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錘暴君死後主持者再次上臺,結束了今日角鬥場的表演,看着所有觀衆都鬧哄哄的離開後,纔看向在擂臺上盤坐恢復力量的凌雲,不過這一次的態度變的溫和了許多,笑眯眯的看着凌雲,絕口不提凌雲先後殺死角鬥場一名經過百場勝利的殺戮者與一名快要千場勝利的巔峰殺戮者,收取了兩件神君十二星巔峰神器。
殺戮者與殺戮者也是不同的,雷錘暴君便比碎肉屠夫強了太多,這就是百場勝利與快要千場勝利的區別,但遭到凌雲手裡,兩人的下場都一樣——死無全屍,神器被奪。
對於自己又殺死了雷錘暴君,凌雲已經作好迎接角鬥場接下來瘋狂報復的心理準備,正在全力恢復力量,沒想到主持者的態度居然大變,不過事太反常必有妖,凌雲將笑眯眯的主持人已與笑面虎等同了起來。
“戰狂修羅,我家主人很重視你這樣的年輕強者,即然你喜歡留在角鬥場的擂臺上,那麼只要加入我們角鬥場,簽定契約,就可永遠留在角鬥場的擂臺上,而且角鬥場將爲你無償提供修行所需的大量資源,如果你想離開,只需成爲千場勝利的殺戮者即可。”
主持者笑容滿面的與凌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怪不得此刻態度這麼好,卻是受到了混亂之主的命令到擂臺上拉攏凌雲。
身爲混亂之主,自然也是混亂之域的聖地混亂角鬥場的主人。混亂之主倒是好深的城府,麾下連死兩名亞聖階巔峰強者,居然能容忍下來繼續拉攏凌雲,讓凌雲不得不重視起這位還未見面,但傳說中混亂之域第一人的混亂之主。
“好說,你拿契約讓我看看,到底是何種契約,我再來簽約。”
凌雲依舊盤坐在地靜氣平心的恢復着力量,主持者的這番話不能打動其絲毫。只有恢復了自己的力量,讓自己強大起來,那麼無論處於什麼地方,有怎樣的陰謀都不足爲慮。
“這好說,本人早就料到戰狂修羅大人有這樣的要求,所以將契約帶在了身上,請您看看!”
說着,主持者從儲物器中取出一頁散發着奇特力量,由特殊材料製成的書頁,書頁上佈滿了由鍊金藥水書寫成的契約符紋,將這頁契約拿在手中輕輕一揮,便脫手而出安安穩穩的飄向凌雲。
“哼哼,果然是笑面虎,在這頁契約中就暗藏柔勁,要給我個下馬虎威。”
凌雲看着輕飄飄無比緩慢卻安安穩穩向自己飄來的契約,立刻感覺到了契約中蘊含了一股極爲陰晦的柔勁,只要自己觸碰到這頁契約,這股柔勁便會轉暗爲明對自己形成攻擊,心底不由冷哼着,臉上卻毫不變色,無比平靜。
“你想以柔勁傷我,卻不知我真正的絕技不僅有槍法,還有爪法,真是愚昧!”
