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已經被夷爲平地,爲了保證這件事的絕對隱秘,紅衣社絕對不允許一個活口的存在,早已經洞悉這一切的林陽,早早的就遣散了村莊的平民百姓,率領九兵衛獨自面對紅衣社。
屋外的大戰已經差不多落下了帷幕,紅衣社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將九兵衛全部誅殺,沒有一個倖免的,這就是紅衣社的風格,所有人聚集在最後一座小屋前,他們明白要找的人就在裡面。
大戰繃緊的神經再一次緊張了起來,手中的魚紋刀已經染紅,現在是時候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了,隨着屈不申的出現,紛紛給這位大人讓路,屈不申看着沒有任何動靜的小屋,心裡疑惑,林陽到底在搞什麼鬼。
“屈大人既然來了,爲何還不進來,侄兒早就備好了酒菜等待着你,不知道屈伯父是否賞臉啊。”
屈不申不知道林陽意欲何爲,心裡還是有點擔心,除了林久峰之外,上郡軍中威望最高的少年將官,少年時代如同天之驕子一樣出現,可是現在已經不復昔日的榮光。
屈不申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大人物,面對林陽的邀請他沒有拒絕,更何況屈不申與林久峰的私交也不錯,這一次也是陛下的意思,拿回林家兄弟的首級來換回陛下對他的重新信任。
屈不申這段路走了很長的時間,他不知道自己是是否應該這樣,看着少年老成的林陽,屈不申的眼中有的只有可惜和遺憾,大楚損失了一位棟樑之才。
林陽比劃了一個請的動作,屈不申也不客氣坐了下來,林陽喝退了左右,此時的房間裡只有他和屈不申了,而屈不申並沒有感受到林陽的敵意,林陽很平靜,安靜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現在已經插翅難逃了,跟我回郢都向陛下請罪吧,也許你和你弟弟還有一線生機。”
屈不申沒有着急,在他看來林陽此刻最在意的就是他唯一的弟弟了,但是林陽沒有任何的波動,屈不申有點坐不住了,什麼東西讓林陽如此的波瀾不驚,難道他已經看透了一切嗎?
林陽心裡很亂,對面坐的這個人就是滅他滿門的劊子手,現在自己有機會殺了他,爲自己的父母報仇,可是林陽明白一旦自己動手,恐怕林家再無血脈可言了。
“陛下是什麼樣的人,屈叔你還不知道嗎?鳥盡弓藏,兔死狗烹而已,我父帥只不過是這茫茫歷史洪流中又一個悲劇而已,帝王無情罷了。”
林陽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想要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和憤慨,屈不申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這個世界恐怕只有自己才能知道什麼是無能爲力。
“兩位丞相聯合奏報你父親謀反,紅衣社負責偵辦此事,你父親謀反的證據充足,已經沒有什麼機會了,而現在你應該思考的是怎麼保證你弟弟的安全。”
林陽停住動作,狐疑的看着屈不申,他不知道屈不申是不是在暗示這什麼,而屈不申也明白林陽是聰明人,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
“陛下要的是你和林滾的人頭,他需要的斬草除根,永絕後患,而現
在我沒有任何的辦法幫助你了,你父帥臨終前見了我一面,他希望能夠保住你們兩個中的一個,給林家留條血脈,選擇權在你的手裡。”
林陽內心翻騰,誰不想好好的活着,可是他明白自己揹負的是什麼,他林陽沒有那樣的毅力和忍耐力,只要自己活着有些人就不會放心的,飲盡手中餓酒,心裡打定了主意。
“我林家已經爲大楚留下了太多的血了,現在是時候完成我父帥的意願了,拿着我的頭回去吧,保我小弟的安全,這是我林陽唯一能夠爲他做的。”
林陽早已經預知了自己的結局,忽然變得滄桑了起來,秋意濃濃,只是預示着百樹凋敝,不復精神,整個人忽然老了一樣,接受了宿命。
屈不申看着眼前這個十八歲的少年,彷彿看見了多年前那個在戰場上決然保護自己的林久峰,他們太像了,屈不申想要保住他,但是他明白這其中的難度。
“林陽,你死後,我會安排林滾離開的,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風靜靜的吹着,小雨滴答滴答的敲打着房檐,房屋外面的紅衣社枕戈待旦,準備最後的攻擊,屈不申慢慢的走了出去,虞凡連忙遞來傘。
大家都在等待着林陽的決定,隨着時間的流逝,終於還是結束了。
顧斌帶着林滾,一路狂奔,眼看就要突出重圍了,可是這個時候發生了驚天意外,一個詭異的身體出現在了身前,空洞毫無憐憫之心,有的只有殺戮和無情。
