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天蓋地的巨大結界讓整個天地及這無比巨大的聖弗西斯城都顫抖了,楚戈卻看着這個由城防法陣形成的強大結界,竟然露出了悲傷的表情,讓凌雲一時摸不着頭腦。
楚戈不是小氣的人,心雖傲然,但更開闊,在與凌雲一路往混亂之域北部行來的十幾天時更是與凌雲的關係打成了一片,擁有了鐵一般的情誼,此刻卻因爲凌雲的一句話露出了這種表情,凌雲不愣也不行。不是這句話威力太大,而是這句話根本沒威力,但一向傲然,心胸開闊的楚戈卻出狀況了。
“他怎麼了?”
凌雲一愣之後,一邊控制着法陣,一邊問向身邊的蒼寒,沒想到蒼寒臉上也是一臉的悲傷之色,只是悲傷之色略淡,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凌雲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蒼寒臉上潛藏的悲傷之色,頓時便明白了楚戈肯定不是因爲方纔自己的話而怎麼了,肯定與新出現的某種事物有關,才讓楚戈的精神狀態產生了這麼劇烈的變化,就連蒼寒的精神狀態也產生了這種變化,不過比楚戈輕微了許多。
一個人的情緒狀態對處於戰鬥中的人來說,影響非常大。所以凌雲會擔心的問楚戈此刻爲什麼會這樣,看到蒼寒那同樣的悲傷後,便知道自己問對人了,這件事情蒼寒一定也知道。
“我們鐵血戰騎曾經也有幾名強大的法陣師……”
蒼寒的話沒有說完,便不再說了,只是靜靜的仰起臉看着天空中法陣形成的強大結界,露出了緬懷之色。
一瞬間,凌雲從楚戈與蒼寒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深切的感情,這股感情正是悲傷的來源。真正的根源便是鐵血戰騎,那曾經叱吒風雲縱橫無敵的三千鐵血戰騎間的袍澤之情。因對鐵血戰騎情深,看到強大的法陣後想起了鐵血戰騎的曾經與戰帥失蹤袍澤解散流落的現在,所以楚戈與蒼寒才悲。
蒼寒的悲傷沒有楚戈表現的那麼濃郁,非蒼寒對鐵血戰騎的感情不及楚戈深,只是楚戈作爲鐵血戰騎的統領,對於鐵血戰騎的主帥失蹤,袍澤解散流落而感到一種因責任感產生的痛苦,這種痛苦讓楚戈壓抑的深情與悲傷表現的更加強烈。
“雲少,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們便去城主府見一見那所謂的契陣之主吧!”
沒等凌雲再開口,楚戈迅速收拾起了心情,轉頭對凌雲道,臉上充滿了自信與傲然之意。
沉浸於過往的記憶中,無論是喜是悲,如果偶爾這樣可以稱爲緬懷,無害有益,但如果老沉浸於過往的記憶中,無論是喜是悲,那就不叫緬懷,而是驕情了。
先不說驕情的好壞,但楚戈不是驕情的人,是一個頂天立地,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戰士,是一個傲骨諍諍,人死鳥朝天的男人。
蒼寒也是。
對於楚戈與蒼寒精神狀態的轉變,凌雲微微一笑,大量玄力奧義涌出,以洞天戒爲核心控制着整個城防法陣,頓時讓城防法陣形成的強大結界不僅包裹了整個城池的上空,而且降下層層能量罩,將四個僅有的出口——東南西北城門給牢牢的堵死了。
做完這一切後,凌雲的力量感知着被結界堵死的那些城門護衛驚駭的表情後,毫不理睬,看向楚戈與蒼寒,點了點頭,一起往聖弗西斯城中心飛去。
那裡是整個巨大的城防法陣原本的核心法陣,此刻雖然被凌雲切入了上百個樞紐法陣,然後以洞天戒爲核心控制住了巨大的城防法陣,可是一旦城防法陣原本的核心法陣重新與凌雲爭取這城防法陣的控制權,凌雲還是很難辦的。
果然,就在三人才飛出數十公里,凌雲便感受到一股股強大的力量不斷排斥着自己樞紐法陣的力量,甚至通過樞紐法陣涌到了洞天戒中,想要爭奪凌雲對城防法陣的控制權,顯然是那契陣之主發現了城防結界的異常,最後找到了原因,開始由城防法陣的核心法陣來奪回整個城防法陣的控制權。
在兩種力量彼此爭奪控制權的瞬間,凌雲便感覺到城防法陣形成的結界那巨大的力量一下衰弱了放多,凌雲控制着堵住四座城主的結界都要消散開。
“哼,契陣之主,你就這點能耐嗎?枉費了我的寶典!”
凌雲腹誹着,帶着楚戈與蒼寒迅速往聖弗西斯城主府衝去,同時加強對洞天戒爲核心的上百個樞紐法陣的控制,洞天戒中的世界之力如洪水般衝出,全部通過洞天戒爲核心的神奇聯繫注入了法陣中,頓時讓法陣的威力大增,再次對巨大的城防法陣形成了絕對控制。
“所有人全力戒備,守住城主府,另外勞繁黑石之主,金絕王,幽羅殺神三位結成法陣助我一臂之力,讓我重新奪回城防法陣控制權。戰狂修羅來了。”
感受到城防法陣出現問題的第一瞬間,契陣之主便對凌雲做出了猜想,而在之後通過法陣與凌雲間的對抗後,更是確定此次的變故便是凌雲引起,對於凌雲如此強勢的打上門來,直接就先封了城,契陣之主不知爲何感受到了一絲致命的危險,讓其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立刻不作遲疑,糾集了一羣人打算全力反抗凌雲。
“契陣之主,到底怎麼回事?戰狂修羅要來便來,你爲什麼要我們與你結成合力法陣?”
