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三年一次的新舊比試,讓所有來觀看的弟子都記住那個倔強而驚豔的藍色身影,臉上掛着自信而陽光的笑容。還有他那最後的輕輕一邁,打破了宗門一直以爲的定律。
但是,而創造這一切背後的主人,楚楓早已回到了新人弟子的居所,躺在陌生的牀上,狠狠地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如果不是古炎敲門催促着要去恆心樓,可能楚楓都醒不來。說來也怪,雖然昨天那麼拼命地登階梯,但是睡了一覺醒來,感覺精神還好,渾身沒有痠痛的感覺。
走出房門,看到一臉焦急的古炎,嘴角噙着一絲壞笑,溫和的陽光金子般灑在他的臉上,原本白皙的臉上像鍍了一層金,懶洋洋地道:“古炎,別急,我們肯定不會遲到的。”
古炎一臉無奈的表情,看着楚楓漫不經心的樣子,完全聯想不到昨天那個認真的身影,不禁催促道:“趕緊走!還不急?其他人早就走了,萬一遲了怎麼辦,會被長老罵的。”
楚楓兩手一攤,妥協道:“那好,趕緊走吧。”話音未落,人已經快步走出了院子。
古炎也是微微一驚,苦笑一聲跟了上去。
恆心樓,是宗門教導新人弟子的地方。才進宗門,再加上都是十三四歲的少年,不知道修行的含義,也不知道怎樣去修行,所以飛仙宗專門設立這樣一個地方,其目的就是將新人引入修行界。等到他們真正踏入引靈境,到那時,便沒有什麼可以教的了,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前行。
恆心樓,從外部看,與其他殿宇沒什麼區別,都是雕龍畫棟,高大雄偉,猶如仙人居住的寶殿一般。但是當楚楓和古炎走進去就會發現,內部的陳設卻是大大不同。最底下一層,也就是新人弟子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地下有很多排列整齊的蒲團,想來是給他們打坐用的,兩邊有八根巨大的柱子,需要三四個人才能合抱過來。而上面刻了很多奇怪的圖案,不是很好看,似乎並不是爲了裝飾而用。前方有一個略高的臺子,此刻上面正坐了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頭,眼睛微微閉起,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在打坐冥想。
等到楚楓和古炎進來,在武揚和江靈旁邊找了兩個位置坐了下來。臺上的老頭,雖然沒有睜眼,但似乎早已洞悉楚楓二人的行爲,不緊不慢,但語氣嚴厲地道:“你兩個小子,下次再遲到,看我不罰你。”
楚楓看了看連連點頭的古炎,嘻嘻一笑,古炎不禁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長老睜開眼,有些渾濁的眼中卻射出一道精光,接着說道:“你們之前都是普通人,沒有接觸過修煉,對於修行界很多東西也不知道。下面,在修煉之前,讓我來先把一些常識性的東西,給你們講解一下。對了,我是宗門負責管理恆心樓和教導新人的王老,你們也可以這麼稱呼我。下面,何爲修煉……”
楚楓聽到他接下來說的,和之前自己父親所謂基本相同,也就沒聽了,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轉,似乎在尋找什麼。不一會兒,他就看見了那道身影。就在他前面一人的右邊一個,青絲如瀑般披散在身後,只用了一根藍色的絲帶隨意扎着,有些髮絲順着臉頰垂下,是原本純潔柔弱的臉龐平添了一份嫵媚。
似乎感受到了楚楓的目光,江靈回過頭,剛好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江靈俏臉不禁一紅,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微微點頭,便又轉了過去。楚楓發現自己“偷窺”的行爲被她發現,也是有點不好意思,強忍着不走神,開始繼續聽王老的講解。
“……大家能夠被選進宗門,說明不論是天資,還是心性都是合格的。但是我要說的是,不管你們天資是一品靈脈,還是九品靈脈,不要自卑,也不要驕傲,我在宗門呆的這麼多年,看得多了,有天資絕豔的卻不努力,或者忍受不住寂寞,最終成爲宗門裡最底層的弟子,也有憑着差的資質,一飛沖天,成爲最頂尖的人物。所以,不要再糾結於你的天賦,或許在修行之路會讓你少些歧途,但最後修行這條路上走得遠必是擁有大決心之人。如果你們夠努力,甚至可以讓宗門裡德高望重的五大長老收爲弟子。”
所有弟子都是眼前一亮,能夠被宗門五大長老收爲弟子,那是何等榮耀的事啊!他們的心中都是充滿了鬥志,想要趕緊進行修煉。