凌雲想着運轉上蒼之手,伸出左手輕鬆無比的接住飄來的契約,拿在手裡閱讀起來。渾不在意主持者看到自己注入契約的陰柔力量被凌雲隨手化爲無形而帶來的震撼,不由睜大了雙眼,再也顧不得什麼風度禮儀,露出了沐猴而冠下的真面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過去了十餘分鐘,就連恢復了風度的主持者都等的不耐煩了,一頁契約何需看那麼久,就算簽訂契約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可凌雲此刻依舊在全神貫注的看着手裡的契約,好像契約裡有美女一樣,竟然還露出了戀戀不捨的表情。
其實凌雲早就看完了契約,此刻還在看是因爲凌雲要研究透這個契約的性質,至於所謂的戀戀不捨的表情,倒純粹是主持者自己想歪了所以看到眼睛的東西自然而然就變歪了。
契約與法陣學有着極爲密切的關係,算是法陣學裡最神秘奇特的一門學科,比如說凌雲的生命鎖鏈術與天晶戰衣召喚術便是由契約爲基礎形成的強大秘法,加上凌雲自身深厚的法陣造詣,研究此刻手中的契約倒也不是特別困難,當然若是在幾分鐘內將契約研究透卻不現實,凌雲此刻是抱着能研究多長時間就研究多長時間的心態,瞭解的越深越好,反正契約在自己手中,不急。
凌雲是不急,但是主持者卻急了。
主持者拿出契約是爲了讓凌雲簽約。以往角鬥場也碰到過凌雲這樣賴着不走的挑戰者,只要有真材實料的也都被混亂之主招到麾下。到角鬥場這樣一戰成名來求得自己的出頭機會對於有實力的人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主持者當凌雲也是一名這樣想走捷徑的修行者,但此刻隨着時間過去,終於發現不對勁了。
凌雲根本沒有加入角鬥場的意思,看那樣子倒是像在研究這角鬥場的契約,要破解這契約。
難道他想造反?
這是主持者在觀察了凌雲一段時間後心裡涌出的一個想法,只是想法剛涌出便將主持者嚇的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將此極爲危險的想法扼殺在心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看向凌雲。
主持者怕的不是凌雲,而是混亂之主,凌雲如果造反那反的就是混亂之主,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爲對主持者來說猶如天要塌下來一般,想一想都是無比驚駭恐怖的,要知道凌雲反的人是誰,那可是混亂之域的神話,傳說中無比強大冷酷讓人畏懼的混亂之主吶。
不錯,凌雲是要造反,而且反的就是混亂之主。
在凌雲見識到混亂之域人吃人,人壓人,人性淪陷,善義泯滅的慘烈景象後,便對混亂之域的主人產生了強烈的憎惡之意。
子不教,誰之過?父之過。
同樣混亂之域變成了這樣,是誰之過,是混亂之主的過錯。就算混亂之域以前便是這樣,但當混亂之域有主人後,這個主人不應該讓混亂之域繼續這樣,而應該儘量將混亂之域帶好。
這就像一個流浪的孩子,一個人無父無母流浪的時候學壞了沒人管很正常,但當這個流浪的孩子遇到父母后,父母還讓其繼續學壞,這就是父母的錯誤了。
這個想法早已有,但當時的凌雲還未形成真正的玄力奧義,力量有限,所以只能壓下自己心中的想法,不斷提升自己的力量。當凌雲形成了六系融合的玄力奧義,擁有了神君之下無敵的戰力以及不少強大的底牌後,凌雲心底這個想法開始浮出水面。當凌雲看到手裡的契約後,凌雲的想法開始構建成一個計劃。
計劃的第一步便是從角鬥場開始。
凌雲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但當凌雲有力量的時候,看到人性淪落,善義泯滅的情況也會盡自己的全力去改變這種情況,只因爲凌雲心中的善良,因爲凌雲至真至善,至情至性的性格。
恐怕一向善良的龍蘭如果知道混亂之域這種情況,也會憤怒吧!
凌雲就算自己不要插手混亂之域的事,改變混亂之域的現實,但爲了自己的摯愛龍蘭,爲了問心無愧也得在有力量後出手試一試。
角鬥場的這種契約是奴隸契約,當凌雲拿到這種契約的時候,便彷彿看到了一絲光芒,一個契機,一個拉攏壯大自己力量的契機。
沒有人願意作奴隸。即便是爲了獲得極爲龐大珍貴的修行資源而真心實意作奴隸的人都很少,何況是作角鬥場的奴隸,天天進行撕殺這種無比危險的事情。
角鬥場的奴隸沒有人權,只有成功獲得一百場撕殺勝利的人才能獲得一定的權利,成爲殺戮者,但就算是殺戮者也依舊是角鬥場的奴隸,依舊要面對無數次的艱苦撕殺才能獲得所需的修行資源,直到成功從一千場撕殺中活下來,才能退出角鬥場,不再爲角鬥場作奴隸。
只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有誰能安然無恙的戰勝九百多名與自己相差不多的強敵?