紅衣社另外一位千總大人謝滿,他早早就明白這是對方的計劃,聲東擊西,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所以他纔會選擇將計就計,兵分兩路,等待着對手走進自己的陷阱。
“神鬼判官謝滿。”
“看來你是個聰明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明白我的手段,你自裁吧,留你一個全屍,至於他,我得帶走。”
謝滿感覺到了廖斌的憤怒,殺戮氣息那麼對我強烈,百戰之兵廖斌今天註定會爲自己的生命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大將軍對我恩重如山,你覺得我會爲了你這個不切實際的承諾放棄我所守護的嗎?你們這些活在陰謀中的小鬼永遠不會明白忠義爲何物。”
廖斌身後的兩人將林滾護在身邊,廖斌拔出長刀雷霆萬鈞的攻擊直指謝滿,謝滿不是戰場的人,面對廖斌簡單直接的攻擊顯得很不自然,人在生死徘徊間所爆發出來的潛力是無窮的。
廖斌一劍擊退了謝滿,對着身後的三人大喝喝道:“保護小公子先走,我擋住他們。”
“你能夠擋得住嗎?廖斌,給我殺,一個不留。”
謝滿被廖斌給激怒了,謝滿武功不弱,絲毫不比廖斌遜色,在謝滿的牽扯下,三人苦苦支持,面對兇殘的紅衣社,三位軍中高手已經逐漸不支,只是三人死死的將林滾護在身後,毅然決然的選擇死戰。
廖斌大急,但是無濟於事,自己沒有辦法衝過去幫忙,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林滾已經暴露在了屠刀之下,朝不
保夕。
廖斌心性已亂,謝滿趁機下手,瞬間廖斌被斬,躺在了地上,血水直冒,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甘心的看着謝滿。
林滾已經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壞了,從小因爲身體不適很好,所以並沒有直接經歷沙場的洗禮,現在面對這樣的血腥場面,他的內心很是震撼。
“你就是林滾,上郡大將軍林久峰的二公子。”
“沒錯。”
林滾保持着僅有的鎮定,看着眼前的謝滿,目不斜視,並沒有害怕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即將死在我的手中,你知道死亡的感覺嗎?就像那個半死不活的人一樣,經歷着無窮的痛苦。”
謝滿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廖斌,鍾無意的眼角慢慢的溼潤,他已經感受到了廖斌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流逝,而自己束手無策,這就是死亡嗎?
“你害怕了吧,告訴我,你父親在臨終前告訴了你什麼,只要你說了,我保證讓你活下去,要不然你就在這山野叢林中喂野狼吧。”
謝滿兇相畢露,面目猙獰的看着林滾,不斷的恐嚇着他,希望他能夠迫於威懾能夠說出自己知道的,可是他錯了,林滾雖然害怕,但是手握的非常的緊,他沒有屈服。
“我是大楚將軍林久峰的兒子,父親的榮光我這輩沒有機會再去繼承,但是面對你們這樣的劊子手,我絕不屈服,我父親能夠做到的,我也能夠做到,相信我大哥也希望我能夠繼承林家的家風,永不屈服。”
謝滿有點震驚,這個小孩比想象中要堅強,面對這樣的孩子,他的內心也曾動搖過,但是他是紅衣社的千總大人,他有自己的職責,而現在他不得不下手。
謝滿慢慢的走到了廖斌的身邊,隨着刀慢慢的插入大腿部,一聲悽慘的聲音傳遍山林,林滾再也忍不住,瘋狂的跑了過來,一把推開了謝滿,趴在了聊得身邊。
“廖叔,廖叔,你醒醒啊,我是阿滾啊。”
廖斌慢慢的保住林滾,眼神中盡是愧疚和不甘,自己愧對大帥和少帥,愧對自己那些拼死搏殺的兄弟們。
“林滾長大了,要記住你是上郡大將軍林久峰的兒子,你的骨子裡流着林家的血,代表着榮譽和尊嚴,頭可斷,血可流,絕不屈服,殺了我,帶廖叔走,好不好。”
看着重傷垂死的廖叔,他的心裡無比的疼痛,是啊,自己是林家的兒子,絕對不會屈服的,哪怕是死。
林滾撿起了廖斌的刀,狠狠的插進了聊病的心口,廖斌解脫了,他是笑着走的。
“林滾,你哥已經死了,現在到你了。”
“能告訴我是誰對我林家如此嗎?”
“上郡王家聯合當朝司馬家以林久峰勾結福王叛黨爲名誅殺林家,現在明白了吧。”
“原來是他們啊,是他們啊,哈哈哈。”
隨着一聲聲悽慘的大笑,林滾拿起手中的長劍,血濺一地,結束了他年輕的生命,林家的覆滅也拉開了南楚內鬥的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