可無而已,他也懂得了什麼叫大勢所趨,大秦八百年的國恩,似乎已經沒多少人記得了。
“恭喜院長選擇了光明,您做了有生以來最正確的事情”
“你們什麼時候動手”
“快了”
“需要我做什麼嗎”
“院長到時候可以用護衛學院的名義不出戰,如果上官雲華非得你出戰,到時候可以出手偷襲朝廷供奉,幫我們武衛軍多留下幾個先天高手”
“看來你們的先天高手不少了?”
“到時候院長就知道了,夜深了,院長多休息”
李寶林回答道,他沒有告訴張起白任何機密消息,張起白猶豫不決的態度讓他不可能得到李寶林的信任。
·······
“李將軍,不好意思,大水把路給沖斷了,我們來遲了”
武衛軍軍營,聞香教教主帶着五個同樣的黑袍人出現了,笑着跟林海打招呼。
“無妨,只不過這五位兄弟準備就這樣上戰場嗎”
“見諒,見諒,李將軍有所不知,他們可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又沒有李將軍這麼大的家底,所以不敢露面啊,不過到時候你放心,他們會穿上武衛軍的軍服,只是會帶上面具而已”
“好”
“李將軍,武衛軍決定什麼時候動手”
“明日”
“這麼快”
蕭教主一驚,這也太心急了吧,怎麼這麼着急。
“根據我的人彙報,城中餓殍遍地,青州官府已經徹底放棄了民治,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林海回答道,李寶林的報告讓他極爲的憤怒生氣,上官氏的人不幹人事,對城內的災民沒有任何的救濟,只是一味的強壓,導致餓殍遍地。
“原來如此,李將軍果真是宅心仁厚”
“蕭教主,諸位兄弟,請”
林海請衆人入大帳商議,武衛軍破城是很簡單的事情,不會有任何的意外,所以林海是要這些高手頂在最前面,各自帶一隊精銳人馬打垮城中的抵抗人馬,尤其是不能讓敵人的武道高手對普通士卒進行屠殺,要是可以全殲敵人的武道高手那就更好了,即便是無法全殲,那也要把他們全部趕出去。
並且這一戰,林海依舊是會身先士卒,跟着他們一起衝鋒陷陣,一戰就要徹底打破青光城。
第二日一早,武衛軍全軍上下皆飽食一頓,隨後全軍出營,在營前列陣,東城門的二十座回回炮已經調整好了方位,基本上可以準確的擊中同一段城牆,這是用實戰積累下來的經驗技術。
“放”
沒有多少猶豫,一名軍官大喝一聲,二十名刀斧手砍斷了回回炮上的繩索,隨後壓艙重物砸下,上百斤重的石彈飛了出去。
“砰”
“砰”
二十枚石彈,十之七八都砸中了城門左側的那一塊城牆,讓那城牆再也承受不住了,嘩啦啦的開始塌陷,圍牆後面的士卒都不知道被埋了多少。
“再來一輪,徹底打掉城牆”
軍官再次大喝,士卒又迅速的裝彈,那一片城牆之前就不知道捱了多少石彈,早就快垮塌了。
“砰,砰”
又是一輪石彈砸來,城牆繼續垮塌,很快就開了一條十幾米長的口子。
“全軍隨我殺”
林海爆喝一聲,提着一面包着鐵皮的大盾,隨後率軍殺了上去,身邊五個帶着面具的先天高手也是如此。
衝到百步以內,城牆上箭矢如雨,林海頂着箭雨,殺入決口之中,上面有很多士卒正在企圖修補城牆,被林海殺散。
跟着林海他們的是三百名武者親衛,林海帶着人往城內殺去,部分人馬則是往兩邊的城牆清掃,在他們後面則是更多的武衛軍士卒。
“武衛軍殺入城啦,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諸位,你們起義的時候到了,手綁紅布者皆爲自己人”
城中,李寶林對着一名將軍說道,遞上了一支紅布,那將軍迅速纏在了手臂上,然後揮刀衝向了正在前往城牆的士卒。
“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在武衛軍士卒的一聲聲呼喝之中,大批的朝廷士兵放下了刀槍投降,少部分堅持到底的士兵很快被身邊的袍澤或者敵人砍死。
林海帶着人進城之後,就迅速的往太守府一帶穿插,太守府那些地方是青光城富人區,所有的達官貴人都住在那邊,林海不信上官雲華這些人會住在別的地方。
“殺”
在靠近太守府的時候,林海受到了強烈的狙擊,一聲爆喝之後就是一支重箭射爆了他手上的盾牌。
“止步,列陣”
林海停下一看,一條街道上整整齊齊的都是嚴陣以待的士卒,而且甲冑分明,必然是城中最爲精銳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