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誰來頂天

“回答你的問題前,我建議你還是穿上點衣服,不然我都說不出話了”,萬小陽很紳士地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了莫邪的身上。

莫邪任由他的舉動,表情略顯感動神色,但依然關注的是自己剛剛問出的問題,“回答我,你真的轉世了?”

“轉世?哦,我想應該是吧。”萬小陽道,“他們都是那麼說的。”

“這不可能!你已經強大到那樣的程度了,爲什麼還要轉世?這絕對不可能,誰有這麼大的能耐逼得你不得不轉世,不可能,這不可能……”莫邪自言自語着,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過了許久,她才稍稍恢復了一絲理智,“既然你轉世了,爲什麼還要喚醒我?”。

“咳,咳……”

許久沒有開口的小青輕咳了兩聲,插話道,“我其實不想打擾你們的敘舊,但是叫醒你確實是我的主意,莫邪仙子,對於打擾了你的沉睡,我深感抱歉。”

“你的主意?什麼目的?”莫邪第一次將視線從萬小陽的臉上移開,平靜地問向佘小青。

“若是沒有特別的目的,我是絕不敢打擾你的,但是這事情確實很嚴重……”

小青的話被莫邪擡手打斷,她想了想表情冷酷地回道,“是‘元劫’吧?如果是的話,我會回答你‘我沒有興趣’,然後把你殺掉!”

小青笑着搖了搖頭,先是看了萬小陽一眼,而後鎮靜地說,“雖然與元劫有關,但是卻不是元劫的事情,唉,請不要以爲我是因爲怕你才這麼說的,我知道你殺不了我,因爲到時候他會阻止你的。”小青動了動下巴指了指萬小陽。

莫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青,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是卻欲言又止,終於將怒火勉強壓下,說道,“那好吧,你說吧,希望是我滿意的答案,不然,哼!”

莫邪輕哼一聲,飛轉到了萬小陽的一側,挽起了他的胳膊,頭輕搭在了他的肩上。

“‘干將’復活了,而且和我的姐姐白蛇成爲了一夥兒!”

佘小青很淡然地將理由說了出來。

萬小陽很明顯地感覺到了莫邪的突然顫抖,靠在自己身體上的肉身也突然離開了少許。她眉頭輕皺,櫻口微張,嬌軀有節奏的搔動起來,她不知不覺地爲在場諸人秀出了另外一種風情,萬小陽看得有些癡了,竟然一時忘記了搭話。

“干將被複活了,那麼他一定就是來找萬陽報仇的,究竟是誰利用了他的仇恨?”莫邪顧作鎮靜淡淡問道。

“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因爲也有人利用了我姐姐的癡情。”小青平靜的回答。

“我與萬陽君發過誓,要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然而他卻率先違背了誓言!後來我想通了,因爲他根本就沒有‘生生世世’,他那時說的情話只是哄我開心而已......我曾經恨過他,但是現在我不恨了,因爲他也轉世了,這證明他也曾經‘死’過,這也就算是他已經履行了我們的諾言。只不過,不知道他到底是爲誰而放棄了永生,這是否又會是一個紅顏禍水的故事呢……”莫邪表情玩味地望了望身邊的萬小陽,他則只有回以尷尬的笑。

莫邪拉起了萬小陽的手,溫柔地說,“放心吧,你可以口花花,而我卻永遠不會背叛誓言,即使你全部忘記了,但是隻要我記着就好,只要我一直記得,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開!”

謝中海一直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地觀察着莫邪的一舉一動,等到事態平和了,他才上前做了自我介紹,“莫邪仙子,還記得我嗎?是我發現的你。”

莫邪轉頭看了他一眼,先是疑惑,而後微笑了起來,“你是法海大和尚吧?”

