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亦或是命運使然?反正無論如何,老翁駕駛的這艘小船都一直在與水中溺死的女屍拉近距離。
葉連城運轉炎訣,想要看一看這水中的屍體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
不料自己一眼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具大概的輪廓而不能分辨女屍具體的樣貌,好似有一團黑氣將其遮掩,這倒是葉連城從使用炎訣至今第一次出現不能看透鬼怪本源的情況。
老翁年近八十可卻不像是願意就此喪命與黃土江之人,他放下木槁來到了船頭處。
站立在船頭上的老翁就像是一個瘦弱的竹幹,彷彿江面上隨時的一陣風吹過來都可以將其掀人將水中去。
隨着與女屍的距離不斷拉近,葉連城能夠清楚地問道一股魚腥味,就像是魚市場被處理掉的魚肚子的遺棄物腐爛了一般。
氣氛在這一刻變得詭異起來,羽老神秘消失之後,葉連城心裡也沒有把握能否在這黃土江上成功脫身。
人若含冤而死,就有一股子怨氣憋在咽喉處咽不下去,若是不能通過安葬和作法等手段來驅散這股怨氣,那麼此人死後就極有可能化爲厲鬼宣泄那股子驚人的怨氣。
江水無情帶走了那麼多人的性命,相當於一個天生的陰氣聚集之地,葉連城一行人沒來之前還好,但是一旦他們帶來了陽氣,陰陽失衡則極有可能造成厲鬼爆發的結果。
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葉連城現在可以用肉眼清楚地看見女屍浸泡在水中的髮絲開始急速生長起來,就像是一張黑色的蛛網開始向小船包圍過來。
老翁擺渡一次就收一塊下品靈石,即使從未修行想必也是知道修行之中許多的內幕,如今面對這種情況雖然驚慌,但心裡還是有應對之計。
“公子,待會兒一定不要讓這女屍的髮絲將小船脫入水中,否則神仙難救啊。”老翁回頭焦急地叮囑了一聲。
葉連城點點頭,的確在水中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
事不容遲,老翁已經雙膝微曲之後,一下子跪在了船頭之上,雙手合十面相江水的他面色虔誠無比。
這是要幹什麼?葉連城看着老翁的動作眼神一凝,難道這是要臨時抱佛腳?
來不及葉連城吐槽,女屍的髮絲已將到達了船底,纏繞在上面之後就開始拖曳小船,想要將其直接翻轉在水中。
葉連城沒有猶豫,出刀直接斬向江水中的髮絲。
一刀斬下,效果與想象中不同,直接切斷了不少髮絲,暫且阻止了女屍的下一步動作。
葉連城眼睛一亮,這黑刀果真奇異非凡,自己是撿到寶貝了。
不過這並不足以將女屍擊退,葉連城的反抗就像是火上澆油一般,換來了女屍更加猛烈的進攻。
如果將才的髮絲只是一縷的話,那麼現在則是三千髮絲一切襲來,相對於之前的纏繞,現在聚集在一起的小一撮髮絲更像是尖刺,若是刺中船底必定會留下一個小窟窿。
葉連城看着面前襲來的髮絲,淡淡地搖搖頭,這些比起鐵石的拳頭來說還是太慢了。
手腕一動,刀隨心走,面前便如同驚鴻過境一般閃起一道光幕,攻過來的髮絲就像是豆腐一般被齊刷刷地切斷。
感受到了肩頭火焰的渴望,葉連城心中一喜,看樣子自己的神識又可以得到一波加強了。
女屍像是一具機器一般,不知道不自量力這四個字怎麼寫,只會一遍又一遍的發動進攻,被斬斷的髮絲重歸江水中後就像是變成了一尾尾游魚一般回到了女鬼身旁。
這個過程自然會消耗女屍身上的陰氣,但是水底之中屍骸就像是餵養幼鳥的飛鳥一般,孜孜不倦地供給女屍陰氣,眨眼功夫她竟然變得比之前還要更加強大。
老翁那邊嘴中一直在念叨着咒語,然而身上卻沒有絲毫的真氣波動,感受到船身點撥的他從懷中取出來了一個大袋子。
原來他之前的駝背都是裝出來的,爲的就是隱藏在懷裡的那個袋子,見到此景的葉連城還以爲袋子之中裝有什麼驅鬼的符籙。
哪知老翁卻伸手入袋子之中拿出來了一把下品靈石,沒有任何操作就將其撒入了面前的江水之中。
葉連城瞪大了眼睛,就算是再向江水之中扔入上百顆靈石又怎麼樣,在江面上都激不起一絲波動,還不如講這些前留着,萬一死了好歹有人願意幫你收屍啊。
認爲這老翁是得了失心瘋,葉連城催動靈魂之火將其附着在黑刀夜刀身之上,他打算還是自己想想辦法脫身要更加地靠譜一點。
這一次從水面中射出來的髮絲顯然有些遲疑了,面對那突然燃起來的火焰,女屍感到了源自本源的畏懼。
奈何水底陰氣不斷供給,奈何葉連城已經在這一剎那出刀了,髮絲還是迎面撞上了黑刀。
瞬間靈魂之火就呼嘯着吞噬了女屍的髮絲,葉連城此刻都能感受到靈魂之火對他傳達的興奮感。
就像是野火遇見了枯草,髮絲瞬間被點燃發出了焦臭味。
來勢洶洶的髮絲就像是見着了貓的耗子,被靈魂之火給燒了個乾淨,不過僅限與水面之上。
靈魂之火雖可以在水中燃燒,但是誕生出些許靈智的靈魂之火死活都不願意下水去,彷彿其中有什麼東西在潛伏一般。
葉連城眉頭一皺,看樣子待會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入水了。
女屍這次的損失讓她暫時放緩了攻勢,葉連城只需用刀刃處理掉不斷纏住船底的髮絲即可,這位老翁爭取了不少的時間,讓他能將袋子裡的靈石全部投入江水中去。
一袋子的靈石進入水中後,葉連城能夠感知到周圍似乎發生了點點變化,自己卻說不出這變化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老翁的動作真的打動了上天嗎?
此時老翁面露喜色,儘管沒有勸退江中女屍,但是他已經得到了江神的庇護,緩緩起身的他再次拿起了木槁。
“公子,拜託你阻擋一下那女屍了,我馬上就可以將船劃到對岸去,到了那兒我們就安全了。”划動木槁的老翁頭上滲出一顆顆汗珠,這次說不定真的化險爲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