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辰的運氣不怎麼好,他走的這個方向,根本就沒有見到幾隻貓,風水羅盤的指針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
好在還有馬小玲。
就在李思辰一無所獲的時候,他接到了馬小玲打來的電話,對方運氣很是激動:“老師,我找到至陰的貓了。”
“幹得好!”李思辰大喜:“回郝家宅院,我們在門口見。”
“好,我馬上就帶着貓回來。”馬小玲應道。
掛斷電話後,兩人從不同的方位奔向了郝家宅院。李思辰先到,等了大約三五分鐘,就看見馬小玲抱着一隻通體黝黑的貓跑了過來。
“果然是至陰的貓!”李思辰的眼力極佳,一眼就瞧出了這隻貓的非比尋常。
馬小玲氣喘吁吁的跑到了李思辰跟前,探頭探腦的朝着郝家宅院裡面張望了一眼,問道:“老師,貓找到了,可是要怎麼帶進到郝夢準的靈堂上面去呢?”
按照風俗,郝家的人是肯定不會允許有貓出現在靈堂附近。如果就這麼光明正大抱着黑貓進去,不被趕出來纔怪。
“藏在衣服裡面帶進去。”李思辰早就想到了對策,立馬拉開外套的拉鍊,將黑貓放在胸口藏好。
黑貓的體型不大,李思辰將它藏在衣服裡面,旁人還真是瞧不出來。
準備妥當後,兩人再度走進了郝家宅院,直接到了靈堂。
靈堂裡面,幾個守靈的郝家人看到李思辰和馬小玲去而復返,都是一臉的詫異。
“兩位不是已經弔唁過先父了嗎?”郝夢準的兒子起身詢問,很是困惑。
“是這樣的,我們還想要替家中長輩,爲郝爺爺上一炷香。”馬小玲反應很快,立刻便想出了一個藉口。
“原來是這樣,兩位真是有心了。”郝夢準的兒子恍然大悟,也沒理由拒絕,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拿着香,在香爐前面點燃,趁着郝家人沒有注意到的當頭,李思辰飛快拉開外套拉鍊,將黑貓放到了地上,同時拿出裝有雄雞雞冠血的玻璃瓶向前一揮,將幾血灑到了郝夢準的胸口。
李思辰的動作飛快,再加上有馬小玲在一旁掩護,郝家人並沒有察覺。他們只是看見,一隻黑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靈堂裡,正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射向郝夢準的遺體。
“靈堂裡面怎麼會溜進來一隻貓?”
“快把它趕走,不能讓它驚擾了父親!”
“這隻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之前都沒有發現?不好,它撲到爺爺身上去了!”
一時間,靈堂裡面被突然出現的黑貓,給鬧了個雞飛狗跳。
雖然郝家人想要去將黑貓驅趕,然而聞到了雄雞雞冠血的黑貓,完全無視了他們,幾個跳躍便到了郝夢準的身上。
然後,黑貓便察覺到了郝夢準的不對勁。
貓在所有的動物之中,是最具靈性的一種,它們能夠察覺到一個人的生命氣息,能夠看見人所不能夠看見的東西。
此刻,這隻黑貓便驚訝的發現,自己身下踩着的這個人,明明已經死了,卻偏偏還有着一絲生氣存在。
這種死中存生的情況,黑貓從來沒有遇見過,讓它感覺到了震驚,感覺到了害怕。
“喵!”
黑貓發出了一聲驚叫,全身的貓毛炸起,有心想要離開這裡,可是散發出濃郁陽氣的雞冠血,卻又讓它有些捨不得走。
就在貓叫聲響起的那一刻,郝夢準的手指頭突然動了起來。
這個變化雖然細微,可還是被靈堂中的好幾個人給瞧見,頓時都被嚇白了臉。
“動……動了……我剛纔看見爺爺的手指頭動了!”
“不要亂講!人都已經死了,手指頭怎麼可能會動?”
“是動了,我也看見了,而且動的還不只是一根手指頭!”
“驚屍了!貓驚屍了!”
靈堂中,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呼聲。
站在郝夢準胸口上面的黑貓,也察覺到了身下這個‘死屍’的變化,立刻是被嚇得發出了第二聲貓叫。
“喵!”
伴隨着這個聲音,郝夢準原本僵硬的屍體,突然是恢復了彈性和活力。緊接着,他猛地一下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是將靈堂裡面的人給嚇傻了,同樣也將外面院子裡的人給驚得目瞪口呆。
一時間,所有的人就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全都呆住了。原本熱鬧的敲鑼打鼓聲,也在此刻戛然而止,只剩下了夜晚的寒風在呼嘯。
所有的人都看着郝夢準,目光中除了驚訝就是恐懼。
死屍居然坐起來了……這他媽是個什麼情況啊?
“詐……詐屍了……詐屍了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那個手持桃木劍和引魂鈴的道士。不過,他接下來的舉動,並不是衝進靈堂裡面‘降妖除魔’,而是尖叫一聲,扔下了桃木劍和引魂鈴,拔腿就朝着院門外跑去。
“我只是來混口飯吃而已,要不要這麼誇張,遇到詐屍啊?”
道士的尖叫聲驚醒了在場的人們,一時間,人們紛紛是尖叫着、哭喊着,連滾帶爬的逃出來郝家宅院。
“快跑啊,詐屍了!”
“郝夢準變成殭屍了,要吃人了啊!”
“逃,快點兒逃,要是被郝夢準咬到,不死也得變殭屍啊!”
短短兩三分鐘的功夫,郝家宅院裡面的人,便跑了個乾乾淨淨,只剩李思辰和馬小玲還站在裡面。
黑貓也被嚇到了,飛快的從郝夢準的身上跳了下來,同時還發出了第三聲貓叫。
這一聲貓叫過後,郝夢準原本渾噩無神的眼睛,一下子恢復了清明。
恢復了意識的郝夢準,環顧了一下四周,臉上並沒有流露出驚訝的表情,似乎對自己身處在靈堂中早有預料。
很顯然,他的假死,就如李思辰猜測的那樣,是主動而非被動。要不然,他不可能是這樣一個淡定的反應。
李思辰邁步走進靈堂,站到了郝夢準面前。
看到一個陌生人突然出現,郝夢準的臉上,總算是閃現出了驚愕。
“你是誰?你想要做什麼?”郝夢準一邊質問,一邊打量四周,顯然是在尋找逃跑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