面黑體壯的黑石之主開了口,向契陣之主問道,雖然對聖弗西斯城的結界異常有所警覺,但這名黑石之主卻更加防備着防不勝防的契陣之主。
作爲曾經的戰友,一起從混亂城中撕殺過來,是契陣之主最先撕破臉皮舉起獨裁之旗,也是契陣之主最先研究出了新的奴隸契約,對這羣一起並肩作戰的人出手。混亂之域的人性本來就已泯滅,剩下的只有欺詐,邪惡,狠毒,背棄等,黑石之主也不是什麼好鳥,雖然根着契陣之主一起反叛後打算自立山頭,但當一天前知道了殘刀帶來的消息後,便被契陣之主全部請到了城主府,一起相商怎樣對待戰狂修羅。此刻還沒商討出來個一二三來,便見契陣之主異常,怎麼可能不提防。
黑石之主的話一出,金絕王,幽羅殺神也紛紛應聲,看向此刻正抽風了般,忙着運轉着城主府法陣核心的契陣之主,同時有些貪婪的目光落到了契陣之主手上正棒着的那顆人頭大小的晶球上。
這顆晶球便是核心中的核心——城主府法陣的核心,通過控制這顆水晶球,便可控制整個城主府的法陣,然後由城主府的法陣控制整個聖弗西斯城巨大的城防法陣。
契陣之主作爲角鬥場的千勝殺戮者,不僅修行着鬥氣,法力也修行出了法力奧義,而且已達到了一涅巔峰,雖然他是鬥氣與法力各自單修,但能將鬥氣修行到奧義二涅巔峰,法力修行到奧義一涅巔峰,雖比玄力修行到奧義二涅容易許多,但相對單一的修行者,也是極爲困難的,起碼困難了兩倍。
從這方面也可以看出契陣之主確實不凡,法力資質與鬥氣資質都極爲出衆,但沒想到契陣之主更出衆的是法陣資質,有了凌雲的《鬥法玄妙訣》寶典及其他兩種寶典,契陣之主不僅借鑑心法寶典將自身的法力奧義提升到二涅的水準,讓實力更強,而且對法陣的造詣更是不斷突飛猛進,在一路往混亂之域北方前進的時候,在別的人還在爲自己保命與強大自己修爲的時候,契陣之主已將眼光從這些上面拉高,看向了整個混亂之域破碎的格局,想到了自己以後的發展。
凌雲在殷無命的追殺下失蹤是讓契陣之主產生獨裁之心的引線,當凌雲被殺的消息自殷無命的口中放出來後,所有的反抗先驅者皆極爲害怕,便都不斷的聚攏在一起,以求合力抵抗來自混亂城勢力的追殺,保存性命,但就在這時,契陣之主已將凌雲所給的法陣寶典中的所有法陣都參悟透徹,開始自創法陣,沒多久便創出了一種新的奴隸契約,這種奴隸契約即便他自己都很難解除,加上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不時與混亂之刃的成員產生戰鬥,實力不停損耗,恢復,加上混亂城的勢力確實在此次的打擊下一一蹶不振,契陣之主的心思便開始在有了引線後,緩緩燃燒了起來。
先人一步的心思當然不止契陣之主一人,能成爲改天換命無敵的強者沒有一人是好相與的,但其他人,比如說懷了同樣心思的黑石之主,金絕王,幽羅殺神等人或是實力不濟,或是因這因那始終沒有契陣之主來的利索與爽快,更比契陣之主少了幾分實力。
藉着當時的混亂,大量抵抗先驅者都聚集在一起,契陣之主改了名號,表示對反抗的忠心騙取一些真心人的信任,比如說殘刀之類的人,然後又一邊趁戰友重創,實力未恢復前下黑手,打上自創的奴隸契約,並時刻關注着奴隸契約的情況。而且還時刻注意保存自己的實力,讓反對自己的人去當抵抗者的炮灰與混亂之刃的成員一戰,一拉一騙一打一消的情況下,讓契陣之主迅速發展起來。
對於奴隸契約,凌雲也沒想到契陣之主對法陣之道有這麼好的資質,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創出了新的奴隸契約,而且爲了不讓別人破解,還在不斷努力加強着自己的奴隸契約,儘管不少奴隸在暗自研究奴隸契約,卻還是比不過本來就起步高,進步快的契陣之主,自然一直被契陣之主將這些人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凌雲氣憤的正是這一點,爲了讓混亂之域的大多數人脫離奴隸的身份,獲得自由與和平的勇氣與力量,凌雲才付出了這麼大代價,拿出了大量寶典,但沒想到最後成全了契陣之主。
要不是契陣之主不斷迅速發展下擁有了龐大的勢力,當除所有人一起商量好進攻聖弗西斯城,將這裡打算做爲根基之地的時候,也不會被契陣之主搶了位置與資源最好的城主府,控制了聖弗西斯城的城防法陣核心水晶球。
對法陣之道有天賦的不止契陣之主一人,不過只有契陣之主一人將幾本寶典的威力發揮了出來,達成了最佳效果,否則一座九星神君留下來的大殺器,城防法陣核心水晶球指不定落到誰手裡呢。
這,就是契陣之主成功的原因。這,就是契陣之主,凌雲自己在混亂之域造就的一個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