但是王老馬上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但是,你們一定要切記,修煉最大的忌諱便是一味求快。修行乃是逆天而行,一個不注意便會生死道消。如果不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很容易就走火入魔。”
在傳授了新人弟子一些簡單的修行界常識之後,便開始引導弟子進行第一步的修煉了。原來,四周柱子上的古怪圖案原來是聚靈陣的陣圖。何爲聚靈陣?聽王老所說,其作用是爲了將原本空氣中均勻分佈的玄黃靈氣聚集到恆心樓。從沒有修煉的人不可能根據一本基礎的修煉法決便自己開始修煉,因爲他們即使可以感應到周圍的靈氣,也無法用正確的方法引導這些靈氣進入體內。
在王老的教導下,所有弟子都是雙眼緊閉,雙手放在大腿上,手掌朝上,感應着周圍的靈氣。他們卻沒發現,此刻王老身體緩緩浮在半空,隨着雙手快速地結印,在他的周圍漸漸顯出金色的耀眼光粒。這些光粒在王老的引導下,開始分爲二十來個部分,向每個弟子身前飄去。
楚楓感應到周圍有很多發着微弱光芒的玄黃之靈,但是自己就像是和他們處在兩個世界,無法和它們有任何交集。不過,很快這種尷尬的情況就被打破了,他的周圍突然涌進了一些散發着耀眼金光的光粒,而這些光粒不像其他的玄黃靈氣靜靜不動,而是慢慢地透過皮膚鑽入到身體裡。而原本不動的玄黃靈氣也在光粒的帶動下,緩緩開始進入楚楓的身體,順着血液以固定的路徑流遍全身,最後又在金色光粒的引導下匯聚到丹田處,不過並沒有能夠儲存在丹田,而是像輕煙一般散入到血肉骨骼裡。
但是,就在此時,楚楓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風雲亂》開始的修行法決:“混沌元氣,始於玄黃,天地之源,引氣入體……”
楚楓下意識地跟隨《風雲亂》中所說的進行修煉,但是奇怪的是,一修煉起《風雲亂》,那些金色的光粒就像陽光下的冰雪,瞬間便消融了。不過,周圍的靈氣並沒有因爲金色光粒的消失而停止進入,反而更加多的涌進體內,只是楚楓感覺到這些靈氣似乎有了一些不同,但具體有什麼不同,楚楓也說不上來。
王老感應到了楚楓的變化,正欲到楚楓的身邊仔細地查看一番,忽然耳邊響起了無邊威嚴的聲音:“王老,別動他,讓他繼續修煉!”
王老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恭敬地道:“是,大長老!”
楚楓察覺到,在修煉《風雲亂》之後,進入體內的靈氣用一種與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路徑在體內運行,而且在運行過程中,有些靈氣直接滲透到了血肉骨骼裡,最後也在丹田處匯聚。但是此刻,這些靈氣沒有再消失,而是呈霧狀在丹田匯聚,雖然在丹田裡只有零星的一點點,似乎都看不見,但是卻意味着楚楓正式成爲了一個修煉之人。
不得不說,楚楓八品靈脈的資質確實驚人,第二次引靈氣入體,便成功地將靈氣儲存在丹田處,踏入了修行的第一個境界:引靈境。如果說資質差的,可能要引導十幾次,甚至幾十上百次才能做到楚楓現在這樣。
楚楓睜開眼,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已經踏入了引靈境。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修煉完成,看到他們沮喪的臉色,便知道多半是沒有成功將玄黃靈氣納入丹田。王老緩緩降下身子,臉上也微微泛紅,透着些細汗,顯然同時控制十幾二十塊靈氣,還是對承受了很大的壓力,自身有了較大消耗。
休息片刻後,王老詢問似的看向衆人,說道:“剛剛有誰成功地將靈氣納入丹田。我是說,有靈氣留在丹田!”
大家都是相互對視,都沒有成功。武揚頗爲俊俏的臉上有些陰鬱,剛剛就差一點點就成功了。楚楓看着衆人都沒有反應,有些不好一意思地舉起手道:“王老,我將靈氣納入了丹田,但是隻有一點點留在了那裡,不仔細看都找不到。”
衆人聽見有人成功,皆是一驚,但看到是楚楓,又露出難怪之色。八品靈脈,不愧是修煉奇才。武揚看着難得露出不太好意思的笑容的楚楓,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但當楚楓隨意地將眼神投過來時,又恢復了笑容,向楚楓豎起了大拇指。
古炎想起剛剛努力地使靈氣留在丹田,但就是沒有絲毫作用,再看到好朋友楚楓如此輕而易舉地就做到了這點,既爲他高興,同時在心中激起了前所未有的鬥志。
王老也是頗有興趣地看了楚楓兩眼,不禁心中道:“和大長老年輕時真是像,就連天賦也是青出於藍。”又看向衆人道:“你們沒有成功引靈入體的,也不必氣餒,明日再到這裡來,我會引導大家,直到所有人都成功地踏入引靈境。楚楓,你明天不用來了,去藏經閣,選一本初級法決,按照上面的修行即可,有什麼不懂的再來問我。”
衆人都是恭敬地點頭稱是,陸續離開了恆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