“仙子好記性啊。”謝中海也報以淺笑。“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從蟹殼裡把我救出來呢。”

莫邪擺了擺手,關心地說,“我們這也算是互相搭救,也沒什麼好謝的,對了,那塊蟹殼哪裡去了?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堅硬啊,幾乎連我都斬不斷它。”

“這還多虧了莫邪仙子你啊,它現在‘物化’了,成爲了我的貼身寶甲,現在它叫蟹堅寶甲。”

“呵呵,那可真要恭喜你了。”莫邪不鹹不淡地回道。

兩個人聊得很起勁,萬小陽倒是聽得一頭霧水,插不上什麼話,不過他也確實不想說什麼,因爲他連自己的事情如今都是一團亂麻。

“我想現在不是該敘舊的時候吧。”

小青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她掐滅了手中的香菸,表情嚴肅地說道,“既然莫邪的封印被解開了,那麼劍氣必然會外露,我想以她彼時的強大作判斷,如今整個城市應該都會有所觸動吧。”

謝中海此刻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呀,看到莫邪重現,確實是把我弄得有些神不守舍了,現在確實不是敘舊的時候。”

“怎麼了?”萬小陽不解地問。

“‘他們’肯定已經採取行動了,我們應該及早應對。”謝中海謹慎地說着,打開了閣層後面的暗道,示意大家跟上,“大家隨我來。”

“‘他們’是誰?”萬小陽作爲此刻這裡最無知的人,問問題是他的本職工作。

“先別問了,我想不出意外的話,很快我們就會見到他們。”小青跟在謝中海的後面小心地跟了進去。

萬小陽搖了搖頭只好無奈的跟隨進去,莫邪如同無尾熊一般掛在他的身上根本不想分開。

暗門背後果然有一條暗道,雖然光線陰暗但是卻很乾淨,四周是光滑的巖壁,並沒有加以粉飾,整個佈局顯得很古樸簡約,給人以一種在自然界獵奇尋寶的感覺。

走着走着,在暗道中途的一側出現了一道不起眼的小門,萬小陽路過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門對面的聲音:

“你最近‘那個’來的好象晚了吧。”

“恩,也不知道爲什麼。”

“哎呀,你也用這個牌子啊。”

“是啊,最近量大,剛換的,怎麼,你也是?”

“恩。”

“……”

萬小陽徹底無語了,拍了拍前面的謝中海的肩膀壞笑着問道,“這裡是通向哪裡的?”

“是地下酒吧的女士洗手間。”

“用來幹什麼的?”

“有時小青過來找我不方便,便會從那裡進來。”謝中海表情很鎮靜地回答。

“就沒別的用處啦?”萬小陽同樣作爲男人,對他給出的理由表現出了正常的懷疑。

“當然,要不還能用來做什麼?”

謝中海表情依然鎮靜,但額頭上的汗滴出賣了他。

萬小陽沒有接着說下去,只是回了他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

佘小青轉身輕探玉手颳了下他的鼻子,白了我一眼,顯然是在責怪他的人小鬼大。

萬小陽從來都沒有想過,今日見到的這扇通往“美妙世界”的便門日後會救自己一命,當然,這都是後話。

又繼續走了一會,前面沒有路了,盡頭的一道暗門被謝中海打開,外面的光亮刺眼地照射了進來。萬小陽記得現在好象已經是晚上了啊,怎麼會有這麼刺眼的光線呢?

等到一夥人走出去才發現,他們竟然出現在了一處龐大的地下停車場裡,棚頂的燈光一排接着一排,照得這個空間燈火通明。

“爲什麼要從這裡出來?”萬小陽不解地問。

“這裡充滿着‘盤纏地氣’,是可以遮蓋住莫邪強大妖氣的地方,唉,希望可以迷惑他們一陣子。”謝中海嘆了口氣。

“迷惑他們一陣子有什麼用,如果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那麼就算一直躲也沒什麼用吧?”萬小陽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

通過幾人的對話,他目前基本想清楚了大概形勢,雖然不知道內情細節,但卻知道敵人的強大。

謝中海搖了搖頭,很耐心地爲他解釋起來,“敵人主要的力量來自三個方面,復活的干將、白蛇,還有他們的幕後老大。而我們現在所能倚靠的力量只有莫邪和小青。三對二,沒有勝算的。”

“爲什麼不把兔兔、玲瓏、赤煉她們叫來,有了她們,我們不就足夠強大了嗎?”萬小陽不解道。

小青從口裡吐出了三顆晶瑩剔透的珠子,上面分別寫着子、卯、未字,“她們已經在這裡了,昨天她們通過法海的斂妖鉢盂借出了自己的力量,希望我可以代替她們保護你。”

“青蛇,可以再加上我的!”

還未等萬小陽發問,突然一個熟悉的女聲從後方響起,衆人警覺地回頭觀看,見後方從陰影處走出了一位一身緊身夜行衣的性感酷女郎,謝中海不認識她,但萬小陽一眼便認了出來,並喊出了她的名字,“嘯月!你怎麼來了?”

