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延亮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正準備出行的時候,楊寧武來了,而且手下還帶着一些衛隊成員,這些人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不乏有些人是鐵衛隊出身,這些人都一臉凝重的看着石延亮,很顯然他們已經知道石延亮出去會見的人。
楊寧武太瞭解石延亮,一旦石延亮做出的決定是不會輕易收回,這次他也明白石延亮是下定決心要和那個敵人會面,或許沒有任何的危險,但是對於楊寧武而言,對於作爲石延亮的部下而言,這個冒險行爲是他們不允許的。
“王爺,這次大戰白城損失慘重,現在親愛還不能保證這是不是何跡煒設下的圈套,屬下認爲,當下沒有必要冒這個險,還請王爺三思啊。”
楊寧武一發話,手地下的人全部跪下請求石延亮收回成命,法不責衆,石延亮也不會懲罰那些關心他的人,但是不代表石延亮沒有任何的脾氣,看着大家的樣子,石延亮有點惱怒,但是他壓抑着自己的脾氣。
“何跡煒已經構不成任何的危險,他相見本王只是想要了斷和本王之間一些恩怨,至於你們說威脅,城外的叛軍已經全部潰敗,何跡煒是單身前來,這一點我手下的人還是調查的很清楚,現在你們的任務很簡單,立刻將白城恢復原樣,穩定局面,爲新的挑戰做好準備。”
“王爺,即使這樣還請帶着衛隊前往,以保證王爺的安全。”
“這一點不應麻煩了,天鉤臺的人隨時都在本王的身邊,安全沒有任何的問題,楊寧武立刻做好準備,白城的事情一結束,你立刻跟我去一趟幕桑城,而白城的事情你要立刻安排好,不得有任何的差池。”
“是,王爺。”
此時的石延亮在說起天鉤臺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不久前自己遭到何跡煒算計是救了自己的那幫人,石延亮可以肯定那幫人是天鉤臺的人,但是爲首的那個人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的熟悉感,那麼的強烈。
在勸說無果之後,楊寧武會同金家父子開始商議白城的諸多事宜,白城的大小官員也立刻參加,而白城的城防軍經過這次大戰的洗禮,更是越發的精神,石延亮可以放心了,而這次去見何跡煒,石延亮心裡早就有算計。
楊坡,正是何跡煒約見石延亮的地方,在這裡留下了很深的痕跡。
此時的石延亮一人一騎很快就來到楊坡,只是在暗中默默跟隨的天鉤臺高手聚精會神的注視着周圍的一切,隱身在不遠處,以防萬一,而此時的何跡煒對坐樓臺,看着越來越近的石延亮,眼神中露出了崇拜的目光,而現在的他纔是自己想要面對的石延亮。
看着孤身一人的何跡煒,石延亮沒有任何的懷疑和遲疑,徑直走到了涼亭之中,在何跡煒的對面做了先來,拿起何跡煒煮的酒就喝了起來,好不痛快啊。
“沒想到何跡煒竟然有這樣的技術,山中的陳釀老酒年能夠經過你的手變成這個樣子,真是難得啊,不愧是遼東難得的俊傑啊,佩服。”
石延亮一開口就是誇獎自己,這讓何跡煒感到了一點點的不好意思,但是稍縱即逝,沒有任何的停留,看着一臉淡然的石延亮,何跡煒
心裡瞬間明朗了。
“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能夠找到這罈陳年不老酒也是不容易的,還記得當年在白城遊學的時候在楊坡有個老翁釀酒,現在老翁已經不在了,但是他的酒還在,當年有幸知道他埋酒的地方,今日用他來招待王爺,也是借花獻佛了,還請王爺笑納。”
端着酒杯,傾聽着何跡煒的訴說,兩個人並沒有談起那麼沉重的話題,反而向兩個好友一樣,正常的交流,這也是兩個人之間的默契,但是即使這樣還是難免發生不可便秘的觸碰。
“王爺,其實我很好奇,你來遼東的目的是什麼?”
