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
看到楚鳳歌如此，十三殿下不免有些無語。
君子欺之以方，君子以方欺之。
這差強人意都算不上的理由，太讓自己無法接受了。
“二位既然認爲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擅自殺生。我要吃東西了，便不請二位一同享用了。”
說罷，楚鳳歌從巡天兇鸞屍體上割下一塊肉和一塊翅中，處理好後丟盡黑鼎之內大火煮燉，翅中串起來生火蜜汁燒烤。
巡天兇鸞雖然是雜種，但一身實力堪比萬古巨頭一階，渾身都是精華。
不過片刻，精純的力量伴隨着濃郁的香味飄散而出，讓人慾罷不能。
二人口齒生津，胃口大開，但二人熟讀聖賢書，實在拉不下面皮一起吃。
“這位兄臺！”
臨走之際，十三殿下開口道，“是非公道，不是憑一人好惡而斷，需要的是公理。無規矩不成方圓，若兄臺一路僅憑自己好惡殺下去，與那魔頭有何區別？”
“大道爲公，我求得不過是一己心安，入不入魔，有何干？”
“若仙道貌岸然爾虞我詐，入了魔，又何嘗不是一件秒事？”
“仙魔本同體，好惡憑自然。”
楚鳳歌頭也不回，心安理得爲自己準備食物。
作爲一具分身，他有自己意識，但更多的是本尊分裂而出的一種人格，從本質上講他仍舊是本尊。
所以，秦長青做生意，仙也好，魔也罷，他只是一生意人。
“好一個仙魔本同體，好惡憑自然！”
十三殿下對楚鳳歌這番堪稱大逆不道的話，感到憤怒，“道不同，不相與謀，告辭了！”
然而，剛走兩步，十三殿下再次停下來，說道：“兄臺，你這半聖重器非同小可，還是小心保管，免得遭人惦記，再起不必要爭端！”
“若要是都讓人將罪惡隱藏起來，不爲人知的做哪些骯髒勾當，或在這種面子上的河清海晏，裡子上卻關着蠅營狗苟魑魅魍魎。”
楚鳳歌微微一笑，“那對真正的善人，多麼不公啊？”
“兄臺還是操心自己的命運吧，身在王家，身不由己，即便是你逃得了一時，難道還能逃得了一世？”
“兄弟鬩於牆，父子生嫌隙，祖輩存暗渠，這聖賢書可以治世，但救不了人心！”
楚鳳歌繼續說道。
腦海中浮現出天機閣樓傳來的十三殿下的信息面板。
【性命：齊天蕭】
【勢力：聖天王朝】
【實力：萬古巨頭六階巔峰】
【體質：文曲星體，才氣通天，熟讀百家經義，受儒家影響最重，一言一行循古蹟尊禮法不逾矩】
【過去：上天王朝十三殿下，在聖天王朝身分低微，處處受人擠壓，被視作異類。整日閉門讀書，悟得皓首窮經神通，一念間文曲星體，調動天地才氣，實力高深莫測】
【現在：被聖天王朝王上齊道軒發配虎牢關，名義上爲虎牢關知事，實際卻是探查天機閣樓深淺】
【未來：聖天王朝上下，被壽元將盡的老祖爲突破半聖，實戰禁術倒行逆施吞噬靈魂，全都淪爲行屍走肉。爲求圓滿，奠定聖基，追殺齊天蕭】
【……】
“休對殿下無禮！”
葉廷聲手臂青筋暴起，才氣吞吐迎風化作文山，山巒巍峨壓迫楚鳳歌。
“不得無禮！”
齊天蕭喝止葉廷聲，盯着楚鳳歌，語氣生寒，“閣下故意引我主僕前來，不會只是想跟我二人說這些吧？”
“故意引你們前來？”
楚鳳歌嘴角嗤笑，“我是圖你窮呢？還是圖你文曲星體呢？”
“咯噔！”
齊天蕭心臟微微抽搐，“閣下到底何方神聖？意欲何爲？”
文曲星體乃是他最大的秘密和底牌，即便是葉廷聲都不知曉，而今卻被一外人一言道破。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
楚鳳歌朗聲道，“在下楚鳳歌，不過天機閣樓一小小行走而已，能有什麼惡意呢？”
“天機閣樓？”
齊天蕭眉頭深皺，近日天機閣樓聲名鵲起，先是正道聖地琅琊聖閣不惜得罪神算門，也要公開支持。
再是魔道半步聖地神機營無法無天，爲天機閣樓正名不惜屠戮神算門一方分舵！
而後，又有神算門分堂上下被滅，恐與天機閣樓也難逃干係！
“不錯！”
楚鳳歌點頭。
“領教了！”
齊天蕭拱了拱手，帶着葉廷聲快步離開，彷彿躲避瘟神一般躲避楚鳳歌。
“殿下，爲何如此？”
主僕二人行至半路，葉廷聲忍不住出聲問道。
“天機閣樓亦正亦邪，若不公然表態，日後必定會被正魔兩道而不容，與天機閣樓沾染因果，恐非善事。”
齊天蕭說道。
這世間，不怕你是黑，也不怕你是白，只要有盟友拉的起統一戰線便可生存。怕就怕黑白不分，最終必定會被黑白兩不容。
“可是，楚鳳歌之前那番話，恐有深意。”
葉廷聲說道，“殿下就算是不想與天機閣樓留有因果，但聖天王朝不得不防，最是無情帝王家啊！”
“好了，我心中有數，此時今後莫要再提！”
齊道軒心中盡是君爲臣綱，父爲子綱，豈會那般容易動搖自己的文心文膽？
“是！”
見齊天蕭動容，葉廷聲心知他不會有任何防備，但此時自己多說無益，只好自己在心中暗中防備。
回到虎牢關內，二人便見一身披大紅織金飛魚補羅袍子，戴圓帽，着皁靴的太監端坐正堂之上。
遠遠見齊天蕭到來，斜躺在正堂上的太監不爲所動，而後待齊天蕭走近，便陰陽怪氣道：“十三殿下，老奴傳旨來了，快快接旨吧，免得延誤聖命。”
齊天蕭緩緩屈膝下跪：“天蕭接旨！”
“天機閣樓，神秘異常，可助人一步登天。奉王命，令十三殿下入天機閣樓尋求造化，不得有誤！”
公鴨嗓高亢，眼角斜掃了一眼齊天蕭，道，“十三殿下接旨吧！”
“是！”
“天蕭接旨！”
齊天蕭心中一百個不願，但是父命難違，他又能如何？
“這是一大差事，聖天王朝上下，都期待十三殿下爲聖天王朝尋來驚天造化。十三殿下，好自爲之。”
老太監從齊天蕭身旁走過，言語間充滿戲弄。
誰又能相信這個傻子，能真正做成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