如果真有這樣的猛人,成爲千勝殺戮者,但混亂之主會放這樣的人離開嗎,混亂之主難道會在這樣心懷二心的人產生不願作奴隸的想法後還任其掙扎着脫離自己的掌控而不聞不問嗎?
如果這是一個正常的世界,那麼混亂之主或許還是心存仁慈的人,會放自己掌中的奴隸離開,但這裡是一個人性淪陷,善義泯滅的世界,混亂之主是這裡的代表與領頭者,怎麼可能容忍使用了自己大量修行資源的奴隸脫離自己的掌握呢。
這不可能,天真的就像世界真正完全和平的夢想一樣。
那麼這些千勝殺戮者的去處將會是怎樣的呢?
凌雲想到了自己剛進混亂城時在城門口見到的那些身穿黑衣,用黑色頭罩遮住了面容的混亂之刃成員。
一定是這樣的,如果是順從的奴隸,等待成爲千勝殺戮者後便會追隨混亂之主成爲混亂之主親隨中的奴僕——混亂之刃的成員。不順從的要麼死亡要麼被混亂之主煉成傀儡,自己使用或交由他人。也正是因爲這樣,混亂之刃才顯得這麼強大,神秘,才能代表混亂之主的意志,才需要所有人都以頭罩遮住面容。
想着混亂之刃的強大,凌雲一瞬間心都涼了。
自己此刻擁有了六系融合玄力奧義,實力更是無比強大,但如果混亂之刃的成員全是比雷錘暴君還要強大一些的千勝殺戮者組成,需要的數量不多,只要來齊十個,絕對能將自己轟成渣。
想到這裡凌雲原本的反抗之心頓時弱了下去,善良歸善良,問心無愧歸問心無愧,但也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行。
不過凌雲的思想剛產生動搖,但被凌雲堅定的意志警醒,堅定了自己的思想,明確了自己的心志,該反抗的一定要反抗,哪怕此刻實力弱小,但想法不能改變,思想不能改變,等到有朝一日強大時,就是風雲際會我爲龍的時候。
“不對,是我想的太恐怖了,結果自己嚇自己。”
凌雲想到了角鬥場的千勝殺戮者不一定是改天換命強者,還有高階強者。角鬥場的擂臺賽是分爲兩種修行階段而舉行的,分別是改天換命階段與高階階段,無論是那一個階段的修行者成爲千勝殺戮者後,都可離開角鬥場。
即便有高階的千勝殺戮者在千勝後突破了高階修爲,以無比深厚的積蓄如凌雲這樣,一躍成爲改天換命階段的強者,也不會腦袋被門夾了再去成爲角鬥場的改天換命階段賽的殺戮者,畢竟進入混亂之刃,就算是高階千勝殺戮者沒有改天換命千勝殺戮者那麼吃香,但守守城門,在混亂城中執法這些好差事也是可以分到的。
想一想,執法者多牛,城管多牛,自然不會有高階千勝殺戮者吃飯撐着了再跑到角鬥場繼續過拼命撕殺的日子,所以混亂之刃中也不全是改天換命千勝殺戮者,還有一羣對凌雲來說才高階修爲的菜鳥。
想到這裡,凌雲對混亂城門口那幾名雖然強大但強大的不離譜的混亂之刃成員有了清晰認識,對真正的混亂之刃也有了深刻了解,不再猶豫,展開了自己計劃的第一步,開始簽訂手裡的角鬥場契約。
看到凌雲最後竟然主動簽約了角鬥場契約,凌雲身邊的主持者頓時興奮了,感到了莫名的驚喜與欣慰,差點就沒淚流滿面。
別人簽約都那種容易,爲什麼自己碰到的這個瘋子簽約就這麼難吶,還好現在簽了,再不籤我都要崩潰了,……
在主持者激動的淚流滿面中,凌雲手中的角鬥場契約在注入力量後,自動飄浮到凌雲頭頂,一個個符紋脫離契約頁面,散發着力量波動,變得如同一條條巴掌大小的游魚般圍繞着凌雲整個人轉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