石延亮品着酒,看着何跡煒期待的眼神,微微一笑,不露聲色,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遠方。
“大唐雖然疆域遼闊,但是隨着數十年前的那場變故之後,變得越發的力不從心,糧食的短缺和世家大族壟斷給整個帝國造成了極大的負擔,正是因爲這樣,陛下才會整治世家大族,就是因爲陛下的大力整治,四國中只有我大唐受世家大族控制比較輕,相對現在而言,南楚,要不是有顧塵這個雄主鎮住,早就亂套了,更不用說仙子啊已經亂像已生的東燕和西蜀,本王來來遼東的目的很簡單,剷除遼東的是世家大族的勢力,爲大唐一統天下做好準備。”
“我想這恐怕只是其一吧。”
石延亮對於何跡煒的說辭並沒有否定,而是意味深長的看着何跡煒,而何跡煒也毫不忌諱,看着石延亮好奇的樣子,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遼東的地理位置太過於重要,燕京雖然有四關可攻可守,但是有了遼東在手就不一樣,大唐將會掌握更多的主動權,這些年陛下不斷的向遼東派兵,就是爲了蠶食世家大族在軍中的影響力,而現在掌握遼東之後可以先發制人,可據契丹和島邦,將主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想這次是你來這裡的根本原因,而現在瘋傳的寶藏一事,你石延亮根本不在乎,你在乎的是怎麼將遼東拽在你的手中。”
石延亮沉思了一會,這不難猜到,因爲石延亮在遼東的種種跡象已經表面了這一點,毋庸置疑的,而現在石延亮在想何跡煒會不會想到自己內心深層次的東西,拿着就被再一次狂飲了起來。
“李恆在遼東以北已經苦心經營了那麼多年,已經在遼北紮下了根,這次興兵作亂只不過是以卵擊石而已,本王想你也應該明白李恆真正的目的吧,要是簡單的叛亂還好說,但是現在你應該明白李恆實在爲了個人私慾用千萬人的生命在當作籌碼,這其中包括你,也包括你的師傅和本王。”
石延亮說的話確實在理,並沒有任何的錯誤,何跡煒也是漸漸的明白了這個道理纔想離開了,這樣的廝殺根本沒有任何的一樣,有了這番覺悟,何跡煒就覺得有點厭倦了。
“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洛家是你想象不到的強大,而現在李恆和洛家走到了一起,這遼東的天隨時都有變得可能,這也是我不缺定的原因,我沒有選擇,而現在我有選擇了,作爲你的對手能夠敗在你的手中真是死而無憾,而現在你的成就將來不會小於你父親,甚至會超越他,很期待能夠這樣的你,但
是或許我已經看不到了。”
石延亮不知道爲什麼,但何跡煒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會感覺到遺憾和痛,但是石延亮明白這是戰爭,就是因爲是戰爭就必須有人勝出,很遺憾的是何跡煒是敗方,必須被淘汰掉,正是這個樣子纔會有趣,石延亮一飲而盡,倒了滿滿的一杯。
“來,這杯本王敬你。”
何跡煒有點不敢相信的樣子,看着眼前的石延亮,何跡煒相視一笑,舉起了酒杯,兩個人碰了一下,就這樣兩個人人生最後的一次喝酒定格在了這裡,而何跡煒在喝完這杯酒之後,對於石延亮而言,心裡的刺也消了。
“石延亮,從見你的那天起就知道你的不凡,只是在我離開之前還是不得不提醒你,自古以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只帶你在爲你石家未來考慮,但是有的時候太過於參合其中,你反而會越危險,權利之爭自古就有,所以對於你而言還是置身事外比較好。”
“你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現在趙家勢力大,陛下必須依仗你們石家的力量來和趙家對抗,但是你別忘了,有一天你成爲了你父親那樣的人甚至超越他的時候全天下都會看着,皇室心理會不舒服的,所謂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現在不是鋒芒畢露的時候,而是韜光養晦的時候,你手裡還有一張牌,你將成爲未來的決定性籌碼。”
石延亮看着眼前的這個人,眼神中露出了敬佩,要不是敵人該多好,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迴旋的餘地了。
“石家的處境我很明白,也知道該怎麼處理,遼東在手,即使我深陷其中也能夠全身而退,只不過對於遼東的局勢你是怎麼看的啊。”
“遼東的大局終究難逃你這一關,憑藉你的能力,想要鎮鼎遼東是遲早的事情,世家大族已經難以阻擋你的腳步,至於現在的鎮鼎商行遲早會敗在你的手中,不出意外的話,這裡將會成爲你最後堅實的後盾。”
“看來你對我很有信心啊,還真是榮幸。”
“謝謝你沒有對秦歆動手,保留了她的綢緞山莊,現在對於我而言心中難以放下的就是她和我的妹妹,王爺,能不能幫我照顧他們。”
“你我相識一場,雖然最終各奔東西,最後還兵戎相見,但是我石延亮還是拿你但我兄弟,現在你即將離開,本王一定滿足你這個願望。”
“謝謝王爺成全,最後爲了報答王爺,給王爺一個忠告吧,小心一點,在關盧生的身邊有李恆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地位一定不會低,這次李恆和那邊的人來往密切,看來是有大的舉動,你自己小心一點吧。”
兩個人喝完最後一杯酒,石延亮看着眼前這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心中很是可惜,但是成王敗寇自古以來的定律,今天何跡煒就要用自己的鮮血去補償自己犯下的錯。
隨着劍影的飄過,一抹殷紅深深的埋進了這楊坡上,或許一個生命的存在必須以另一個生命爲代價才能好好的生存下去。
石延亮厚葬了何跡煒,這一天石延亮在何跡煒的墓前坐了很久很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