“中海,這位是天界天犬一族的嘯月仙子,也是十二元妖之一。”佘小青爲謝中海介紹道。

嘯月走到萬小陽面前,剛要參拜卻一個側歪倒了下去,還好有萬小陽及時伸手扶起了她,“嘯月,你受傷了?”

“沒事,休息調息下就好了,我突然感覺到了主公你身邊出現了陌生強大的妖氣,所以,一刻也沒停就趕來護駕了......”嘯月解釋道。

“哦,沒事,這位是莫邪仙子,是位劍仙,也是朋友!”萬小陽解釋道。

“只是朋友?”莫邪上下打量了一番嘯月,雙眼眯起淡淡的說道。

“呃,算是一見鍾情的女朋友吧......”萬小陽尷尬地說道。

“先別說這些了,有強大的數股妖氣正朝這邊涌來,應該是敵人!”嘯月說罷,轉頭瞧向了小青道,“青蛇,趕緊讓你這位道法師朋友提取我此刻的力量,我現在有傷,力量正在散逸,晚一點怕來不及了!”

佘小青知道這暫借的力量對仙體本身不會有傷害,調息修煉就會恢復,所以也沒客氣,招呼謝中海過來提取嘯月的仙力凝練成珠。被抽取了能量的嘯月,也終於支撐不住身子的疲憊,盤膝瞬間便陷入了沉睡。

佘小青拿起了那帶有“戌”字的珠子,張口含入嘴中。

直到現在萬小陽才弄明白,排球比賽的時候,纏綿他們幾人爲什麼會表現出如借屍還魂的赤煉一般尋常人的氣質,原來她們那個時候已經暫時失去了妖力。

萬小陽默默地點了點頭,而後又擡頭問道,“難道敵人真就那麼厲害,靠你們合力都不知道能否戰勝?”

小青先是沉默了幾秒,而後又點了點頭說道:

“是的,他們確實很強大,表面上他們是一股極道勢力,而實際上他們內部卻有着很多擁有神職的人類,比如那個可以復活干將的道法師,那個可以操控我姐姐的役妖師,估計還會有很多我們想象不到的隱秘人物,他們都只可以用強大到可怕來形容。當然,如果只是他們,我們還是有勝算的,但是他們手中還有可以穿越來現世的龐大的幽冥鬼族大軍,以及那個從未露面的大BOSS,我想如果對上的是他們的全部陣容,那我們就只有逃跑的份兒了。”

“他們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黑獄會’?”萬小陽突然想起來什麼,問道。

“肯定與他們有關,但是我不敢肯定敵人就是他們!”小青認真地回答,“這也是我一直沒敢動手,只是在以警察的身份做調查的原因。”

“青姐......”

“嗯?”

萬小陽看着她的眼睛,表情很認真地答道,“既然敵人這麼強大,我們爲什麼不逃跑呢?我們可以逃到天涯海角,你,我,莫邪,還有嬋娟、玲瓏、嘯月、纏綿,還有赤煉,我們可以一起走,找一處幽谷,或者海島,或者隨便什麼地方,只要沒人可以找到我們......”

“你怕了?”佘小青玩味地笑着問道。

“是啊,我怕了,我只是個高中生,很普通的那種,也許頂多算是會一點拳腳功夫,姥姥姥爺特別一點,也就這樣了,我不是什麼大神,起碼現在還不是,現在的我,如果怕了,很丟人嗎?”萬小陽誠懇地說道。

“怕了不丟人,說出來也算是很有勇氣......”佘小青笑着解釋道,“不過你聽說過那句俗語嗎?天塌了,還有高個兒頂着呢!”

“聽過。”萬小陽點頭道。

佘小青走過來,雙手摟住他的肩膀,頭也靠了上去,給了他一個溫柔的擁抱,“萬陽,或者現在叫你萬小陽吧,你知道嗎,你、我還有那些姐妹們,還有謝中海,還有你的姥姥姥爺,他們身爲三修成道的玄門子弟,就是這句俗語所說的高個兒的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們身爲強者不爲弱者逞強,誰還來守護這天道呢!”

佘小青目光如炯盯着萬小陽,他也同樣感覺到了她話裡蘊藏的強大力量。

萬小陽思考了幾秒鐘,似乎是想開了,笑了笑,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沒錯,我們就是那高個兒的人,這要塌的天就由我們來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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